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扬眉吐气

激情褪去过后的熟睡本该格外香甜，狂欢过后经历了梦魇明显不合时宜。

在梦里我穿着一件量身定做的黑色奢华礼服，高贵大方，突然出现四五个黑衣男子将我强行按压在地，七手八脚的撕扯我身上的礼服。场地一会是在百乐门的舞厅，一会是在大上海的舞池，一会又是在一个看不清周围的大厂房，场地不断轮换，场景一直持续，衣服永远是那件黑色礼服，而且每一次都被撕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我大声呼喊着“救命”，“放开我”“住手”“滚开”，但是始终没人来救我。我哭闹着如何也摆脱不了这帮恶人的围攻。

我的双手被人紧紧握住，剧烈的摇晃将我从梦魇中唤醒。床灯亮起，我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黑鹰，梦中初醒的情绪往往是最真实的表达，没有任何的伪装和做作，我一头栽进他的怀抱，心中的余悸久久不能平复，他紧紧的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不断安慰道：“别怕，有我。”我的脸紧贴他的胸前，泪如泉涌，无助的痛哭。他心疼的将手放在我的脑后，紧紧的环绕着我，保护着我，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

我泣声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不过就是发生了那么一件事情，我居然做噩梦了，还吓成这个样子，你现在一定是在嘲笑我，嘲笑我的无能，嘲笑我的软弱。”

他抱着我的手臂更紧了，下颏贴住了我的上颚，沉声说道：“从今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我黑鹰绝不会让你再受伤。”

黑鹰环抱我入睡，他的睡衣前胸已湿了一大块。

日山三竿起床，洗漱完毕，合适着装，略施粉黛，挽着黑鹰的胳膊出门吃早点。我恢复以往神采飞扬的气色，仿佛夜里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段时日，黑鹰的表情少了几许冷漠多了一丝温柔，他一如既往的带我吃遍上海小吃，玩遍大街小巷，还经常带我到他的场子金达莱坐坐。我央着他教我打台球，他手把手认真的教我，我也很用心的学，但是我还是没有他打的好打的专业。不过对付那些偶尔过来切磋挑衅的阿猫阿狗那是绰绰有余的。黑鹰笑着对我说，他球技一流，以前总有各类人士找他单挑球技，他是烦透了，现在有了我这个挡箭牌，他乐得逍遥自在。不过也有那些球技顶尖的人物前来挑战，这时就要轮到boss出场了。我可以很享受的看一场专业对决。

晚上黑鹰也会经常带我出入各个包间与各位有名有号的人物喝酒应酬，只是这回来人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不是以一个陪酒女的身份出现，更像是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在这感谢酬宾。黑鹰的这帮手下见到我也都是规规矩矩的。我与黑鹰并肩一站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生一对的感觉。

这些天听到不少关于黑鹰，我，还有高家大少爷的传言。

坊间传闻：黑鹰老板真是了得，夺了四届的舞王，捧出了三个舞后。上一回他捧出来的女伴被高大少爷花重金撬走了，本以为他就此退隐舞池了，谁想到他又带出个舞后出来，那女的你是没有看到，腰身那么细啊，腿又白又长，长的那叫一个媚，妆化的那叫一个妖，什么洋舞蹈都会跳，跳的那叫一个骚，人那叫一个浪啊。把曾经的几届舞后可全都比下去了。你说这个黑鹰老板怎么那么有本事，从哪里找到这么个可人啊，听说那方面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呢，黑鹰老板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一刻也离不开呢。

听说了么？上孚洋行的大少爷那晚被个女人打了头连夜送进了医院，缝了三四针啊，据说还吓尿了，太丢人了。儿子不争气把他老爹差点气晕。还不止这些，据说那高少爷整天花天酒地，为女人争风吃醋，一掷千金其实花的都不是他家里的钱。

不是他家的钱谁的钱？

还不都是那些储户的钱嘛。

听说了么？上孚洋行里的存款都被他们家的大少爷挥霍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钱，能不能兑出银子来啊。

我说这家银行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呢？那赶紧去取吧，一旦倒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娱乐场所中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变成了花边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也就算了，只因为我当时有意间丢下的一个气话，倒真的让上孚洋行遭到了史上最严重的挤兑风波。高董事长气疯了，把他的那个不孝子臭骂了一顿，禁闭家中，面壁思过，断绝与外界一切往来，拒绝接受一切新闻媒体的采访。上孚洋行是很有实力的大银行，管理也到位，不可能发生储户钱被盗用的事情。战争的恐吓，人心的浮躁，一点的风吹草动都禁受不起，可见风雨飘零中众人对政府都已失去信心。我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悲哀，这个国家的悲哀。高董事长花了大笔资金向其他银行钱庄进行了资金拆借，又出面解释，当众向媒体道歉，又有其他几位洋行的董事共同发表声明互做担保才稳住了此次风波。

不管这次事件给整个金融业带来了什么恶劣影响，我们完全管不着，我和黑鹰就是整天看着报纸，听者广播，隔岸观火看热闹，笑到不行。黑鹰为我总结了一句话：“你这个丫头不好惹，不能惹，谁惹到你谁倒霉。”

我一时间成为坊间的传奇人物，出入各种就厅舞会众人都会上下打量我，看的我极不自然，那些与黑鹰半熟不熟的人物也会借机打招呼套近乎，然后近距离的打量我，搞的我浑身不自在。后来我就很少到外面的场子里玩了，只是老实的在黑鹰的场子里混了。我将头上的礼帽全部换成带头纱的，头纱遮面，请勿骚扰。黑鹰总是嘲笑我说，如果我早能这样低调处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脸见人了。但是他更乐于将我向他的那些江湖朋友，好哥们们介绍了，一副沾沾自喜，洋洋自得的表情，脸上都笑出了花。虽然黑鹰主要的赚钱渠道不是金达莱，但是这段时间金达莱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