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家的瓜地,这下算倒了血霉,就见四十鬼子兵像一窝苍蝇,“哗——”落了一地,鬼子兵一进瓜地哇哩哇啦说笑着就下了手摘西瓜,也不管生熟摘掉一个就用拳头砸开,然后拿起一小块儿放到嘴里就吃,一边吃,还一边哇哩哇啦不知说啥。
“他奶奶的,小鬼子抢了老百姓的粮食还不算,还祸害人家西瓜,真他奶奶的不是人揍的!”曹奎望着狼吞虎咽吃西瓜的鬼子兵愤愤地骂了一句。
二叔望着那些拴在一起的小马车,突然问:“你俩谁有洋火?”
曹奎说:“俺有,你吸烟嘞?”
“吸啥烟?有用。二叔说着,一手一个,把曹奎,三妮子拢到一起说了几句。
那些鬼子兵们正吃的带劲,就见二叔把马车赶进一片小树林,伸手搬下几坛子酒,猫着腰来到小马车边,先看了一眼鬼子兵,然后就分工。
“曹奎,你负责那几辆,三妮子,你负责中间那几辆,一定把酒都倒上。”
瓜地里鬼子兵吃的有滋有味,这边二叔和三妮子曹奎却在做事。
“好了没?”二叔小声问。
三妮子,曹奎齐声回答说“好啦。”
两个人话音一落,就见曹奎挨着二十几辆小马车一一点着,“砰砰砰。。。。。。”顿时小马车烈焰沸腾,火光冲天,火苗乱窜。
“着火啦,着火啦。。。。。。”不知那个鬼子兵先发现了马车上的火光,大喊起来。
这时,二叔他们已经钻进了小树林。
鬼子兵们发现他们的小马车着了火,哇哩哇啦地叫喊着就往马车跟前跑,等鬼子兵跑到小马车边,车上的粮食已经燃烧起来。
拉车的马可能看到自己的车上火光燃起怕烧着自己,顿时乱作一团。前边那辆马车挣脱缰绳撂着蹶子就往路上跑。前边的马车一跑,后边的马车也跟着跑。因为后边的马车都拴在前边马车的屁股上,后边的马车不跑也不由它。所以,马车一上路,就见马车带着火苗在风的吹拂下,越跑火苗越大,火苗越大,马越害怕跑得越快。鬼子兵在后边不停地哇哩哇啦叫喊,就是追不上。
二叔在小树林里乐的肚子疼,心里骂,狗日的小鬼子,让你们再抢老百姓的粮食,都给你们烧了,让你们再吃!
东去的公路上,小马车带着火光就像一条长龙,哩哩啦啦足有半里地。再看鬼子兵在后边喊叫着追个不停,至于小马车会怎样,二叔没有再使劲瞪眼张望,因为他知道,这回木村的小马车好不了了,肯定都得完蛋。
三妮子的马车本来是往城里送的,这酒一大部分倒到鬼子的粮车上,剩下就没几坛子了。二叔心想,回去吧。
父亲正在屋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算账,包子在旁边站着一边对账,一边念数,就在这时,二叔三妮子曹奎推门进来了。父亲以为三个人把酒送去了,也没在意,随口问了声:“酒都送去了?”
二叔说:“没有,酒都让俺当汽油烧鬼子的抢粮车了。”
“啥,恁用酒烧了鬼子的抢粮车?”父亲被二叔回来突然告诉他这个消息说蒙了。
包子就问二叔到底咋回事。
于是,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把火烧木村小马车,那个好看劲儿和壮观的场面跟父亲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最后,二叔说:“大哥,俺把酒都给你弄没了,你不会怪罪俺吧?”
父亲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怪罪啥呀,乐得他账也不算了,安慰二叔说:“没就没吧,咱就不缺酒。”
父亲说着就喊母亲,让她炒几个硬菜,他要跟二叔曹奎三妮子好好喝两盅,犒劳犒劳二叔这三个有功之臣。
就在父亲犒劳二叔三妮子曹奎没几天,高金武突然来了。高金武此次来没有别的事,就是告诉父亲,尚力又把龟本调回来了,让他多加小心。
父亲听说龟本又回来了,兴奋得他心说,又可以报仇了。
高金武告诉父亲,因为木村没有给尚力争气,让灭鬼八仙把仅剩了几十辆小马车又烧掉二十多辆,如今所剩的已经不足二十辆。
通过二叔烧掉木村二十多辆小马车,木村坐了蜡,龟本又借尸还魂回到孟庄,他又有了新的作战策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守株待兔,而是开始主动出击,寻找战机打击龟本。然而,要想主动打击龟本,就必须要有可靠的情报才能下手,搞到准确情报就成了父亲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二叔说:“大哥,要不这样,兵书上不是说了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俺去孟庄打探龟本的情况。”
父亲紧锁眉头,说道:“咋打探?咱又没有在龟本身边安插自己人?”
二叔张口就来,他说:“咱可以找廖三啊。”
父亲一听找廖三,脸上立刻浮出一种不赞成的表情。
二叔一看父亲多虑起来,知道他又在慎重考虑。二叔急了,说:“大哥,你又犯了前怕狼后怕虎的老毛病了,不是有那句话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不去试试,咋能知道廖三是啥人?再说,如果能把廖三争取过来,对咱以后抗日那可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经过二叔的一番情理推断和劝说,父亲勉强点了点头。
话不多叙,当天晚上,二叔就到了孟庄。二叔知道求人办事必须用礼物作为开门钥匙,只有这把钥匙才能打开被求人的心锁。
廖三家离木村的指挥部不远。二叔知道廖三有个六十多岁的母亲,还有一个十**岁的妹妹。为了打动廖三的心,二叔就给廖三的妹妹带了两块上好的花布料,又给廖三带了一小摊子清酒,他知道廖三也喜欢喝父亲酿造的日本清酒,所以就给他带了一坛子。还有两盒营养品,是给廖三母亲的。
此时,廖三刚下班回来不久,他妹妹正在唠叨他,埋怨他当了这么几年伪军班长,好事儿没给家里带来一件,骂名却背了一身,让她这个当妹妹的都没脸出门。
廖三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妹妹说的是那么回事,这几年他带着伪军没少祸害十里八乡的乡亲,就这也没换来龟本和木村的好脸色,相反,侯二鬼还千方百计在龟本面前给他“垫砖”,让龟本时常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母亲也直唠叨,饭也没给廖三做。
“娘,你就别唠叨了,这兵荒马乱的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要给你养老,还要给兰兰挣点儿嫁妆钱,你说我没啥能耐,不给小鬼子当个差上哪儿弄钱去?”廖三坐在椅子上委屈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兰兰望着哥哥可怜无奈的而又无助的眼神,眼圈湿了,她知道哥哥也迫于无奈才当上了皇协军。
突然,院门“咚咚咚”响了三下。
“哥,有人敲门。”兰兰惊恐地说。
同时,廖三的母亲也竖起耳朵听。
“我去看看。”廖三说着就到了院里。
门开了,夜色里,二叔的一张长着络腮胡子的脸从门缝外露进来。廖三透过夜色看见是二叔,惊讶地问,“张二老板,你来干什么?”
二叔一笑,说:“咋啦?不欢迎?”
“不不不,欢迎欢迎,家里请,”廖三说着打开街门,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二叔一笑说:“鼻子下面不是有嘴,还不能打听?”
廖三的家庭住址是父亲告诉二叔的,上次父亲跟伪军在桥头喝酒,有意无意地打听过廖三的家址。
兰兰扒着屋门口看见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来找他哥哥,还以为二叔是他哥哥的手下,就爱答不理地转身回了屋。
二叔被廖三让进屋里,廖三母亲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坐在炕上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他,好像在打量二叔究竟是坏人还是好人。
“大娘,您老好啊?”二叔毕恭毕敬地跟老太太打招呼,然后把随身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说:“廖班长,俺今儿没啥事儿来跟你坐坐,”
廖三:“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
“哎,廖班长,这你就说的不对了,初次打扰,俺知道家里有大娘和妹妹,能空着手来呀?”二叔说着,又跟老太太说:“大娘,俺也不知道大娘您老喜欢吃啥,俺就随便买了些人参鹿茸糕,不成敬意,希望您老人家能笑纳,嘿嘿。”
然而,老太太并没有被二叔给她带来的这些营养品打动,而是始终呆呆地盯着二叔,似乎想从二叔的脸上看到他心里在想啥。
廖三怕母亲误会二叔,就赶紧解释说二叔不是他的手下,是沁河村的张二老板,家里老有钱啦。
老太太往炕边挪了挪身子,这才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不是三儿的人?”
二叔笑着回答:“大娘,俺不是张大哥的人。”
老太太听说二叔不是廖三的手下,好像放心里了,慢慢舒展了疑惑的脸色。她看了一眼廖三,叫他赶紧做饭招待二叔。
二叔急忙拉住廖三说甭做饭,不饿。他说着,拿出两块花布料递给兰兰说:“妹妹,哥哥初次造访,不知道你喜欢啥颜色的布料,俺就瞎买了两块儿,别嫌赖,没事儿的时候上街做两件上衣。。。”
兰兰不接,她瞅瞅廖三,好像在征求廖三的意见。
廖三就说:“接着吧,快谢谢你张二哥。”
然而兰兰还是没有接,廖三急了,一摆手,“接着吧。”
兰兰这才羞涩地慢慢伸出双手,把衣料接在手里。
尽管二叔说不饿,但廖三还是弄了几个小菜,非要跟二叔喝两盅。二叔一看盛情难却,就只好坐下。
二叔把那坛子清酒盖子“砰”打开,还没往碗里倒,清酒的特殊味道马上弥漫了整个屋子。
廖三晃着脑袋说:“你别说,小日本儿清酒配方虽然不知怎么弄得,它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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