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醒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昏迷中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至于山洞入口则被雪严实的盖住,不留半点缝隙。
总算是把血止住了!云涵将手从金兰的头上移开,看着用衣帛布料暂时压住的伤口,眉头不由得突突的,这么简单的包扎,怕是对伤口绝对不会有半点好处。但是,她也真的是想不出其他主意了。
“云涵,没有关系的。”南世之虚弱的倒在一边,虽是对云涵开口说话,但目光却是落到洞口之上,似乎是在重重的考虑着,至于那些并未受伤的下人,拼命的扒着堵住洞口的雪块,想把露出手脚的人拉入洞内。
这绝对是一场硬仗,却不知道是否有赢的可能。
他们的周围已经堆起柴火,燃起火堆,却也实在是不够暖和。
“云涵,别紧张。”南世之小心的移到云涵的身边,将云涵沾了血的手握住,说着安慰的话,终于令云涵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云涵歪头瞧着南世之,“洞口堵得这么严,不知道何时才能通开。”
她可绝对算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身边的人不允她太过靠近那边,以防再次发生意外,何况,南世之的身子一直都不够好,更不可能靠在前面。
“小姐不必担忧!”有人如是劝着,“楼主会派人来寻的。”
是啊!以闻江南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天灾**,夺走他身边的人,曾经的她一心都在报仇之上,从来就没有考虑过闻江南的性子,为何会是这样的。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当真是错过了许多。
“靠着他是不行的!”云涵缓缓的说道,“要先想想办法,也许还能多救几个人来。”
当云涵欲要站起身时,身边的人却拦住了南世之,以南世之现在的状况,哪里可以受累?万一真的有意外而生,这可是谁都没有办法继续担待的呀。
“云涵也不要去。”南世之定定的看着云涵,“在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出差错。”
这与她又有什么有关系?云涵只是想着她出上一份力,或者能帮得上忙。
“哼,你们都高贵得很,还是我来吧!”冯乐瞧着南世之与云涵时时的形影不离,从地上爬坐了起来,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走到了洞口处,用了几分的力气,狠狠的捶向堵住入口的雪块,却被散下来的雪盖了满脸。
如果换作平时,这当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但眼下所有人都着都非常的心慌,不由得紧张起来。
谁都是会武的,但没有用到武力的缘故,便是怕会引起另一场雪崩,冯乐肆意妄为,却不过是因为之前的玩笑失败,生了怒气来。
这般一来,显得冯乐的性子特别的不好,云涵明白冯乐被忽视的那份心情,他们之间的磨合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直到最后……她与冯乐的关系也相当的一般,只有闻江南吩咐的事情,他才会去做。
“他是想把洞埋了吗?”南世之见冯乐打算继续用力,不满的想要站起来,身子却是晃了晃,又跌坐了回去。
“世之,你听我说!”云涵有些微恼,冷冷的瞧了瞧冯乐,将手搭在南世之的手臂上,道,“他不是恶人。”
云涵当然不是在担忧着冯乐的处境,而是怕南世之的情绪会影响到他自己。
自从雪崩以后,他们被困在山洞内,南世之所表现出来的焦躁,才是云涵真正在意的。
“你又知道?”南世之对云涵的所有事情都熟悉,感觉到很奇怪,云涵颇为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尉涞楼中,对他们主子的了然,如若真的是个恶人,他们还会放任着不理会吗?”
云涵的话完全的落入了冯乐的耳中,听得冯乐的心中发凉,越发得不满意起来。
凭什么,云涵可以对他指手划脚的?
“你……知道很多事情?”南世之定定的看着云涵,这个从来就没有被他了解过的女子,似乎透露出越来越多的讯息来。云涵抿唇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估计,也忘记了很多。”
这边正打着哑谜,另一边传来“轰轰”之响,令云涵是相当的惊奇,难道,这个雪块被成功的移开了?结果,云涵尚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南世之抬身推倒在一边,险些就压到昏迷的金兰身上,却是被南世之紧紧的抱住。
一阵阵的“轰”声作响,伴随着难以形容的剧烈震动,将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他们,再一次被雪崩带来的压力,重重的压住。
是世之护住了她!云涵是担忧着南世之安危的同时,却是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等这一波晃动停止,却又有好些人都受了伤。
“世之?”云涵忙着回过身,紧紧的扶住双眼紧闭的南世之,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可是她无论怎么样的叫唤,南世之都没有再抬起头来。
别吓我!云涵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但却突然间就将手缩了回来,面色苍白的瞧向南世之。
血,她的手指上竟然沾上了血。
这一次的震动带来的伤害,绝对要比她想象中的大,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再站起身来。
只有她她一个人吗?
“咳咳!”不远处传来咳音,有一个身影几乎是竭尽全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那一阵阵因疼痛而发出来的声音,听得云涵的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
“冯乐。”云涵轻声唤着,“世之他……”
冯乐已不算是太喜欢云涵与南世之了,但是听到云涵颤着声音,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移到云涵的身边,将南世之扶到另一侧去。
南世之的嘴角已流出血来,瞧他唇色发灰,气息都微弱了许多,冯乐紧张的瞧着南世之,脑子里面尽是他离开时,对他的吩咐与严重的警告。
“冯乐,世之怎么样了?”云涵作势就想要移到他们的身边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冯乐表现出来的紧张,如若没有完成楼诉安排,怕是他必然会被赶出尉涞楼的。
当云涵起身时,冯乐忙用袖子替南世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脑子里面闪过无数种理由,可以将云涵瞒住的。
“主子?”金兰的声音软软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云涵的心中一喜,忙俯身重新跌坐回去,“金兰,醒一醒,我在这儿。”
金兰吃力的睁开眼睛,见到云涵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来,努力的想要将眼皮撑起来,最后却又艰难的关合了下去。
云涵被醒来的金兰“绊”住,也使得冯乐有机会做着其他的事情,将南世之吐出来的血尽数擦在他受过伤的地方,像是在努力的制造着假象。
“小姐。”冯乐“打点”好一切,才转头唤着云涵,“南公子只是扯开了旧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云涵长长的松了口气,没有什么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能令云涵安心的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冯乐说的是否会是真实的话,在她的印象中,冯乐是会完全效忠于闻江南的人,却忘记去分辨,冯乐会不会欺骗着她。
在其他人醒来之前,云涵已经散落的柴火重新堆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生起火来,瞧着其他受伤的人挣扎着坐起,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堵住洞口的雪清理干净了。
更没有办法,救出被雪压住的人。
随着醒来的人越来越多,火堆也被渐渐的堆了起来,也令洞内更加的暖和。
他们相互包扎着,继续思索着如何救出在洞外,有可能被雪压住的同伴。
“我不喜欢尉涞楼内失去任何一个人。”闻江南曾坐在他那个金灿灿的椅上,端着剔透的玉杯,对她苦笑着说道,“我……不喜欢自己。”
当初的她根本就没有将闻江南的话放到心里去,眼下看到这样的场景,竟突然觉得,闻江南说的话可是深入了她的心。
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啊,云涵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失去的是整个家园。
“你去做什么?”云涵一把就抓住刚刚醒来,就强撑着要坐起的金兰,此时的金兰竟起身要去做事。
金兰忙道,“主子必然口渴了,奴婢去化些雪水来。”
化了雪水又如何?又能拿什么来装?云涵的心里纳闷,只是说道,“不必了,暂时不渴。”
这边的话才刚刚落音,堵住洞口的雪块突的摇了摇,这轻微的声响却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住的往洞内躲着,生怕又会迎来一次雪崩。
岂料,那雪却只是一时间的松动,散落了好些,却没有太多的影响。
“我好累。”云涵喃喃的说道,歪着头,一直盯着那洞口,“可是,我们早点想法子,也许还能多救一些同伴的。”
入了洞中的人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起码都活得好好的,但外面的人同伴却不一定了。
正是因为云涵说的那句话,让其他人再一次行动起来,惟一不赞同的人,怕是只有几次阻拦着他们,说着道理的冯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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