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龟本派人挖的这个土疙瘩并不是什么汉墓,而是赵武灵王建造的一个点将台。据专家考证,这个点将台与城里的武灵丛台,城西北的插箭岭形成兵书上所说的“掎角之势”。从这一点上看,想当年赵武灵王可能为了保护邯郸城安全,曾在这里囤积过士兵,所以才有了这个点将台。至于那个洞口,后来经过专家考证那确实是一个藏人的地方,没有多深,至于宝物更是没有。龟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个宝物也没挖着,空欢喜一场,最后只得扫兴收兵,留下一个空空的炮楼,从此没再出现在汉墓上。
再说马二流子,第二天,他碰到父亲张口就问:“有德哥,炮楼上有啥情况没?”
父亲上来就捂住马二流子的嘴,叮嘱他别胡说。
龟本的炮楼从建造仅仅一个月就被父亲端掉。虽然那天端掉了炮楼,但过后父亲也有点儿后怕,因为他疏忽了炮楼里留下了酒味儿,当时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极力争辩,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父亲端炮楼这段故事到这就算告终,回头咱们再说二叔。这大半年他在养马场可谓春风得意逍遥自在。他在养马场一点出力活也不用干,因为谷口委任他当了马倌,他这个马倌不像地主家的马倌,每天除了放马还的养马,而他就不用,每天吃了饭来到养马场只要把马查一遍,看马匹少不少,生病没有,其他的啥事也不用操心。
然而,一这天养马场有事了,二百匹马驹子中有几匹生病了,马拉肚窜稀,也不吃食,浑身哆嗦两腿站都站不稳。
养马专家顿时慌了手脚,马上开始为马治病。然而,小吉刚熊一连治疗好几天,药吃了一堆又一堆几匹马病不但没好转,反倒越治病越很。这时候,小吉刚熊就开始埋怨二叔不操心,又说那些劳耕队的村民养马不小心,让马吃了带病菌的草料生了病。
二叔一听就火了,跟小吉刚熊就大吵了起来。藤木听到吵声就过来了,问怎么回事?二叔气呼呼地就把小吉刚熊治不好马病,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了一遍。
因为二叔有谷口给他撑腰,他听二叔的叙述眨巴眨巴眼也不敢轻易对他说三道四,只是命令小吉刚熊要全力以赴给马治病,其他的不利于工作的话什么也别说。
小吉刚熊带着一肚子气又治疗好几天,什么打针,灌药,输液就是不奏效,马驹子该拉还拉,拉得都快要脱水。这时候,小吉刚熊害怕了,问二叔有没有什么土办法能治好马的病?
二叔没理小吉刚熊。晚上他回到家,把马驹子生病的事跟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一听就乐了。他说:“马驹子体格健壮一般不会生病,马拉肚子肯定是水土不服所致,加上今年雨水大,难免草料上寄生有毒昆虫,马驹子吃了有毒昆虫还能不生病?肯定是肠炎。”
父亲虽然不是中医,但他好学,他对中医多少有点儿了解。父亲这么一说,二叔就问:“大哥,听你这话,你有法子能治好这些马病?”
父亲没有说出他的治病良方给,而是拉着二叔来到窦家药铺,跟窦郎中一说马驹子生病症状,窦郎中马上胸有成竹地说:“马驹子得的是普通肠炎。。。”
“咋样二弟,我说的没错吧?谷口的马驹子的的是急性肠炎。”窦郎中还没说完,父亲就说。
二叔纳闷儿地问:“窦郎中,你说怪不怪,按说这普通的肠炎小吉刚熊那么高的医术应该能治还啊,这咋连着治了好几天也没治好呢?
窦郎中说:“你说的那个养马医生他用的是西药,他那西药对咱这土生的肠炎不好使。所以,你就听我说,按我的方法去给马驹子治病,一准儿能让你露脸。”
二叔急不可耐地问窦郎中该咋办?
“很简单,”窦郎中说:“就用咱这儿常见的马齿苋,喝两顿一治就好,准包管用。”
二叔听窦郎中说用常见的马齿苋就能治马病,他有点儿不太不相信,因为他亲眼看到小吉刚熊使足了吃奶劲儿,都没有把马驹子病治好,这一家常菜当中药使它能管用?
窦郎中从二叔的脸上看出了他心里的疑虑,于是便笑着说:“二小子,我问你,你小时候闹没闹过肚子?”
二叔不假思索地说:“闹过。。。”
“这不对了,在咱村,凡是闹肚子拉稀不都是在我这讨的中药看好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拉肚子你爹来我这拿中药,我不也给推荐的马齿苋?这种野菜别看不起眼儿,它清热解毒,除淤排脓,消炎解痛,专治肠炎,效果好着呢。”
二叔听了窦郎中的解释,不由得想起每年夏天奶奶常常给他做菜饼子吃。但他不知道马齿苋还有治病效果。于是笑笑问:“窦郎中,那给马用药的剂量得多少?”
窦郎中给二叔用手一比划,告诉了他给马驹子用药的剂量。
第二天,二叔到耕地边采摘了一点儿马齿苋,回到养马场也没跟小吉刚熊打招呼,找了一个破锅就开始熬制,熬好后不敢让所有的病马都用,就先找了一匹病重的马驹子给他喝了一剂,然后就在旁边等着。
这时候,小吉刚熊来了,他一看二叔给马驹子喝草药烫子,马上就发起火来,说二叔这是在恶意祸害马。二叔刚要跟小吉刚熊吵,藤木突然来了,张口就问为什么吵架?二叔就把他想治好马病,采了点儿中草药试试,结果小吉刚熊却说他在祸害马,等等说了一遍。
刚才,藤木在办公室听到小吉刚熊在院里咋呼,他隔着窗户往外一看,看到小吉刚熊指着二叔的鼻子不知在说啥,于是就来了。他看了一眼小吉刚熊,好像在埋怨他,自己没那个能力治好马病,还不许别人试试,简直不懂一点儿情理。藤木心里埋怨了几句,担心小吉刚熊再跟二叔吵起来,就把小吉刚熊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也该二叔露脸,就在二叔等的着急的时候,突然,他惊叫起来,他指着喝了草药的那匹马驹子说:“藤木太君,你快看,马驹子站起来。”
藤木一看,马驹子果然站了起来,在马厩里调皮地扬扬头,撩撩蹄子,好现在说,我好了。
这回,小吉刚熊被二叔神奇的医术给折服了,他没想到二叔这个不起眼儿的马倌,居然不花一分钱就治好马病,帮他解决了几天未能解决的棘手难题。小吉刚熊对二叔竖起一个大拇指,羞臊地咧嘴一笑,不自然地说:“张有财,你的,不简单。”
二叔治好马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谷口耳朵里里,谷口不相信,就亲自前来查看,龟本也来了。当着两个人的面二叔自豪地跟谷口说:“谷口将军,你没想到俺能治好马病吧?”
谷口哈哈笑着说:“没想到,没想到。”
龟本露出一丝笑意,似乎也在夸奖二叔有才。
二叔在谷口面前立了功,从此,他在养马场就更洋洋得意了,小吉刚熊也不敢再用冷眼小视他,藤木也开始对他恭敬有加。
大哥听说二叔在养马场鬼子大官儿夸他,就缠着二叔带他到养马场玩儿。二叔在大哥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走,咱骑马去。”
藤木,小吉刚熊看见二叔带着大哥来了养马场还没问这是谁,二叔就做了介绍。藤木听说大哥是二叔的侄子,马上把大哥领到他的办公室,又给点心又给罐头,让他吃。
大哥不敢吃,扭头看看二叔,二叔明白大哥的意思,日本人的东西他不敢沾。二叔说:“长乐,吃吧,太君的点心罐头好吃。”
吃完了点心,二叔一声怪叫,几匹马马上撒着欢儿就跑过来,围住了二叔。二叔说:“走,长乐,咱遛马去。”
大哥被二叔抱着,爷俩骑一匹马,大哥坐在二叔胸前,两手合成喇叭形冲着远处高喊:“骑马喽,骑马喽。。。。。。”
爷俩撒欢儿了一阵,来到一片荒草地,大哥突然问:“二叔,你刚才那声怪叫马都来了,这是咋回事儿?”
二叔笑说:“长乐,二叔这声怪叫不是白叫的,二叔这是在训练马,让它们都识号儿,好以后让你指挥呀。”
大哥天真,他以为二叔这是在为他铺垫路子,将来接替他当马倌,高兴地在二叔脸上亲了一口。说:“二叔真好。”
其实,二叔没敢跟大哥说实话,更没跟父亲说他的目的。二叔训练马驹子究竟为啥,咱现在不表。单说二叔现在。
森岛亲眼目睹了二叔在谷口,龟本面前春风得意的场面,气得他牙根儿都要咬碎了,多次在几个鬼子兵面前说二叔的坏话。这还不算,他还千方百计在小吉刚熊跟二叔之间挑拨离间,让小吉刚熊跟他站一起跟二叔作对。然而,有了二叔露脸那桩事,小吉刚熊哪敢跟二叔作对,他苦笑一声,跟森岛摆摆手,那意思,不敢。森岛看到小吉刚熊不跟他结帮,失望地叹息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叔没想到,当天晚上,养马场发生了荒唐的一幕。
平时,天一黑二叔就回了家,从不在养马场过夜,今天晚上他到养马场找藤木有点儿私事。当他刚迈进养马场大门,忽然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在马厩里晃悠。二叔盯着黑影,心说,黑灯瞎火的谁会到马厩?他这是要干啥?二叔想着立刻警惕,蹑足潜踪靠近了马厩。
朦胧的月色,二叔看到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是森岛。森岛像个贼似得看看周围没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就撒到了马槽里,然后瞅瞅没人,转身就要离开。
从森岛的行踪观望,二叔一看就明白了,森岛这是往马槽里下药了。二叔心里骂,好你个狗日的森岛,你敢往马槽里下药,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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