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对于面对一群土匪的余秋水来说,现在跑是跑不掉了,打也是自找死路。不过余秋水看到这些土匪之前并没有对脚底抹油的张德子下杀手,说明这些土匪只求财不求命。可我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盘缠啊,万一这些土匪一恼,把我宰了估计都有可能。
余秋水做着最坏的打算,这时络腮胡大哥骑着马来到了马车前,嚷嚷道:“小子,别缩在车里了,一个脑袋露外面简直像缩头乌龟。”说罢,络腮胡大哥便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土匪也跟着大笑不已,这让余秋水感觉这些土匪是在嘲笑自己一般,顿时他脑袋充血,反正横竖都有可能死,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一点,不能让土匪们感觉我是贪生怕死之人。
豁出去了,只见余秋水从车篷之中走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在马车之上,显得特别有气概一般地瞧着络腮胡大哥说道:“这位壮士,如今被你们劫住,我认栽。可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大财主,也不是什么公子哥,银子没有多少,怎么折磨我悉听尊便,但你们不能杀了我!”说着,余秋水就把自己的背囊扔在了地上,任由土匪们发落。
土匪们对余秋水的举动有些震惊,他们劫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自报情况,且还颇有气概的让他们别杀自己,这种人真是少见。自然,络腮胡子大哥也没见过余秋水这种人,稀奇稀奇,求饶都求出新花样了。络腮胡子大哥对余秋水来了兴趣,驾马上前说道:“我凭什么不杀你?你凭什么不能让我杀?我杀了你能怎么样?不杀你又能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闻言,余秋水有点迷,但他并没有丝毫的败下阵来,死死地盯着络腮胡子大哥说道:“刀在你手中,杀不杀我,那是你的事情,我自然阻止不了。但你们土匪说白了也是求财,夺人命没银子可拿,还要背上一条冤魂,对你们没好处!”
“谁说没好处。我看你长得也挺俊朗,把你卖到城里兔子馆,相信也能卖个好价钱!”络腮子大哥有点刁难余秋水的意思,其他土匪此时也哈哈大笑起来,有的甚至说道:“大哥,把他卖到京城算了,那里好这口的人可多了去了,价钱自然也比咱们这高!”
“是呀大哥,卖到京城!”
“卖了这小子,正好唐绪也是京城来的,他熟路,让他现在就去卖!”
“卖了他!”
土匪们都要把余秋水给卖掉,络腮胡子大哥也加把劲,坏笑着对余秋水说道:“听到了没,我的兄弟们都要把你卖掉,你就从了我们得了,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不过瞧你这容貌,只可惜不是个女儿身,不然就直接抓你做压寨夫人了。”
“大哥,说不准他还真是女扮男装呢!”唐绪在后方搭腔,这时络腮胡子大哥表现的惊奇不已,再次对余秋水说道:“小娘子,别装什么男人了,把衣裳脱了呗!”
土匪们再次哈哈大笑,这不禁让余秋水有点难堪。士可杀不可辱,我看这些土匪也不是什么绿林好汉。本来余秋水还想着有一丝生机,可现在全石沉大海了。只见余秋水冷眼瞧着络腮胡子大哥,敛容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言语,你们这些土匪既然想夺财又想害命,那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哟,怎么突然又想死了?”络腮胡子大哥一副逗小孩子玩的样子,而余秋水别提多严肃了,他应话道:“死有什么,反正人最后都要死,今儿我倒霉我死,明儿你倒霉你就死了!”余秋水有点气头上,不禁说出了不入土匪耳朵的言辞。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简直不知死活,老大做了他!”
土匪们气得都快炸开了,显然他们对络腮胡子大哥很敬重。而其后的唐绪则已经骑着马,抽出刀向余秋水奔来。余秋水能注意到唐绪那一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怒火,顿时余秋水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没了烦心事。余秋水有些认命了,但他脑海中却一直有个牵挂,这个牵挂不允许他死,自然他牵挂的是白念慈。
然而就在此时,络腮胡子大哥回头瞪了奔来的唐绪一眼。见状,唐绪拉紧了缰绳,那匹骏马霎时嘶叫一声,扬起前蹄止住了步子,且唐绪也在马上不屑地瞪着余秋水。可也就是因为唐绪瞪了余秋水一眼,仔细地看清了余秋水的长相,顿时他脸上的不屑一扫不见,转而有些惊讶。
余秋水注意到这一景,感觉这唐绪有些对劲,好似认识自己一般。然而还没等余秋水仔细想想,这时络腮胡子大哥依旧坏笑着对余秋水问道:“小子,刚才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余秋水也没有逞强,他坚定不移道:“怕!”
一个“怕”不禁让络腮胡子大哥高兴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好!怕就对了,我们是土匪,你不怕我才要杀了你呢!”
闻言,余秋水有点诧异。这土匪是什么毛病啊,怕就不杀我了?不怕还要杀了我?余秋水想不明白,但他能看出这土匪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的想法都奇怪,猜不透。从而余秋水也不去猜测络腮胡子大哥的心思,不杀我比什么都强。
余秋水心中感觉万幸,然而这时唐绪上前找络腮胡子大哥搭腔道:“大哥,别杀这小子了,也别卖他了,也别抢他的银子了。”说着,唐绪还瞥了余秋水一眼。
“你怎么突然替这小子说起话来了?”络腮胡子大哥有些惊奇,余秋水自然不用多说,他疑惑地瞧着唐绪,心想这名叫唐绪的也是够奇怪的,刚才都拔刀想要杀我,如今又替我求情,这当土匪的难不成都这副样子?余秋水感觉自己遇到了一波不正经的土匪,这比遇到一波正经的土匪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余秋水心有疑问,不过他的疑问随即就被唐绪给解开了。只见唐绪显得有些愧疚,低头对络腮胡子大哥回答道:“大哥,这小子我认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你怎么认识的?”络腮胡子大哥问道,而唐绪并没有立刻回答大哥的问题。他则是下马来到了马车前,仰视着站在马车上的余秋水,一时间他微笑了起来;别提此刻的余秋水多纳闷了,他眼睛瞪得浑圆,认真地瞧起了唐绪,想着自己脑海中是否和唐绪有过交集。可是左思右想,余秋水就是想不起自己的人生中出现过唐绪这一号人。
“想不起我是谁了吗?”唐绪微笑问道,余秋水没作答,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时唐绪也没有丝毫的生气,笑着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北京城,我抢你的五两银子吗?”
五两银子?抢了我五两银子?余秋水心中充斥着疑问,这时他留意了一下唐绪脸上的刀疤。霎时,余秋水如同醍醐灌顶,想起了唐绪是谁;当年我刚来北京城,考试被拒之门外,坐在路边休息,被一道疤脸抢走了全身家当,不得已只能去陆家做工。余秋水的脑海之中满是回忆,且他此次又和唐绪再次相见,不得不说这是缘分。
余秋水已经不在乎那五两银子了,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唐绪如同见到了故知一般,兴奋不已道:“原来是你,真的是你,亏你还能记得我!”
唐绪也笑了起来,“我当然会记得你,不过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来,你变样了,长大了不少。”
“这都好些年了能不变样吗?”余秋水反问。
“是呀,这转眼都好些年了!这些年我一直想向你表示歉意,抢了你的五两银子,不过也多亏你那五两银子我如今遇到了我大哥!”唐绪说着便回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络腮胡子大哥,这时络腮胡子能看出余秋水是唐绪的熟人,他连忙下马,来到了余秋水的面前,抱拳说道:“原来是唐弟的熟人,幸会,幸会。那么自然也跟我们是一家,跟我们一起当土匪吧!”
络腮胡子大哥想要招余秋水入匪窝,当然,余秋水可不想当什么土匪,他抱拳婉拒道:“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能当土匪,我还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被拒绝了,络腮胡子大哥并没有生气,他笑问道:“你有什么大事?”
“对呀,你有什么大事?我记得当年你好像在北京城找工活啊,现在怎么离开北京城了?”唐绪也搭腔,这时余秋水苦笑了一下,回应道:“说来话长了,如今我要前往包头。”
“包头?这离包头可远呢,一路上可都是土匪强盗,你一人跑那么远干什么?不怕死啊!”络腮胡子大哥说道,好似开始关心起了余秋水。当然,余秋水尽管遇到唐绪是缘分,但毕竟唐绪等人是土匪,余秋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我去包头自然是有要事在身,不然我也不能奔波那么远。”
闻言,络腮胡子大哥能看出余秋水不想明说,于是络腮胡子大哥也不过问。他瞧了瞧一脸兴奋的唐绪,随即对余秋水笑说道:“你一人去包头太过危险,这样吧,我看你跟唐绪认识,让唐绪带几个人护送你。”
“老大,真的吗?”唐绪惊讶不已。
“当然是真的,不要让这小子半道上被人做了压寨夫人!”络腮胡子大哥开着玩笑,说罢就回身上了马,且对余秋水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余秋水显得有点迟钝,抱拳回答道:“在…在下余秋水。”
“好,余秋水,路上别饿了我的几位兄弟!”络腮胡子大哥说着,随便点了五个人以后就潇洒地驾马远去,其他小弟则赶紧跟上。
这一下余秋水被六名身经百战的土匪护送去包头,路上余秋水也不必担心被其他土匪强盗给盯上了,安全得到了保障,且也有唐绪陪着自己聊天,一路上也不会太过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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