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走了!
自从那一日,洪亨先得尉涞楼楼主的允许,带着南世之离开起,云涵就真的莫名其妙的掌管起尉涞园的事务来,只是,一切照旧,园中任何人与事皆不可以与园外有来往。
就像是穆老太爷恨不得求上一枚灵丹妙药,可以将他的孙儿彻底的治愈,可惜,再无机会与尉涞园内的人有半点接触了。
“主子,您要的信,都劫到了。”一个丫头走到云涵的身后,兴冲冲的说道,好像眼下做的事情,比其他的事情更加有趣似的。
云涵得意一笑,看着穆府的人垂头丧气的离开,“做得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看。”
她可不是因为穆府没有办法医治小公子而兴灾乐祸,只是瞧着与梁志扯上关系的人,感觉到焦头烂额,而觉得有趣罢了。
“主子,不必看了,洪前辈是不会医治好穆小公子的,洪前辈说,这是惩罚。”那丫头劝着云涵,以为云涵是因为与穆小公子有那一面之缘,而总是动了恻隐之心。
云涵抿唇苦笑着,“我知道了,只不过,穆府家大业大,难免会有族人胡作非为,完全怪在穆小公子这边,也是有失公允啊。”
她转过身来,即已在尉涞园外,目送着穆府的人离开,她也要回去好好看看园中的人帮她所做的事情,究竟如何。
“金兰,你说,万一南公子发现我的小动作,会不会很生气?”云涵始终担忧着南世之的情绪,万一真的与她动怒……她还真的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来。
金兰微微一笑,“南公子是绝对不会生主子的气。”
恩?为何?
“因为,南公子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金兰算是替云涵签了疑,这也是云涵清清楚楚知道的一件事情。
这里的每个人都口风极严,这也是尉涞园的规矩。
即使有一天,南世之可能会知道,她在暗中动的手脚,怕也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又有什么好急的?
她进了园中,来到特意为她备下的书房,瞧着上面摆放的一些书信,不由得勾唇冷笑着。
那些书信中,有梁志向南世之示好的,怕是他也意识到,想要从尉涞园中直接得到好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从南世之那边间接而行,才是最好的主意。
且南世之总是会有他特别的本事,不是吗?
画水城中的百姓素来极富,但各种大小矛盾也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南世之只是巧言便解决了一些大小帮派的不和,虽然看起来都是一些小事情,但做起来绝非易事,否则,以穆家的地位,哪里就会允得南世之进去贺寿?这其中可绝对不仅仅是梁志的面子。
至于另一边的书信,都是南世之以试探的口吻,想要与梁志进行联络,但是从南世之那一方所发出来的书信渐渐减少。毕竟,南世之是等着他人相请的谋士,如果频频示弱,怕是会被梁志误以为是唾手可得的工具,很难得到重用。
云涵将梁志所书的书信随手拆开,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询问着南世之的状况,偶尔会提及一些令他头疼的“小事”,可惜,她是永远都不会得到南世之的回答的。
“主子,难道不打算再挑上几封,送到南公子的手中?”金兰一直在旁边侯着,本以为云涵会像从前那般,挑几封无伤大雅的书信,送到南世之的手中。
虽说每一封书信,云涵都将它拆开细细的瞧过,那书信上的印戳也被扯得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但在尉涞园中人才济济,想要仿得印章是绝对不难的。
“不必了!”云涵拍了拍南世之那几封书信,那其中还有书写给她的,就证明在南世之的心里,想要与梁志交好,已不是他眼下所需要做的事情。
她不想去看南世之的书信内容,所以,她也不知道应该挑哪封信送到南世之的手中会更好。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云涵命金兰将所有的书信全部烧毁,一封不留,之后才换了衣裳,准备来一个“长途跋涉”,到梁安明那边去瞧一瞧。
听闻,圣上将拨给梁安明的用款再次减少,这很容易让战士们的情绪受到影响,毕竟梁安明那边的环境已经是十分恶劣,经不住任何有可能会让士气受到影响的举动,圣上的用意很不明显,云涵也直接将所有的罪责归结到梁志的身上,虽然是非常的有失偏颇。
可是,圣上不会不知道,梁志的身上背负着极重的任务,不会在短短的一年中,频频向他施压,弄得梁安明那一边是人心惶惶,令本就看不起梁安明的朝臣左右动摇,实在是不够明智。
此时,云涵没有办法去质疑皇上的任何一个决定,更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去解决梁安明的危机。
就像是南世之很想要得到梁志的信任一般,云涵也很希望能够与梁安明之间建立信任,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终于可以等到尉涞楼的楼主允许她走得稍远些,那就更远一点儿吧。
“主子,都备好了。”金兰向云涵屈了屈膝,“何时出发?”
金兰也极紧张,这是同云涵一起离开,他们可都是毫无经骗的人。
“现在!”云涵已经不耐烦再继续等待了,极有可能,梁安明早早的就想到了解决的主意,可她如果在场加以协助,也会让梁安明对她心存好感的,不是吗?
当云涵带着寥寥几人,准备远行时,便被堵到了门口。
云涵的心里本是极不舒服,以为会是穆家的人去而复返,为她未来的旅途增加难度似的。谁知道,却是穿着她极为熟悉,但面容陌生的人。
“主子,是楼主身边的人!”金兰连忙上前,向云涵恭敬的解释着,她担忧的抬起头来,看向云涵那副已布满阴云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云涵忽然灿烂一笑,似乎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似的。
她在这园子里面呆得太久了,所有人对她的称呼,都从“云小姐”改为了“主子”,这是一切都顺从她的意思,也是尉涞楼楼主给她的特权,她便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子了。
她哪里会忘记,虽然在不久的将来,她与南世之会与尉涞楼楼主成为至交密友,直到他们被抓梁志抓起来,关在太子府的地牢中,完全如旧,但眼下,他们可以说得上是相当陌生的。
“我们去哪里?”云涵仰头笑着问道,那几个人中走出一位年纪稍长者,恭敬的说道,“小姐,回楼中。”
“原来,楼主允许我的远行,并不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云涵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其实按照她曾经历过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就在这段时间内,她便往尉涞楼而去,第一次见到那个世间最富有的男人,那个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披在身上的俗气男人,那个虽说以后会成为好友,但给她的第一印象都是相当恶俗的楼主。
尽管如此,她依然想去协助梁安明。
“请小姐勿怪,事出突然。”那人对云涵说道,“待去了楼中,如若来得及,楼主会送小姐去静安王那边的。”
时间上必然会来不及的。
云涵深深的吸了口气,一面上马车,一面笑道,“没有关系,想必我们到达楼中,静安王也会将事情解决的。”
本就不是大事,她也不过是想要让梁安明信任她而已。
当她上了马车,静静的坐到里面时,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十分的顺从听话。
曾经那种已经被她狠狠的遗忘的寄人篱下的错觉,再次浮现到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当金兰抱着些许的用品上了马车后,马车终于缓缓的前进,突的又是重重一顿,令他们惊讶。
“在下穆家管家,想要请园内贵客到府上小坐。”那自称是管家的人,恭敬的向马车这个方向说道,“望不嫌弃。”
云涵闭起了眼睛,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毕竟她也不算是尉涞园的真正主子,应该轮不到她来说话吧!?
外面的人已经向穆府的人解释着,这马车里的人并非是园内之人,他们也只是前来拜访之类的借口,不知听着,是否会相信呢?
“您就不要客气了,马车里的小姐从园内走出,必然就是园内之人,我家老爷也只是想请小姐过府一坐,想谈一谈交易。”那管家远没有那么的聪明,以为威胁就可以让云涵顺从。
以为威胁,对尉涞园的人就能有用吗?
“交易?”云涵扬声冷笑着,“这就是要与我园中为难?”
那管家一听,刚想要解释,就听云涵继续说道,“我无权决定任何事情,何况,如若穆老太爷真的想要为小公子治病,为何不去楼内请教?堵在这边算什么?”
她的话刚一落音,马车便向前方驶去,不再理会留于原地的穆家管家。
“尉涞楼目中无人,早晚有一天会被铲平的。”那管家竟然扯着嗓门子大叫起来。
他的话不仅没有让这些人反感,反而引人哭笑不得呀。
尉涞楼存在这么多年,总是会有原因的,以为旁人说说,它就会消失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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