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雯离开公主寝殿的时候，心情非常沉重。
皇家的子女，似乎一出生就被打上了烙印，看起来能翱翔九万里，是世间最是自由，然走进了解后，才发现，他们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方雯雯的脑海中出现了裴宸和沈括的身影。
这两人未来的命运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雯雯？”
方雯雯从沉思中抽醒，站在不远处的那人，名叫沈括。
“沈括哥，好久不见。”方雯雯很欣喜，沈括肯主动跟自己打招呼，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你来皇宫做什么？”
方雯雯环顾四周，嗯，自己还没有走出去。
“阿九说想我了，找我说说话。”
沈括点点头后，两人就沉默了。
方雯雯想说点什么来打消沉默，然沈括先开口了。
“日后遇到了困难，尽管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哥。”
沈括艰难的说出了“大哥”两个字，心在滴血。
方雯雯眸光忽的一亮笑道：“大哥！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再怪我了！你真好！”
天真娇憨的女子正要拉上沈括的胳膊，沈括却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急匆匆的拉开了与方雯雯的距离。
方雯雯便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嘟着嘴道：“沈括哥，你果然还是怪我的。对不起。”
说着，方雯雯又对着沈括鞠了一躬。
沈括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方雯雯一下便不好意思起来了。
刚才一激动，竟然忘记了，南明王朝的民风可比现代封闭多了，拉拉扯扯的的确不成样子。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方雯雯看了看皇宫，又看了看沈括：“大哥，你这么晚来，肯定是和皇上有什么要紧事儿商量吧？你不用管我，皇城里治安这么好，没事儿的。”
白嘉木在暗处见了这两人的互动，觉得真是有趣极了，这沈括分明就是看上了方雯雯，看向方雯雯的眼神，隔着这么远，白嘉木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炽热。
然而偏偏方雯雯便是个不开窍的，竟然还真的拿人家当大哥来相处。
白嘉木耸耸肩，正准备打个哈欠，却发现不远处的阴暗处好像有人在动。
那人目光的焦点分明就是方雯雯和沈括，白嘉木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人对方雯雯和沈括存的并不是好奇或者好意。
不知道沈括是有意还是无意，与方雯雯说话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白嘉木将背紧贴着墙站好，生怕被发现。
乖乖，自己可是奉了九公主的命令，过来送方雯雯的，沈括可不能把自己当成不怀好意的人啊。
“沈括哥，你怎么了？”
“雯雯，宫中的情况现在非常复杂，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这一次，沈括的语气不再是询问式，直接便成了肯定句，不容方雯雯反驳。
方雯雯的手腕一下被沈括的大手拉住，大步流星朝宫门外走去。
“沈括哥，你慢点儿！”方雯雯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手腕，走出宫门，沈括才放开方雯雯。
“抱歉，刚才我有些心急了。”沈括连忙道歉。
“沈括哥，刚才是怎么了？是有人盯上我们了吗？”
沈括点点头，没有隐瞒：“没错，而且盯着我们的不止一人。五天前匈奴又袭扰南明边境，八个村庄被洗劫屠戮一空，行径令人发指。朝中主战派和主和派天天在吵架，我义父……丞相，却不发表任何意见，让人捉摸不透。”
方雯雯对朝堂上的风谲云诡没有兴趣也不想听，只是有些心疼沈括，当即对沈括道：“所以这么晚了，皇上单独召见你，就是想要对匈奴拿个政策出来？”
沈括点点头。
“这样的大事儿，你告诉我合适吗？”
沈括苦笑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过几天，整个南明的百姓都会知道，匈奴又来了的事情。但匈奴并不是陛下最头疼的问题。”
“嗯？”
“淮南王和楚王有异心。”沈括说这话的时候是贴着方雯雯耳边说的。
虽然知道沈括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可能非礼自己，但方雯雯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况且这说的内容也过于惊世骇俗了吧？可怜她只是个小小的大夫啊！
为什么恭亲王、沈括，一个个的都要让自己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啊？
刚才不还说男女大防吗？怎么这会儿就咬耳朵了？
“所以，沈括哥想让我做什么？”
察觉了方雯雯语气中的不善，沈括苦笑道：“朝局这么复杂，我当然希望你离得越远越好，只是皇上可能不这么想。你是皇城中最好的大夫，甚至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无论皇商事对内还是对外开战，说不定，你都要上战场。”
“你不想让我上战场？”
沈括点点头：“太血腥了，我不想你去。”
“覆巢之下无完卵，沈括哥，如你所说，我的医术被皇上认可了，皇上若有心，恐怕会让我留在身边伺候。若真走到了连我都要上战场的那一步，那说明南明真的危险了，我不上战场，难道还要躲在人后逃命吗？就算逃了还能逃命到哪儿去呢？”
沈括没想到方雯雯会像的这样长远，只叹道：“战场上刀剑无眼。”
“沈括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方雯雯并不是养在温室里的浇花。山雨欲来，该我上场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退缩一步。”
望着方雯雯的背影，沈括和暗处的白嘉木都陷入了沉思。
“谁？”
沈括纵身一跃，来到了不远处的槐树下。
“括儿，皇上已经等了你许久了，怎的还不过去？”
“原来是丞相大人。”
并肩与沈陶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沈括心中好似有蚂蚁在爬。难道，今晚皇上并不是让自己来商议战还是和的？不然为何还叫了义父？
“行了，义父就送你到这儿吧，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您不进去？”
沈陶摇了摇头，对沈括淡淡一笑：“看起来，你和那个叫方雯雯的小大夫，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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