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表现得太过明显,对于闻江南的不闻不问,对其他人莫名其妙的反应也是相当的了然,好像只有他是被排斥在外的,这一点令南世之是相当不舒服,紧紧的盯着云涵不以为然的脸,心中也渐起疑惑。
“如果楼主不会喝醉,那他是谁?”南世之慢慢的将头转向面朝下,趴在雪地上的闻江南,缓缓的问道,“谁能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谁?他不是闻江南,不是他们的楼主,却大摇大摆的以闻江南的身份出现,装腔作势?
“这不是我们应该去理会的。”云涵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住了南世之的手臂,笑道,“天太冷,我们上雪山才是最要紧的。”
南世之不置可否,留着那个人于原地,真的可好?
“我们走吧!”云涵见南世之没有拒绝,便对其他人道,“莫要让哥哥等得太久了!”
其他面面相觑,听到云涵的话后,便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云涵的身后,往雪山上走着。
那趴在雪地上的闻江南也终于是忍不住了,立即就从地上窜了起来,疾步走到他们的面前,却被金兰故意挡了下去。显然,那个“闻江南”面色不悦,认定了云涵就是在故意为难着他。认出他的身份不说,还故作神秘,很是做作,这是摆明了要他难看啊!
那个人似乎是越想越气,也顾不得不住阻拦着他的金兰,几步就走到云涵的面前,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云涵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好像已是预料到他的反应。
“不得无礼,退下!”金兰很是焦急的替云涵喝着那个“闻江南”,此时,南世之悄悄的咳了咳,似乎是在提醒着云涵。
云涵疑惑的瞧了南世之一眼,立即就将他的心思读到了心里去,她的确是太过高傲了,对不对?但何尝不是因为尉涞楼的人,看似是玩笑,其实是带着几分逗弄的行为。
敢当着她的面来装扮成闻江南的模样,虽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的了解着闻江南。
“金兰!”云涵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也明白着南世之的意思,毕竟他们是被闻江南所救,无论是否被奉为上宾,始终都是客,凡事都要给闻江南留上颜面才行。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对闻江南有多么的熟悉,那就代表着闻江南对她会有多陌生,这么多人跟随在他们的身边是为了保护,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南世之这位谈得来的友人,而对她更多的是监视吧。
“冯乐,你扮成哥哥的模样,经过哥哥的允许了吗?”云涵问得直白,令扮成闻江南模样的冯乐稍稍一愣,尴尬又难堪的低下头去。
如果被楼主知道被他假扮,必然会大发雷霆,不知道会如何惩罚于他,但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小姐到底是谁。说到底,只是冯乐不服气,他跟随楼主多年,只得楼主半分信任,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仗着家里对楼主稍有恩德,便可登堂入室,成为楼主的妹妹,这简直就是可笑。
当然,正因为与楼主多年相处,冯乐才知道一件事情,就是闻江南根本就不相信这位妹妹,纵然她是真正的威远侯之孙女,真正的昭和郡主,但这女子着实是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令人起疑问。他想得分外简单,如果能够在装扮着云涵的时候,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更为隐秘的事情,必会得到楼主的另眼相待,结果,弄巧成拙了。
“小姐,您知道他的名字?”金兰在冯乐为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感觉到担忧,且十分的不服气的时候,她却注意到另一个相当重要的事情。
云涵从来就没有见过冯乐的才是,为何可以准确的唤出冯乐的名字,难道不令人感觉到奇怪吗?
此时的冯乐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勾了勾僵硬的嘴角,定定的看着好像知道所有事情的云涵,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突。
云涵无意于在此处纠结,毕竟这雪山脚下着实的冷,怕是要爬着将近一日,才能够遇到闻江南,她是抱着游山玩水之心来到雪山,自然是不希望把自己弄病的。
“怎能不知。”云涵非常敷衍的随口说道,“冯乐可是哥哥相当信赖的人,易容术天下无双,最重要的是,可以牢牢的记住每一个人的特征。”
说到这里时,云涵真的是不由自主的感慨着叹了口气,这尉涞楼当真是人才济济,莫要说梁志,怕是任何一个有心人,都会想着将它据为己有的。
云涵的话中也带着几分敷衍,冯乐似乎还想要与云涵计较似的,却被金兰拦住,伴随而来的就是南世之不住的咳音,这才让他们想起,身边还有位病中的公子。
无可奈何的冯乐对云涵多了几分好奇,从先前他装醉开始,一直到被拆穿,云涵表现得相当的平静,早有预料,除非是楼主早早的就将服侍他的人都选择过云涵。
这可能吗?素来多疑的闻江南,会完全相信云涵?
“快些走吧,公子好像要受不住了。”平日里服侍着南世之的下人早早的就不满了,这个冯乐无缘无故的对着两位客人开了个玩笑,这客人并不领情也就算了,他还似有不满似的。
若是让楼主知道,他们这一群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涵,我觉得,你很了解楼主。”南世之觉得这雪山上吹下来的风,似乎是有些大了,连自己说的话都非常难听得清楚。云涵松开扶着南世之的手臂,改成由金兰相扶,隐约听到南世之的问题时,突的一阵伤感,了解又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细经斩追究起来,她何尝不是带着几分讨好闻江南的意味来。
当然,有许多事情最怕的就是弄巧成拙,以闻江南多疑的性子,必然对她起了疑心,否则也不至于派了冯乐来试探,只是冯乐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她也是太心急了!云涵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遥不可及的雪山峰顶,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也以为会很了解他,现在看来,其实,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云涵很是伤感的说道,在他人不解的目光中,完全的沉默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走着脚下的每一步。
他们这一行人,加上闻江南派下来相护的楼中人,浩浩荡荡的往雪山上漫行着,在此处,没有更好的上山办法,这份辛苦当真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行程的时间比云涵预想得要长得多,与她记忆中的更是不相同,虽说自她醒来以后,有机会改变了许多事情,但另有一些,本就是不应该改变的呀。
“快停下来!”从山上突然跑下几名侍卫,身上落满了雪,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发生了大事。
云涵先是一愣,转头瞧向身边的人,皆已露出紧张的神情来,怕是不似冯乐之前那般玩笑,应该是真的有大事发生。
“前面有个小山洞,可容多人暂躲。”其中一个侍卫也不说明缘故,只是急切的指着不远处的白茫一片,“请两位过去。”
眼下,他们谁都没有多作停留,立即就跟着那几名侍卫,匆匆的往山洞的方向而去,纵然心中存着许许多多的疑虑,却没有多作停留。
好不容易进了山洞,却发现里面极其暖和,生了许多的小柴堆,替他们稍稍的驱散了外面的寒冷。
云涵不由得搓着手,由金兰扶持着往洞里面走着,正当他们涌进洞内时,地面突然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晃得他们眼冒金星。
“都快进来。”云涵刚刚喊了一句,就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一旁的金兰比她还要狼狈,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人?
这场震动的时间并不长,但停下来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移动半分。
“咳……云涵?”最先口说话的是南世之,唤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云涵,他强撑着爬了起来,忙向身后瞧去,想要找到云涵的身影。
身后没有一点儿动静,静得令人心中发慌。
因为他走在最前面,且走得太慢,估计还有好些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走进来,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南世之撑着直起身来,看向身边因护住了他而昏迷的下人,心中五味杂全,他们对他绝对算不上是真诚,但绝对是尽力而为。
“啊!”那一边,传来轻呼声。
云涵醒来后,没有像南世之那样喊着他的名字,而是紧张的握住金兰的手,顾不得自己已是灰头灰脸,按住了金兰的头,怕是很严重的。
慌乱,毫不预兆的向他们袭来,看着陆续从地上爬起来的楼中,也有倒在血泊中不醒人事的人,另有一些被埋在了洞外,生死未卜。
云涵的心突的一凉,突的反应过来,有许多人尚没有来得及入洞,包括一直隐于队后的车山,不知情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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