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月,渐随渐散渐迷失。
月色微凉,夜露微凉,空气微凉。
水袖轻飘,白摆轻扬,旋转着,环绕着,大地沉静着,舞者清秀着,而观者静穆的震撼着。
目若秋水,宛若一片流动的浮云,不畏高山,不畏流水,轻浮而过,就似从未来过。
万籁俱静,空有一个颀长的背影,舞着水袖与白衫,澹泊从容,恍若一泓尘嚣之外的净水。
岁月静好,你我安然。
“高山静水,流云百态。玉容姐姐,今儿个舞曲叫什么呀?”
女子笑眯眯地来至水玉容身侧,轻柔地询问着。
“且看行云。帝都倒是常常有人舞这曲。”
“嘻嘻,怕是被伤了感情,想逃离帝都了呢。”
“确实不乏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隐居之意…。。。”
水玉容轻抚水袖白衫,抬头望向天空弯月,弯弯就似镰刀般,棱角闪着锋利的刀芒,缓缓道来:“若儿呀,你也看够了,我也舞尽了你的一生,我倦了。”
悠若眸光微闪,不甚明白地看向水玉容,轻轻询问。
“玉容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若儿不明白。”
而水玉容低首,径自说着,并未回答悠若的问题。
“不光是你的一生,还有他的一生,他的一生也便是如此了,从扇舞丹青的恣意洒脱,毫不在意,到浮花恋影的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最后且看行云的欲意离去……若儿,你是如此,他是如此,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悠若笑容微敛,看着水玉容,似笑非笑,美目中闪着不明的精光,而轻柔开口。
“姐姐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水玉容侧首看着悠若,嘴角反而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轻轻道。
“怎么会弄错呢,我舞的从来不是曲子,是人生,你可以否认它们不是你的人生,毕竟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你的人生会怎么发展了,可是呢,扇舞丹青,浮花恋影,且看行云,这确乎就要成为他的人生了,若儿,这点,你绝对不能否认。”
悠若抿唇,而后轻笑。
“他是谁?”
“王焕之,王家二公子。”
水玉容浅笑着,抬头又望向天上明月,弯弯似镰刀,刀芒锋利冰凉。
她继续说着。
“今日夜色当真不错,过会儿便会有夜云遮掩,天地顿陷黑暗,月黑风高,呵,是劫人的好时机呢。”
而水玉容都说到这份上了,悠若再傻也明白了水玉容的意思,抿唇,有些不开心了。
“玉容姐姐说的好生奇怪,我与王二公子一来不熟,二来不亲,凭什么冒那么大风险去劫狱,若儿可是惜命的。”
“哦?那若儿妹妹说的也好生奇怪呢,姐姐我可没说让你去劫狱,还是去劫王二公子的狱。”
悠若眼角微跳,不打算和水玉容这狡猾的女人打哈哈了,直接道。
“好处呢?一个‘畏罪潜逃’的犯人,我可不指望他能付我多少工钱。”
“这样吧,我把它给你好了。”
说着,水玉容从发间取下一支木簪递于了悠若,而木簪做工精致,上面有红色的藤花条纹,还泛着浅红的光芒,这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悠若也不急着接,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嘴角微扬,从水玉容手中取走发簪。
“成交。”
说罢悠若便转身往大门行去,而忽驻足,回首看向水玉容,笑得不明其意,调侃道。
“姐姐,若儿不明白呢,你与王二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关系?”
水玉容轻轻笑道,缓缓地继续说着。
“就同你与他的关系一般,一来不熟,二来不亲。受人之托,不敢不应。”
“当我没问。”
悠若无语望天,看着时辰也确乎差不多了——敢情水玉容真的是掐着时辰计算着的。
而悠若离开,没看到的是,水玉容低首,嘴角那抹浅淡的无奈与苦涩,以及那喃喃自语。
“我就将再也见不到你了吧,好可惜…。。。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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