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声轻叹。
“哎。”
又一声轻叹。
“哎。”
接着一声轻叹。
“哎。”
还是一声轻叹。
终是忍无可忍了，王大公子再也听下去了，怒视两个接连不断叹气的小丫头：“你们两个小丫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好吵。”
“哼，谁让王大公子又赖到打烊点还不走，又不是叹给王大公子听的。”
其中一个小丫头翻了个白眼，对于王大公子的怒气直接无视。
“碧儿，少说些吧，王大公子又留到这个时辰，其实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
另一个小丫头拉了拉那个叫做碧儿的小丫头的衣袖，冲王大公子赔了个不是。
“哼，那倒也是。”
碧儿不以为意地继续摆弄着茶具，连看都不看王大公子一眼。
“你们两个胡说些什么！谁和你们一样啦！”
王流萤终是忍无可忍，就差砸桌拍凳增加气势了。
“你敢说你不是抱着一丝渺小的幻想在等着若儿妹妹？你还不是跟我和青儿一般？”
“我……”
王流萤竟是被碧儿说得哑口无言，而后更加烦闷。
被拆穿的心情总是很难以平复的，而他明明清楚着，她不会再来了，可是，他还是在珞羽馆坐到了这个时辰，是因为习惯么？
“青儿碧儿，你们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玉容姐姐。”
水玉容冲青儿和碧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真的可以回去休息了。
而青儿和碧儿也自知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开馆，她们是该休息了，可是。
“玉容姐姐，若儿妹妹当真不会再回珞羽馆了么？”
碧儿不甘心地询问道。
“珞羽馆是无家姑娘的家，有家的姑娘是不需要长留珞羽馆来蹉跎年华的。”
“可……”
碧儿还是心有不甘，而被青儿攥住了衣袖。
青儿冲碧儿轻轻摇头，轻叹道。
“走吧碧儿，若儿妹妹如果想大家了自会回珞羽馆看望大家的。”
碧儿抿唇，终是跟着青儿离开了。
“呵，有家？若儿姑娘的家我怎的不知晓？”
王流萤凉凉开口，看着手中玉杯，竟觉恍惚了。
“不知晓？”
水玉容好笑王流萤的说辞，笑得促狭，缓缓道：“我想的是王大公子比玉容还更知晓才是，毕竟王大公子常常瞧见那个若儿身侧的人，若儿对王大公子什么态度，对那个人又是什么态度，王大公子应该心知肚明呀。”
王流萤闻言眼眸微眯，显得不悦与危险，清冷道：“你是来嘲笑挖苦我的？不过相识才一个月多的女子，你认为能挑起我多大兴趣？”
“玉容可不是王大公子，自是不知王大公子的想法了。”
水玉容轻轻说着，而目光微转，话语跟着微转：“不过，单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珞羽馆的馆主，我还是觉得若儿这个小女子的影响力还是很深刻的，无论从言还是行。”
“嘁，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他不会真傻到认为水玉容是没事出来和自己唠嗑的。
“也没多大点事，只是我在这珞羽馆也呆了些年头了，倦的慌，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还望王大公子能替玉容好好掌理着珞羽馆呢。”
水玉容不咸不淡地说着，细细打量着整个珞羽馆，就像是要将它们记在心间一般。
她是倦了，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许，这一走，会有段时日了。
“帮你看馆？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不苛待我珞羽馆的姑娘们，利润全归你。”
“……成交。”
——————
“媛娘……”
如此小心翼翼地唤着。
“王二公子有何事？”
而对方如是冷淡地回应着。
王焕之看着面前这般冷淡的她，只觉心中空了一块，而又无奈苦笑：“媛娘，我已经不是王家二公子了……”
他甚至，已经不再叫‘王焕之’了。
“哦？那倒是媛娘愚钝了，差点忘了此事。”
“媛娘，你还在怪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哥哥会和他们这般安排的。”
王焕之攥住了谢媛娘的衣袖，满眼的悲哀与无奈。
其实，那个时候他还庆幸的，关于哥哥移花接木的计划，最后被执死刑的人被替换成另一个死囚，他是被蒙在鼓里的，媛娘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可是最后的最后，当他安全了，还和媛娘一起，他是庆幸的，死亡对于他来说，他还是恐惧的，他还是放不下她，心有不甘，他还是想呆在她的身边，和她好好活下去。
可是，当他回首了，她呢？那个赖着自己的媛娘去哪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轻握住王焕之的手，而让他松开自己的衣袖，转身，准备离开屋子。
“媛娘，你，不喜欢我了？”
如此哀怨与凄凉，那般的苦涩与不期望。
谢媛娘闻言身子一僵，而低首，轻轻道：“是你多虑了，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么？”
“……”
可是，这般冷漠的你，真的让他，很不习惯呢……
——————
“这是什么地方？姑娘，我不是应该……”
“嘘，王二公子，哦不，王焕之已经死了，已经没有王二公子这个人了。”
悠若嬉笑着，漫不经心地说着，无视王焕之的不敢置信与震惊。
“姑娘，我不明白，我……”
“就是让你顶着原来的皮囊活下去，至于牢中的事，王流萤会解决好，不需要你担心的。”
溟殇打断王焕之的话，不耐烦地回答着，暗自拉过悠若——这女人和这家伙的距离近了！
“哥哥？！为、为什么？”
“为什么？谁知道呢？我们也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你这原来的面貌还真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你呢，倒是会招蜂引蝶，怕是会惹媛娘不开心了……”
悠若煞有介事地说着，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媛娘……姑娘知道媛娘在何处？媛娘她，也知道哥哥的安排？”
“不，她不知道，怕是要记恨你的无情无义了，不过，她倒是真决定跟你走，就在前面那个林子里等你呢。”
而，计划他参了半透，也不知什么勇气让他后悔了当初的决然，可是，他始终参透不了的是他的哥哥，关于他的想法，关于他对他的感情……
他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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