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鱼落地踏上前,哪里还有流沙?
但如同魔音穿脑的歌谣仍旧在顾鱼耳畔回响着,余音不断。
顾鱼要紧牙关强忍着,飞身来到穆溪宸身侧,却发现他们都如同死人一般静立着不动。
浓浓的不安涌上来,顾鱼伸出微微发抖的手碰了下穆溪宸。
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强大!顾鱼安慰着自己的同时,眼前看到的,却将她仅存的希冀一下摧毁!
穆溪宸如同风化了一般,被她轻轻碰下,立马消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融化在虚无的空气里,连同他怀中的团子!
不!顾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后退了两步。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一时间没了反应。
那个孩子从她身后凭空而现,憨厚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狰狞,毛发耸起!迅若急电般袭向顾鱼,尖利的长指甲又黑又脏,抓向顾鱼。
愣神中的顾鱼,只觉身后寒意逼人,阴寒的杀气袭来,对危险的感知依然敏锐。
她立即敛起心神,身子贴地后倾退后,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那张狰狞的面容凶恶不堪,动作奇快又抓向顾鱼。
顾鱼迅捷的反应显露无疑,无论那怪物般的孩子怎么快,始终比顾鱼慢了半拍。
顾鱼躲避了几次后,开始反击。
骨刃在她手中闪着幽寒的光,如同天际的闪电,在怪物身上比划着。逼得怪物频频后退,嗷嗷直叫。
兴许是见自己伤不了顾鱼,他又开始吟唱那首摄人心神的歌谣。
顾鱼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这个怪物身上,凌空射出数十枚银针,无一不是袭向怪物的嘴巴。怪物避之不及,嘴上顿时刺满了银针,一下中断了吟唱。
顾鱼欺身而上,只听得骨刃在她手中呼啸生风的声音,不消片刻,就传来了怪物凄厉的尖叫声。
“饶命,饶命!”怪物狼狈地退后,扑通在顾鱼身前跪下,重重磕头。浑身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触目惊心。
顾鱼飘然落地,潇洒地一手别于身后,冷笑道:“求饶的时候可想到刚才你是想怎么杀我!”
虽然坚信穆溪宸不会就那样莫名的风化不见,但那一幕仍旧让顾鱼心底隐隐作痛。
“我不杀你,我就得死!”怪物抬首,惊恐不已。
“你死拉着我陪葬,不如我让你死!”顾鱼心狠下来,她不知道自己闯入了什么地方,但是不杀这个东西,只怕还是威胁自己性命。
自私,不仅仅是人的本性。
求饶无望,怪物奋力朝顾鱼扑过去。
顾鱼早有防备,轻盈地避开,眼底的冷意更浓。
怪物怪叫着冲过去,顾鱼迎上来,擦肩而过!
错开的瞬间,顾鱼的骨刃狠狠没入怪物的胸膛,穿透后背出来。顾鱼伸手一抓,骨刃仍旧在手。
怪物脚步定住,眼睛惊恐地睁大。
顾鱼冷然回身,怪物直直倒下。
“谢谢你,帮我,选择了,死!”断断续续的话,飘散在空中。
顾鱼漠然地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是她来到大荒后,第一次如此不留情!
她再次隔着距离观察那个怪物,本已狰狞的面容加上空洞的眼睛,更显得骇人。但怪物嘴角的那一丝丝笑意,却显得极其诡异。
拼死杀她,最后却感谢她杀了他?
顾鱼心底无数的疑问驱使她上前检查怪物的尸体。这应该是个人无疑,但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却是个谜。
顾鱼仔细查看了番,毫无收获。
她起身走向石屋,小心翼翼。
石屋里的摆设如同外表那么简陋,里面的石桌石椅早已蒙上了薄薄的灰尘。灶上的铁锅,还盛着些馊掉的食物。床破旧的被子被掀到一边,好像刚有人起床的模样,顾鱼沾了点灰尘搓搓,判断出这屋子十天之前还有人居住。
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一切都那么平常。
她退出了石屋,进了另外几间查看,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但是,她却惊悚地发现,姜半暖与江疏雨的影子,以及那怪物的尸体不见了!
顾鱼顿时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这个透着无尽诡异的地方,就像个巨大的陷阱当头罩来。冷静如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离开。
穆溪宸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原本好端端的,为何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顾鱼极力回想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
但凡陷阱,总是有迹可循。
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没寻到一丝一毫的异样,意外就这样触不及防的降临。
她是这样走进这里?
难道就在她靠近石屋的那一霎那,进了另一个空间?
顾鱼心中一颤,若是这样,那她如今岂不是已经不与穆溪宸他们一个空间?
不可能的,顾鱼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只有神启的高阶神者才能制造出密闭的空间,若是西北有如此厉害的强者,又何须穆溪宸前来加固封印?
就在顾鱼陷入沉思之际,突然心神凛然。
她感觉到身后又有寒意侵袭,或许是某种令她敏感的气息,让她不经意中也能察觉。
顾鱼悄然握紧拳头,只要靠近她,骨刃便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只是,那种感觉出现了瞬间,马上又消失了。
顾鱼猛地回身,空旷的身后陡然间如同张开血盘大口的妖兽,顾鱼惊出一身冷汗,敛起心神,才发现原来是错觉。
顾鱼的心渐渐沉下去,在这个透着诡异的地方多呆片刻,便会越不舒服。
沉吟片刻,顾鱼果断起身,寻找出路。
然而,来来回回,她还是在石屋附近绕圈子。
顾鱼顿时有些泄气,若真的走进了所谓的五行阵法,她真的没有走出去的把握。毕竟,她对《易经》没什么研究。
难道天要绝她?
顾鱼眉心微蹙,顷刻之后,眉心舒展,凤眸却渐渐浮现一抹坚定:越是难的东西,她便越是要去挑战!
她就不信,穆溪宸会不救她!顾鱼索性不去强求找出路,与其花费力气,倒不如保存实力!万一精疲力尽再遭袭击,那时真的只有等死了!顾鱼盘腿坐下,心中清楚自己被什么盯着。只是对方没有什么举动,她便任由暗中的眼睛窥探,径自打坐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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