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是可以自己改变的

2018-04-15 作者: 谙乐
命格是可以自己改变的

“霜雪,你还没回答我呢……”看着和衣在她身旁躺下的白霜雪,少女小声说着。虽然她刚才不渴望回复来着,可是,莫名地,她又想要回复了。

“回答?小沙刚才有问什么问题么?”好似真的不明白少女刚才问了什么问题一般。

少女微抿唇,接着微光,慢慢摸索着,抓住了白霜雪的手,紧紧握着,而不知道的是白霜雪因为她的这个小动作身子僵了下,少女小声说着,很耐心地又询问了一遍,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霜雪就像这样只握着小沙的手好不好,不要握别的女人的……”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只要一想到如果白霜雪像牵她的手一样牵了别的女人,她会生气,很生气,难过,很难过,她会忍不住冲上去拉开他们,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小花告诉她,男人是只会用身体思考的物种,男人天性薄情,在她这儿得不到的可以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给点甜头就会跟着走了,所以下贱无情。倘若有一天男人不碰她了,是因为男人厌弃了她,喜新厌旧,已经有别的猎物,也就是别的女人了……

每每想到这儿,她就惶恐,怎么可以,白霜雪对她的温柔,她是真的真的不希望分享给别人,只要想到那画面她就会很难过,白霜雪的确是从那晚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是不是,白霜雪也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她害怕,她不甘,所以她主动,主动勾搭白霜雪,可是白霜雪却是次次好像不懂,不动声色地拒绝,是了,他在不动声色地拒绝她,而该死的是她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他是在拒绝!

怎么会这样,霜雪不喜欢她了么?霜雪说过喜欢她的,会一直一直喜欢的,会一直一直陪着她,怎么这个一直就这么短……

白霜雪静静地注视着少女的脸颊,就算光亮依稀他还是能看清她的小脸,也就没有错过她那一瞬的黯然与神伤,心头不由一颤,而他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少女手指的冰凉,心疼起来。反握少女的手,轻轻摩擦着,希望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她,可是忘了自己的手也向来冰凉。

“小沙,我以为你说的是肯定句呢。”手指微动,挑开她的指缝,顺着缝隙与她十指相扣,掌心贴掌心,仿佛这样才感觉到了些许温度。

少女困惑,也就没有注意白霜雪的小动作。

“小沙叙说的不是事实么,怎的还等着我的回复?”白霜雪反问,看着少女的小脸,另一手将她头上的发饰取下,看着手中那雪白的流苏,愣愣出神。

因为是事实,所以不需要回复。

少女知道这就是白霜雪的回复了,心里些许愉悦,却大大的失落,她觉得有敷衍的味道,可是,她不奢求了,至少,她应该相信,霜雪没有别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白霜雪起身将发饰放到床前柜上,回首就看到少女很是纠结的表情,失笑,他说得不对?这丫头又这般纠结是为哪般?

“小沙,早些休息吧,明天带你去东街吃那儿的炖杂鱼,可好?”

白霜雪将被褥从身下抽出来,少女压在上面也不起来,就这么咕噜噜地又咕噜到床里头,背对着白霜雪,也不说话。

看着莫名又沉闷了的少女,白霜雪无奈,抖了抖手中的被褥,将它盖到少女身上,自己在钻进去,半撑着身子,看着少女姣好的身影,很是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

见自己沉默了半天也不搭理自己的白霜雪,少女不由气恼了,转过身子,瞪向身侧的白霜雪,而目及了他显得灼热的目光,不由一愣。

那种眼神她见过,在那个晚上她见过。

深沉地好似酝酿了多年的清酒,只需看着就会迷醉在其间。

“霜雪?”少女迷迷糊糊地唤着,怔怔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白霜雪,莫名紧张起来。

“小沙还没有告诉我呢,大晚上的跑我房间来做什么?”嘴角微扬,而画开了一抹妖艳的曲线,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

“我说了呀,来看看霜雪的伤势……”少女小声说着,看着就这么近在咫尺的白霜雪,看着他清俊的容貌,莫名就被蛊惑了,眨了眨眼,心里打着小九九。

“我想听实话。”半撑着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少女的脸颊,看着她羽睫轻颤,心神微荡,用如玉的食指轻点上她那娇嫩的唇瓣,眼神微迷。

少女再次眨了眨眼,忽的伸手搂住了白霜雪的脖颈,一个起身,将白霜雪,扑倒,看着白霜雪脸上一瞬的错愕,更是开心,脸上绽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若娇花般清丽。

“勾搭霜雪!”

四个字。

响亮清楚。

简单直白的,目的。

白霜雪倒也不急,任由少女压着自己,甚至百无聊赖地把玩起少女垂下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询问:“那小沙准备怎么做?”如果没记错,这丫头都勾搭自己两次了吧,似乎都是嚷着要自己亲亲来着,莫不是又要这般勾搭?

白霜雪本漫不经心地询问却真将少女给难住了,竟认真地开始思考。

自己似乎都主动勾搭霜雪两次了,似乎都是要霜雪亲亲来着,可是霜雪都不动声色地拒绝了,那就是说霜雪不喜欢亲亲,那,她该怎么来勾搭霜雪呢?

如果让白霜雪知道少女所想,会不会郁卒?他其实也没有拒绝少女勾搭的意思吧,只是时间不对,都是在自己要招白玉魂的阶段,是她事后就和自己置气,也没再来勾搭他吧。

“霜雪,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再勾搭你!”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一个掀被,一个跨越,穿上鞋就往外跑。

待白霜雪回神,往门口望去,就见得大开的门扉,似在彰显少女刚刚是冲出去的,还配合地晃了晃。半撑着身子,一只手支着下巴,觉得无奈,而嘴角微扬,整个人透着慵懒的魅惑劲儿,若是太虚老人在此,见自家徒儿这般模样,定会大喊一声:妖孽!看老夫收了你!

“白玉堂弟,都是你的错。”白霜雪突然懒懒开口。

一道白影随声显现,白玉看了看敞开的大门,再看向自己莫名觉得魅惑的自家堂哥,撇了撇嘴,而眼底带着戏谑的幸灾乐祸:“我可没求你来招我的魂,你和嫂子弄出这么美好的误会,堂哥竟是怪起我来了,真是冤枉。”

一点都不在意白玉那高傲的语气,就像司空见惯了,而是咀嚼着两个字眼,笑意加深。

“嫂子?嗯,我喜欢你这么叫她。”

白玉再次受不了地撇了撇嘴,忽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个叫娇红的花妖是怎么回事,堂哥夺了她的宝,作为我寄托的容器,她倒也不吵不闹,反就将这宝贝给了堂哥。”而又促狭地瞅了瞅白霜雪,戏谑道,“莫不是看上堂哥了?不过说来,同样作为女人,红色的山茶之花比起纯白的山茶之花,更诱人吧?堂哥,你说呢?”

白霜雪不屑地嗤笑:“我倒是不知白玉堂弟死了一回就能忘了生前的孽缘呢。”

白玉脸色一寒,冷冷地看向白霜雪,薄凉的唇瓣吐字如珠:“你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白玉堂弟的性取向已经正常了呢,已经忘了汤家那个小子?我倒是记得如家那个也还心心念着堂弟,要不让堂哥带你去圣城瞧瞧故人?”说得毫不在意,而又硬生生揭开了白玉的伤疤。

白玉冷哼,凉凉地掷了一句‘多此一举’便消散在原地了。

多此一举,便是没有必要。

看着白玉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气走了,白霜雪只是不在意地仰面躺了回去,也不管大开的门扉,而目光微沉。

白玉是他的堂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当然不是随便揭白玉的伤疤来嘲讽白玉,来取笑白玉的,他只是为了证明,那两个人,在白玉的心中还有多少分量,白玉他是否依旧这般固执地守着那己见,如果白玉还想不开,那白玉是真的一辈子也投不了胎了。

阴魂不散,这不是他希望的。

因为那意味着,白玉要一辈子活在局里,守着那份痛苦,一辈子。

——————

炎宫,御书房。

夜已渐渐入深,而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整个御书房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甚至连个把守的侍卫也没有,静谧着,似只有那灯烛的哔啵声,桌案上那看公文的翻页声,以及提毫书写的声音。

浅浅的呼吸声。

紫檀桌案前那个紫衣玉冠的男子,静静地坐着,神情专注。合上最后一本公文,看着高挂的灯烛,望着那摇晃的火光,渐渐出神,而眉宇间透着无奈的疲惫。

收回视线便望见了桌案角那支纯白剔透的雪簪,将它握在手心,冰冰凉凉的,早就没了那个人的温度,细细摩挲着雪簪的纹路,看着那冰雪状的簪花,不觉莞尔,记忆又好像停留在了那一天,他笑她不食人间烟火,她辩解不喜俗物,他为她戴上雪簪,问她可喜欢,她不答,只是莞尔一笑,而这一笑竟消去了他心中的冰雪,她果然是掌控冰雪的女神呢……

而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也就是他和她回到炎京的那一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自己刚答应她要一生一世都伴着她,抛弃以前的所有无所谓!只要能让她留下。

可是太快了,骤变实在太快,他终是挽不回她,只是刹那,就决定了他们要相隔两地,他也才知道,她为了他背负了多少罪恶……

———三天前———

别院。

“啊!小仟仟!你被这女人带坏了,居然会使诈了!”饭团气呼呼地指着使纵恿者——一脸得意的琴小亿。

剑小仟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拍开饭团的小爪子,不悦:“饭团,别指着亿,是我使诈赖皮的,和亿没有一点关系。”

饭团愣愣看着自己被拍开的小白爪子,嘴巴一瘪,顿时泪眼汪汪:“重色轻友的小仟仟,哼,再也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友尽!”

剑小仟嘴巴微张,似想说什么,后又无话可说,坐回到琴小亿身边,收拾骰子,不理会憋屈的饭团。

见剑小仟不理会自己,饭团岔气,更是狠狠地瞪向无聊得打哈欠的琴小亿,怨恨无边,就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

似实在受不了某鼠过分毒辣的眼神,琴小亿皱起了眉头从,回瞪他:“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鼠眼睛挖出来!”

好狠毒!

某鼠下意识地用小手捂住了眼睛,而又不甘心地透过指缝再瞪琴小亿。

他要用眼神把这架破琴戳个稀巴烂!

当然,琴小亿说的是玩笑话,而饭团可不会这么认为,在饭团眼里她就是个恶毒的坏女人,破坏他和小仟仟纯洁友谊的坏女人!呜呜,他好想小糯米的说,至少有糯米在,哭的就不会是他,而是这个坏女人!呜,小糯米你拿个甜点怎么这么慢嘛,饭团都要被他们欺负哭了!

而扎着两个小髻的糯米一进院就看到饭团百般幽怨地蹲在墙角画圈圈,再看大树荫下,赵嘉灿旁若无人地翻看医书,剑小仟和琴小亿在很默契地玩着你画我猜,一下子就明白饭团这厮又被‘欺负’了,轻叹气,故作成熟地摇摇头,走至饭团身边,两个发髻中垂下的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带着俏皮的味道。

她也本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六、七岁的大小,白皙的脸颊透着淡粉,因一路小跑回来,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黏住了些许额前的刘海儿,却是透着清丽。

“饭团,我回来咯,给你带了好吃的!”

饭团一听见糯米那柔柔的声音眼镜就是一亮,赶忙站起身来,就见得自己身侧那个俏丽的女娃娃,笑得好不开心,一个小酒窝甜甜的。

而因动作太猛,手一扯,本用来遮掩他那一头雪发的衣帽滑了下来。发丝轻垂,阳光下,那头雪白的丝发格外醒目,却是那般的柔顺与温和,头上的那对可爱小巧的耳朵抖动了下,似在响应着主人开心的情绪一样。

糯米眨了眨眼,低首看了眼手中盘子上的甜点,抬高了些,递向饭团:“饭团,好吃的。”那双干净澄亮的大眼睛扑闪着,好不纯真。

饭团只是扫了眼精致的吃点,就又盯着糯米,笑得灿烂,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以及那一个左脸颊上甜甜的小酒窝。

糯米又眨了眨眼,困惑了:“饭团傻笑什么呢,吃糕点。”又将点心往上抬了抬。

饭团伸手,却不是抓糕点,而是用小爪子撩了撩糯米额前的湿发,小声嘟囔:“小糯米一定是小跑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出汗。”

糯米再次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小心翼翼为她理着刘海儿,还为她擦去额上汗水的饭团,只觉心里暖暖的,也没有催促饭团吃糕点了。

“饭团。”糯米突然轻唤。

“什么?”

“陪我一辈子好不好?”扑闪着那双大眼睛,那般虔诚与执着。

饭团动作一顿,看着眼前俏丽的小女娃,只觉一颗小心肝颤了颤,呼吸一滞:“小糯米,你说什么?”

“饭团要陪着糯米,一直一直,要对糯米一直一直这么好。”柔柔地再次开口,却不是询问了,而是陈述一个命令一般,带着点点霸道与强势。

饭团倒也不反感糯米的霸道与强势,只觉得小心脏跳啊跳,低下了头,未长开的小脸上布上了红晕,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而糯米听到了,也看到了,俏丽的小脸上顿时展开了灿烂的笑颜,伸出右手的小指,些许兴奋:“我们拉勾勾,不许耍赖!”

饭团也不过腼腆了一会儿,很快笑得灿烂,爽快地伸出右手的小指与糯米白嫩的小指勾在一起,子夜般的眼睛清亮璀璨:“绝不耍赖!”

恰巧这一刻,东风起,吹落片片枯叶,吹起饭团那雪白的丝发,在阳光的折射下,丝丝剔透晶莹。

亿伸指拈过仟发上的那片枯叶,漫不经心地说着:“这都要入春了,竟还飘枯叶。”

“正因为将入春,新生的嫩叶代替这枯干的老叶,老叶自是要让位置给新叶了。”仟微微笑着,少年模样,这般俊俏。

随手将指尖的枯叶一扬,继而凑近仟,嘴角微扬,媚眼如丝:“我果然还是喜欢这样的你呢,以后莫跟着那两小娃娃瞎闹,我们又不小了,撒娇发嗲这种幼稚的行为还是莫做了,让爹爹和那女人看笑话不成?”

亿伸手绕住了仟那如墨的丝发,纤长白皙的玉指缠绕着那缕缕墨发,带着点点明媚的妖娆,少女模样,这般娇媚。

“听你的便是。”仟无奈一笑,瞥了眼不远处的两小只,浅浅柔笑。似乎自从来了这只珍珠兔,饭团也确乎不再缠着自己陪他玩了,其实,再玩闹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过,亿似乎就不开心了呢,果然,他还是重色轻友吧!

“知你疼我!”笑嘻嘻地直接钻到了仟怀里,而眯眼看向一边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赵嘉灿,似笑非笑,“赵嘉灿,你倒也非常人了,居然对我们四个不是人类的情况熟视无睹。”

“菀殊姐姐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早喊着妖怪,吓得屁股尿流了。”赵嘉灿头也不抬一下,继续翻看医书,不过他说的确乎是实话。

“我听仟说你以前是个游手好闲,心术不正的登徒子呢。”

“嗯。”赵嘉灿也诚实地点头,依旧目不离书,淡淡地说着,“调戏丫鬟,偷窥雁儿妹妹沐浴,还逛过青楼,这些事情我都做过。”

“可是我看你,似乎是个处呢。”亿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让抱着她的仟一阵无语。敢情他的亿还有这个技能?!

赵嘉灿闻言,终于抬头看向亿,而眼眸黑白分明,无一丝杂质,干净得漂亮。

他也确乎是个俊俏的少年郎,眉目如画,白净清秀,以前或许是被那流里流气的痞样给破坏了这份美感,平静下来的他,确确实实是个有着出色相貌的人。

“是,我玩过女人,却不曾真的碰过她们的清白。”清淡地说着,平静地就似一汪潭水,无所波澜。

“你这是自认清高?”亿不觉得赵嘉灿以前是个君子,说不定是个渣渣呢。

“不。”长睫轻垂,轻声道,“以前的我太过自傲,十足的纨绔子弟,读过诗书礼仪却未曾当一回事。以前的我对三种女人感兴趣,丫鬟、歌妓,以及我那善良的雁儿妹妹。丫鬟的清白我不能动,因为可怜她们;歌妓的清白我不会动,因为嫌弃她们脏;雁儿妹妹的清白我不敢动,因为我怕死。”

“哦?”亿似乎来了兴致,眼睛亮亮的,“赵嘉灿,我好奇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性格大变?”

因为知道了养自己十六年的母亲并不是生母?知道了自己并非苏家人?父母刹那双亡的刺激太大?

仟有向她提过苏家的事,还死命夸着那女人的神机妙算(咬牙切齿),她自然明白了些关于赵嘉灿的,不过,凭着她的直觉,她总觉得让赵嘉灿彻底性格大变的是另一码子事情。

果见赵嘉灿眼睫微颤,低首,继续翻看医书,淡淡说着:“五叔说,命格是可以自己改变的。”

他的命格在他的手心,他紧紧攥着自己的命格,他不想再一次错过与失去了。

亿一怔,撇了撇嘴,干嘛这么严肃地回答呀,一点都不好玩!亿忽然觉得逗弄这家伙挺有趣的,虽然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意外地配合,可就是因为太配合,她就非要问些让他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说赵嘉灿,你现在呢,还喜欢那个雁儿妹妹么?”

“雁儿妹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待人亲切温和,大家都很喜欢她,我当然不例外。”静静翻着书,就像亿闲来无聊找他搭话的行为丝毫没影响他看书一样。

那就是喜欢。亿皱眉,总觉得这回答的层面不是她问的那个层面呢?

“等赵嘉灿你弱冠之年,你可会求娶她?”亿换了个问法。

“不会。”干净利落。

亿笑意加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她要的回答层面嘛!继而又追问:“你不是喜欢她么?还偷窥她洗澡嘞!你可是要对她负责的。”看赵嘉灿如今这般模样,那姑娘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五叔说,命格自己掌握。我既不爱她,她亦不中意于我,又何苦被那刻板的礼教所束缚?”说得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你可是曾偷看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之躯!”亿咬牙,她就不信绊不了他!

“让雁儿妹妹看回来便是,何必斤斤计较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你莫不是故意捉弄于我?”

你真相了!

亿听着赵嘉灿的话差点岔气,什么叫‘让雁儿妹妹看回来便是’,这、这可以衡量的么!暗咬牙,凉凉道:“你果然是登徒子的薄情本性不改呢!是不是准备什么时候再偷看什么鱼儿妹妹沐浴,再让她看回来便是?”

“我不会再随意偷窥什么妹妹沐浴了,姐姐也不会,是个女孩子都不会。”如此一本正经,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亿沉默,扯了扯嘴皮子,愣是说不出什么了,就转移视线,瞥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两小只,眉头一跳,是她的眼睛瞎了么,为什么看到那两只周围全是粉红泡泡外加光芒万丈!这是当着她的面秀恩爱是吧!哼,小屁孩两只,懂什么恩爱啊!

无论琴小亿怎么腹议,不能否认的是,她嫉妒了,她眼红了!瞅瞅旁边只知道闭目养神的剑小仟,琴小亿咬牙,有时候她不希望仟这么不懂风情!

“饭团,你冲我傻笑半天了,哝,吃个糕点吧?”再次将手中的吃点抬了抬。

似才注意到吃点的存在,饭团眼睛一亮,又咧开了嘴,伸出小爪子就抓了个糕点在手中,就准备吃,而一刹那,有什么感应自脑海中闪过,动作一顿,表情也僵了。

“饭团,你怎么了?”糯米微皱眉,她从没见过这么表情严肃的饭团。

饭团将糕点放回了盘中,看向糯米,沉声道:“小糯米,我有事情,先离开一下。”说罢带上衣帽,掩好那头雪发,就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欸!”糯米困惑,将手中的点心盘塞到了离她最近的赵嘉灿手中,就小跑着跟了过去,“饭团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赵嘉灿无奈地站起身,将点心盘搁到了石桌上。

“这两个小家伙去做什么了?”亿望向急匆匆离开的两小只,不解。

“听饭团说他有急事要立刻赶过去。”赵嘉灿轻声回答着,又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翻看医书。

亿扬眉,眼中闪过流光。什么天大的事儿,轮得到这两小只操心。

而另一边,炎夭府邸。

“青女,我们这就去收拾行李,然后云游四方,浪迹天涯!”炎夭欢快地推门进屋,就是一阵捣鼓。

女子看着这般心急而显稚气的他,不觉莞尔一笑,眼中尽是点点柔光。

“青女,你快进来帮我一起啊!”某夭叫唤着。

“好,我就来。”女子觉好笑得摇了摇头,抬脚就准备进屋,而前脚刚跨进门槛,脑海中便是一个激灵,整个身子都僵了,不敢置信,倏然转身望去,眼神呆滞,无措。

“青女?”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女子进屋,炎夭不由望向门口,便看见了背对着他的女子,走到门口,便看见了院落中的情况,微诧异,“你们是谁家的娃娃,怎的跑到我院落中了?”

炎夭走至女子身边,就发现了女子脸上的慌乱无措,不由目光一沉,凛冽地扫向院中那两个看上去无辜无害,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忽视炎夭冰凉的眼神,只是看着女子,饭团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凝重,伸手摘下衣帽,刹那雪发瀑悬,以及露出了那对可爱小巧的耳朵。

“妖类?”炎夭皱眉,却看到了女子缓缓下跪,恭敬行礼,称其灵皇大人。炎夭垂在一侧的手攥紧,盯着饭团,时刻准备着拦下他或女子。

饭团轻叹,微微蹙眉,沉声道:“青女,你不该离开雪灵山的。”

“青女知罪。”长睫微垂,神色冷寂。

她知道这么一天总会来,却不知来得如此突然,且在她刚下定决心准备逃亡之时,除却失落,无所其他。

“你可知我此番下山是为何?”饭团眉头皱得更深,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郁闷。

“捉拿青女回去。”声音清冷,无所波澜。

“是的。”饭团重重点头,而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青女,你怎么这么傻呀!”

女子低首,无所言语。

糯米一把拉住急躁不安的饭团,柔柔道:“饭团,不急,冷静下来,想办法。”而默默地伸出小白手,抚上饭团那头雪白的丝发,只觉美得不可方物,柔顺得如同绸缎。

“好,我冷静,冷静。”没在意糯米的小动作,看向依旧跪着的青女,皱眉,“青女,你先起来吧。”

“青女有罪,不敢起。”青女轻声说着,没有起来的意思。

而炎夭一把将青女扶起,有些不悦:“他叫你起来就起来吧!”她下跪,自己阻止不了,她有多忌惮眼前这个小娃娃,自己就有多在意这小娃娃说的每句话,不放过任何一个对青女有利的字眼。

似才看到旁边的炎夭,饭团大眼瞪圆,愤愤冲着炎夭大叫:“都是你这男人的错!拐青女下山,逼青女下炎雪,你知不知道你害青女犯下了多大的罪啊!你知不知道青女一旦回去就要用一辈子来赎罪了,青女的一辈子有多长你知不知道啊!”

炎夭眼神一滞,而后立刻转头看向低头沉默的青女,皱起眉头:“青女,你……”

“是,我没与你说我帮你下炎雪是犯了涂炭生灵的弥天大罪,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所以一旦回去后,我就再也不会与你见面。”青女轻声说着,而就像讲故事一般,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有的,是让炎夭惶恐的冷静。

“我知道改变天常是大罪,帮着我倾覆整个炎国更是会害许多无辜百姓遭受牵连,其间我害死了多少人我清楚的明白,所以这是弥天大罪,而必将遭天谴,我清楚明白!可是,青女,你决心自己独自回雪灵山,是在庇护我?你是想把这罪一个人担当了么!!”

炎夭愤怒,生气,因为她担心自己,而不管不顾的行为让自己也很担心她!他从来没有像这般情绪起伏如此之大,那双滟滟随波的桃花眼也从不像现在这般如此被怒火涂染。而更多的,是心痛,是哀伤,是无可奈何……

青女低首沉默,长睫微敛,炎夭知道,那是默认了,默认了她要庇护他的事实。

炎夭脸色一冷,握住了青女的手,紧紧握着,而凉凉地看向饭团:“我跟你们一起去雪灵山,这个罪过本就是我犯的,不需要青女来独揽!”

饭团倒吸一口冷气,反而更加生气,大吼:“青女是笨蛋,你也是笨蛋么!你不是堂堂的炎国第一皇子么!不是能和其他三国领主平分秋色的么!你是笨蛋吧!是笨蛋吧!”

糯米再次柔柔地抓住快要暴走的饭团,伸出小白手摸了摸饭团头上那对可爱小巧的耳朵,心里暖暖的,爱不释手,而又轻轻柔柔地开口:“饭团冷静,大家坐下来谈谈吧。”

这下饭团已经不能再忽视糯米的小动作了,感觉到糯米那白嫩嫩的小手触碰到自己毛茸茸的小耳朵,只觉身子一僵,红晕爬上了白皙的脸颊,瞬间气息全掩,乖顺地点了点头:“对,应该坐下来谈谈,本神鼠又不是来欺负青女的。”

炎夭和青女闻言皆是一愣,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瞳中那一闪而过的光芒,那道光芒似乎叫做奇迹的希望。至少,他们希望出现意外的奇迹。

———三天前的分割线———

“首先呢,本神鼠还是要谢谢青女的。”

“灵皇大人此言何意?”不光是青女和炎夭不明白,连糯米也不明白。

“嘛,因为青女你下山了,所以我家那个大人呀才默默批准我下山来寻你的嘛。”要不是因为青女下山,他还真心出不了自家的大门!碰上镇长大叔的货车纯属巧合,不过是让他能乐好几天的巧合!没有青女下山他怎么有机会溜到这儿玩嘛!总之就是青女的功劳,所以他一定要想想办法,帮帮青女!

某鼠自动忽略拐青女下山的炎夭。

糯米继续玩着饭团那头雪发,内心暗自腹诽:饭团笨笨,出个家门都要批准,糯米就不用,想出来就出来,谁拦得了她?

“不过,青女,你也真是的,帮这混蛋下什么炎雪呀,明知大罪还要就犯。”饭团郁闷地摇头轻叹,“若不是这炎雪,本神鼠还可以再逍遥几日,青女也可以继续留在这儿的,因为这炎雪,山里发消息给本神鼠啦,速速将你带回……”说到这儿饭团更加郁闷,瞪向罪魁祸首炎夭,愤懑难当:“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啊!下什么炎雪啊!拐了女人还不够,还要祸害国家,你怎么这么不知足呢!”

炎夭也不因饭团的言语而生气,只是握紧了青女的手,轻声说道:“如果我当时就能料到我会遗落了心在青女身上,我就不会让青女下炎雪……”目光微澜,如此黯然神伤,好似在看你又没在看你,滟滟随波,万顷墨潭。眉间一点朱砂,称上了那抹哀伤。

如果不是为了祸害国家,他或许,也不会上雪灵山了……

饭团呼吸一滞,而又暗自咬牙。妖孽就是妖孽,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人!木头脸是妖孽,这混蛋也是妖孽!难怪拐走了青女!定又是用了下三滥的技俩儿!

而被饭团所腹议的所谓下三滥的技俩儿,便是传说中用好皮囊勾搭了少女的美男计!

而炎夭又是目光一转,看向饭团,眼神随波流水,暗生光华,讨人心的表情做的如此到位,让人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亲和善良,还是暗藏利刀,不同于炎天行那纯真的无辜无害,那是带着妩媚劲儿又不能亵渎的无辜无害。

饭团不屑地一撇嘴:“这么下三滥的技俩儿对我可没用!本神鼠是男子汉好伐!”而又瞥到了把玩他头发的糯米,伸出小爪子将糯米的眼睛一捂,低低说着,“小糯米,有孽障,不许看!”

炎夭闻言倒是真的一愣,随即笑意便是加深了,也不恼饭团,径自把玩起青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来,懒懒开口:“灵皇大人,说正题吧,你既然是帮青女的,我便也不为难你了,商量个好计策,也不能让灵皇大人将我当笨蛋了不是?”

“谁是你的灵皇大人!你和我什么关系啊!青女是雪灵山的神女,是守护我们雪灵鼠的人类部落雪灵族中的神女,故而尊称我为灵皇大人,你一个和我没半毛线关系的人类,凭什么也这么叫本神鼠!”饭团傲娇地冷哼,不屑地别过头去。他才不要看孽障那妖孽的脸,会遁入魔道的!

“那,本神鼠大人?你可有好技俩儿帮帮我们了?”

“没有!”

炎夭笑容微敛。

青女神色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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