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浅浅的回忆

日上三竿我才起床，翻开衣柜，里面又多了几件我能穿的小礼服，小洋装，小睡衣，公主礼帽等等。淡粉色，淡绿色，淡黄色，天蓝色，花白色。。。这是让我清纯装嫩进行到底的节奏啊。

我只简单的披了件睡衣，头发简单拢起，洗漱完毕，下楼。黑鹰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背带裤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小有触动，仿佛曾经这里有位和蔼可亲的老者也这样悠闲的看着晨报，回身慈祥的对我说：“快下楼吃早点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记忆我也记不清楚了，只是静静的伫立在楼梯口，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黑鹰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身看我，沉声说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来给我做早餐。”

“啊？哦！”

我的手轻抚楼梯，姿态优雅的缓步下楼，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我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想吃什么？”

他慵懒的说道：“你会做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

黑鹰试探着问道“鸡蛋饼？”

我摇头“不会。”

接着问“蛋炒饭？”

我摇头“不会。”

他失望的说：“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做。你在朱阿贵家从来都没有做过饭么？也没和他老婆学两手？”

我摇头说道：“都是桂婶做好了，我吃。”

“那你自己住的那些天呢？”

“百乐门供饭。”

黑鹰看着我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说道：“上楼换件衣服吧，我们出去吃。”

我兴奋的叫了声“好耶！”蹦跳着上楼换上一件天蓝色的简约纱裙，头戴米色礼帽，简单施粉，挽着黑鹰的手臂。坐车出门。

黑鹰问道：“想吃些什么？”

我抬眼想了想说道：“曾经听百乐门的那些个小姐妹们说上海城隍庙附近有很多特色小吃，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要不我们去那边吃吧。”黑鹰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随你。”

将近中午时分，城隍庙的人流已没有早上那么密集。我们这顿算是午餐的早饭，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黑鹰轻车熟路的将我带到一个馄饨摊处落座。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忙过来招呼我们。

“*******”老板娘吴侬软语的说着些话。

黑鹰点头笑笑，看向我，老板娘也和善的看向我，我向她点头微笑。

“******”老板娘看向我又说了一遍。

我傻愣愣的看向黑鹰，“她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黑鹰笑道：“她问你想吃什么陷的馄饨。”

我反问：“什么陷的好吃呢？”

他说：“都很好吃，韭菜三鲜是她们家的特色，还有猪肉的。”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还是猪肉的吧，大白天的吃韭菜口气不太好。”

黑鹰也操着吴侬软语的口音翻译了一下我刚才的话。

我很惊奇的说道：“你居然会说她们的话。”

黑鹰不屑的说道：“毕竟在这里也混了十多年了，会说上海话也不奇怪。倒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看来你不是本地人。”

我翻着白眼回道：“我若是本地人还能混得这么惨么？”特意加重了语调：“惨到给一个黑帮头头当情妇。”

黑鹰反问道：“怎么？当我的情妇，你很委屈么？”

我一副老佛爷的表情和口吻说道：“嗯，这个嘛暂时不好说，看你表现吧。”

黑鹰俊冷的外表下露出一丝浅笑。

我们二人坐在一个路边摊吃着热腾腾的馄饨，旁边停着一辆老爷车，感觉十分奇特。除了几个月前满怀心事的和拉黄包车师傅一起吃了顿生煎包之外，我从来没有在外面这样吃过，就算之前一个人住多数也都是买回家里吃。简单的吃着路边摊对我来说感觉也是十分的新奇。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吃过，还是因为身边的人是黑鹰。我偷眼看向黑鹰，他似乎满怀心事，沉寂在他自己的回忆里。

我胃口大开，小笼包，棒棒鸡，海棠糕，蟹壳黄。。。统统尝一遍。直到再也塞不下东西为止。于是回到了家里我就不消化了。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圈，起先黑鹰只是自顾自的玩了玩手枪，打了套拳，后来实在被我吵的不行。

怒声说道：“谁让你吃了那么多，能不能消停一点。”

我满脸委屈的说道：“我吃多了，不消化。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教我跳舞好了，免得以后有正式场合需要跳舞的时候我给你丢人。”

他起身说道：“也好。”

留声机打开，放着华尔兹的舞曲。我将手臂架好随着他的脚步前进，后退，向左，向右，旋转。我学的很快，三四首舞曲过后我们配合的基本默契。

他心情愉悦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学的还很快嘛。”

我得意的看着他说道：“那当然我可是有舞蹈功底的。”我让他选了一首较为欢快的曲子，再次自顾自的跳起了热情洋溢的爵士舞。摇头、送胯、扭腰、转胸。一首舞曲结束，我心情大好，胃里囤积的食物也随着运动消化掉了。

他看着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跳舞，晚上我就带你去舞会，你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