温迪罕默儿惊道:“难道是耿尽忠的传人?”
完颜广阳却哈哈大笑道:“就算是耿尽忠的徒弟又怎样?耿尽忠当年不也败在前辈手下!”
杨涟真阴沉着脸冷笑道:“看来他还没死,还有了传人!真是有趣极了,老夫终于可以一偿夙愿,有机会和他再较量一番了!”
温迪罕默儿道:“耿尽忠以剑法驰名,那小子却会少林的龙爪手,难道他和少林也有渊源?”
杨涟真道:“如果我没猜错,他背上灰布包裹之物应该就是一柄剑,只是他为何不用剑?又为何一直用灰布包裹?难道他不想让人看到这把剑?”
他哪知青铭下山之前答应过师父三件事,一是青铭剑不杀宋人,二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可用剑,因为青铭剑乃岳飞佩剑,如今岳家仍是罪人,朝中更有强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三是不可向人说出他出自少林!江湖中人谁不想拥有此剑,拥有它振臂一呼就意味着可以号令无数江湖正义之士!青铭自己虽是不知情,但他出道以来谨遵师命,一直未用青铭剑!
完颜广阳心道:“这个少年看似顽劣不堪,却如此神秘,即使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仍然没有轻易出剑!当真不容易!”
杨涟真心想:“今晚若不是杨承祖横插一手,他早就逼得那少年用剑了,只是经此一役,宋营更会小心谨慎,想要再去营中也不会那么容易了,只能等待机会!”
温迪罕默儿道:“天下名剑无所谓青灵、巨阙、青铭、灵壁,如今灵壁下落不明,若他背上果真是名剑,当在三者之中!”
完颜广阳道:“不错,只是巨阙在赵开山手中,青灵在宗泽之子宗颍手中,那么只能是青铭了!”
杨涟真见他分析透彻也点头道:“不错,看他的身法显然和耿尽忠同处一脉,当年岳飞被杀,秦相搜遍了岳宅,也没能找到此剑,看来岳飞一早便将青铭剑交给了耿尽忠!”
见二人仍在沉思,杨涟真边踱步边道:“那这少年难道和岳飞有什么关系不成?听汤相说当年岳家大多被杀,少有的流放之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据传那岳飞被抓时正逢他的一个小妾产子,后来这生下来的孩子不知所踪,难道此人会是那条漏网之鱼?”
完颜广阳心下也甚为惊讶道:“我听说过此事,说那小妾正在生产之时,大军冲进岳府,那女人受到惊吓导致难产,和腹中之子一起死了?”
杨涟真道:“当年岳府中有秦相的眼线,曾亲眼目睹此事,据说岳飞被抓时闻听妻子出血难产,仰天长叹,难道天真的要绝我岳家之后?”
温迪罕默儿道:“若然如此,想来这人与岳家无关?”
杨涟真一时也琢磨不透扶须道:“只是哪有这般巧合之事,他身背青铭宝剑,又和耿尽忠关系匪浅,又会少林绝学,倒是当真奇了!”
完颜广阳道:“前辈何不将此事禀告汤相和秦大人,看他们是如何说法!”
杨涟真不屑的道:“就算他是岳飞后人,也只是朝廷的抓捕要犯,他一年轻人能兴起多大风浪!”但他心中明白,尤其是秦熺若知道岳飞还有后人,定然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此事确应该向他知会一声,免得将来回临安后不好交代。
临安城秦府,门卫森严,一顶官轿从西边的青石街道奔秦府而来,来人似是有急事,不停催促轿夫,虽是寒冬轿夫也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不停用袖袍擦拭额头汗水,官轿刚到门口,轿内之人厉声喝停,一五旬老者模样的人从轿内出来急匆匆向府内走去!
门口士兵不仅无人阻拦,反而异常恭敬,看来此人乃是当朝高官无疑。那人瘦长身形、微驼背,因事急步伐稍显凌乱,右手拿了一封信,左手撩起前襟朝内堂走去!
早有管家模样人迎了出来躬身道:“汤大人来了!”
原来此人正是当朝杉树右仆射汤思退,此人为官尚算清廉,但掌权后极力打压朝中主战派李显忠、李宝、虞允文等人,一味附和宋高宗赵构与金人议和,为讨金人欢心,陆续将淮河以北的驻军撤回南岸,致使淮河两岸防务松懈,军备松弛。他自己因主和深得赵构喜爱,在朝中说一不二。
汤思退道:“你家大人现在何处?”
管家见他颇为着急忙道:“正在在客厅用膳!”
汤思退走进客厅,见秦熺一人端坐桌前,桌上玲琅满目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珍馐美味,便道:“秦大人胃口不错!”
只见那人岁数和汤思退相近,却是满面红光,膀大腰圆,两道短粗眉,三角眼,鹰钩鼻,两片薄嘴唇上油光锃亮,此人正是奸相秦桧的养子秦熺,秦桧的正室是北宋宰相王珪的孙女,她终生未给秦桧诞下一子,而秦熺是王氏哥哥王焕之子,后来过继给了秦桧。秦桧死时本欲向高宗举荐他为相,高宗见朝中多数大臣极力反对,犹豫不决。
有御史进言弹劾道:“古往今来,哪有相位世袭者,皇上可不能开了先例,若让此人为相,恐天下人皆有非议!”赵构这才作罢,只封他了个秘书少监,这个职位是个闲职,只是负责掌管古今图籍、国史实录、天文历数。
但他在这个闲职上却仍干尽坏事,他在各地搜集藏书时,发现一个叫王廉清的人家中藏书甚多,便以高官厚禄相许,要王廉清交出藏书,王廉清素来对秦桧媚金求害死岳飞甚为气愤,当然不愿意交出藏书,反而凛然道:“我就是饿死、穷死,也不愿意把藏书交给你这样的人!”
秦熺大怒之下向赵构奏呈:“会稽王廉清家中藏书甚多,但多是一些不得志的小人所著,多是在妄自非议朝政,皇上不可不察!”赵构听他一面之词后,竟也不做调查,就让浙江转运使吴彦猷将王廉清家藏书掳走一空!
后赵构命他编撰《建炎以来日历》,这其实是一本南宋初年的国史实录,他竟然将实录中不利于其父秦桧的内容或撕毁,或改写,硬将秦桧写成一位忠臣良相!可见其人真是一肚子坏水!
想南宋建国如此艰难,战事频繁,李显忠、李宝等名将都远戍在外,与士卒同甘共苦,而秦熺常带着全身刺满锦绣花纹人称花腿军的卫士,出游打猎,百姓观之无不摇头叹气。更为讨赵构欢心,命军士在自家后院为赵构盖起一坐“太平楼”,众军士苦不堪言编了一首歌谣唱到:“秦家巨富没来由,使他花褪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后院盖起太平楼!”而高宗在楼竣工之后亲自提笔写下“太平楼”,并多次携带嫔妃来这里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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