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姑娘，面生嘞，珞羽馆何时有你这般美若天仙的姑娘了？来，给大爷笑一个。”
“大爷自是不认得我，我是新来的，大爷以后可要常来珞羽馆听姐妹们唱曲哟。”
“哈哈，当然当然，给大爷我斟一杯酒，这袋子碎银子就是你的了。”
“大爷真是出手大方！一杯酒可是不够的，我呀，给大爷斟两杯酒！”
“哈哈，是个听话懂事的姑娘！”
“大爷说笑了。”
笑着，这般自若，没有丝毫尴尬与厌恶，就似朋友一般，而这般碍眼，女子脸上绝美的笑容，看在他眼里，却是这般的讽刺。
“嘶，阿姊好本事呢！那个王公子可吝啬的呢，从不给我们这些斟茶酒的小费，阿姊不过第一次来，竟是得到一袋子小费！”
“要我说呀，还是若儿妹妹生的漂亮！”
悠若不过笑着，看着青儿与碧儿争论着，瞅着自己的眼神皆为艳羡，不置可否，忽言。
“青儿和碧儿是怎么看这王公子的？吝啬之人？轻佻之人？”
“青儿不敢言。”
叫做青儿的少女低下了头，默默擦拭着手中的杯盏。
倒是叫做碧儿的少女胆子大些，而也有些顾忌地张望了下四处，才低低地说道。
“若儿妹妹，纵得玉容姐姐照顾呀，珞羽馆只不过是瓦肆，可是，你瞧这些客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将我们这些姑娘当青楼女子调戏的也不是没有，而我们又能怎么办？只要别太过分，我们就默默忍了，我们不希望给玉容姐姐添麻烦呐。”
“哦？”
“就像那个王公子呀，是个吝啬之人！常常来此喝酒，有时候喝得多了，还大闹呢！欠债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他会定期还，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不是，说到底他也没犯什么大事，就是那脾气着实让人气闷，可，毕竟是客人……”
“呵，青儿，碧儿。这些，都是谁和你们说的？”
“姐们间传的呗，你看他刚才还调笑你呢！”
悠若微笑着，轻摇头，道。
“这人呐，有时候，你看他是什么样的，他便会是什么样的。青儿，碧儿，那儿可是又有人点茶了，我走咯。”
悠若说着就提着茶水笑着走去，留下青儿碧儿面面相觑。
“客官，你点的碧螺春。”
轻搁下茶壶，就准备走，而手腕被攥住，也不恼，回首看向他，微笑。
“客官攥着若儿手腕做什么？”
“既是送来了茶水，不给我斟一杯？”
“这珞羽馆的茶水姑娘只负责送茶水，这斟茶呀，是要另外收费的。”
嘴角轻蔑笑着，冷冷说着：“你怎知我不会给你加钱？”
“哦？那如此，还请客官松开若儿的手腕，若儿好替客官斟茶呢。”
他倒是真的松开了手，懒懒看着就准备替他斟茶的悠若。
“不知客官要斟几杯？”
“九千杯。”
悠若提壶的手一顿，笑着抬头，看向他，道。
“客官，这九千杯茶水可是要花客官您不少钱财了。”
“你斟便是。”
“九千杯，客官可是喝得完？”
“喝得完喝不完不关你的事，你斟便是。”
悠若微笑着，开始斟茶水。
一杯。
两杯。
三杯。
四杯。
“客官，这四杯可都是满了，若儿替客官再多拿些杯盏……”
“不用了。”
悠若一怔，便是看他将斟好的四杯茶水一概倒在了地上——又是四个空杯子。
“继续吧。”
男子不咸不淡地说着，轻靠椅背，懒懒看着站着的她，嘴角微扬，就似心情甚好。
“你耍我。”
“怎敢呢？”
悠若抿唇，而后又笑了开来，径自坐到了他身侧，轻偎着他，目光微迷，喃喃着温柔的话语，而言语这么冰凉。
“溟殇，你还是男人么。”
溟殇不过扬唇，伸手轻抬她的下巴，低首，凑近她绝美的脸颊，凝视着，眼中闪过的是恶劣的狡黠，轻轻说着。
“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不是？”
“九千杯，你还真敢说！”
“怎的？还怕我不付钱？他那一袋碎银子可以换得你两杯酒水，那，这一盒金子，可是能换你茶水九千杯？”
不甚在意地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摆在了桌上。
悠若目光微闪，拍开他的爪子，拿过桌上的木盒，轻轻打开来，果见的满满一盒的金子，立刻合上盖，看向溟殇，低声询问着。
“你当贼了？”
溟殇额角微跳，咬牙切齿道：“胡说些什么，这是我自己的钱财！”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向来有钱，你不知？”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我！”
哀哀怨怨地瞪了溟殇一眼，而又悄悄打开木盒，美目好似星辰般那么明亮，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
瞅着悠若一副财迷的可爱模样，溟殇不免有些无语，不咸不淡地调侃：“掉钱眼里去了。”
悠若合上盒子，嗔了溟殇一眼，道。
“你懂什么。笑骂由你，钱财我爱；家藏万贯，独自开怀。”
“还有理？”
溟殇不由失笑。
“走吧，想去哪儿？”
拉过溟殇的手就往外走。
溟殇微扬眉，任由悠若拉着自己走。
“你可是只斟了四杯茶水，还有八千九百九十六杯呢。”
悠若不免白了溟殇一眼：“别逗了，你花一盒金子让我斟九千杯茶水，你买的是茶水？你买的分明是我的时间。”
而溟殇嘴角微扬，不置可否，轻轻说道：“女人，你不仅聪明，还很直接，以及懒。”
“你莫不是真让我站着给你斟完九千杯？多累？还糟蹋那么好的茶水。”
“就同你说的，笑骂由你，我就喜欢看你为难的模样，你不觉得自己得意太久了么。”
“你还真敢说！”
“怎么不敢？别忘了，接下来，将近一下午的时间，直至珞羽馆打烊，你，都是我的。”
“哈？你觉得我斟九千杯茶水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时间多长不是你说的算。”
反握住悠若的手，拉着她，快步将她带离珞羽馆：“我要是刻意刁难，你认为自己能很快地斟完这九千杯？说不定一辈子都斟不完！”
悠若眸光涟涟，忽的轻柔询问。
“你，故意的？”
溟殇微怔，点头。
“是。”
“理由呢？”
“我见不得你向别的男人讨好娇笑的模样！”
“那，只向你呢？”
“……”
他没有说话，而她感觉到了——他握住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她看到了，他的脸颊，染上了粉红色。
嘴角不由轻扬，就是眼里，皆是笑意涟涟。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