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1-09-24 作者: 混水摸猪蹄
第八章

很冷,寒冷刺骨。

这是陈年年进到密室的第一感受,看着小姑娘冻的瑟瑟发抖,男子贴心的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温度回体,她不好意思道:“谢谢伯伯”,男子微微笑道:“无妨”,她裹紧大衣,面上乖巧,心里却暗骂了句变态。

密室很窄,仅容一人通行,两侧是光滑的石墙,墙上每隔十步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柔光,能让人视物却不至于刺眼。

陈年年跟着男子左转右拐,她依稀听见有流水声,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

终于,男子停了下来,视线所即,能看到一处宽广的石穴,石穴像是人工做成的,纹路流畅,整齐划一。

有水从洞穴的石壁里渗出流向下面的寒潭,寒潭中央上面停放着一张半透明的冰棺,能隐约看到里面躺着个人。

陈年年好奇的打量着冰棺,男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笑道:“跟我来”

他伸手摸了摸墙壁,使劲一按,就听见“哐啷”一声巨响,凭空出现出现一座石桥连接了冰棺和岸边。

陈年年暗自咂舌,到处张望,“这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抬脚踏上石桥,指了指寒潭。

陈年年觉得,有本事的人总能靠本事打破别人的偏见,就比如她,刚刚还看这位大伯像变态,现在露了一手机关术后就感觉这位伯伯气质飘逸,超凡脱俗,肯定是那种指点苍穹的机关大师。

***

冰棺上四角均匀分布着四朵含着苞的莲花,男子站在其中一朵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花瓣,花瓣是粉白色,晶莹剔透。

陈年年凑过去赞叹道:“好漂亮啊,可惜没有开花”,男子又摸了摸冰棺,神色温柔:“那安安想让它开花吗?”

陈年年已经接受了自己在他嘴中是安安的现实,她点点头:“想啊”,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那你伸手”,陈年年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依言照做,男子拿出一根针,在陈年年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扎了一下她的食指,血珠涌出,鲜红刺眼。

陈年年“嘶”了一声,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男子死死捏住,他语气平淡中透着一股诡异:“这叫生死莲,花开即生,花落即死”

陈年年挣扎道:“可是这跟你扎我手有什么关系啊”,现在的老伯不像她刚刚看见时和蔼可亲,语气偏执冰冷,“当然有关系,生死莲是我灵族的圣物,你母亲是我族圣女,只有她的血能让生死莲花开发出奇效,圣女灵脉传女不传男,所以自你母亲沉睡后,世间上唯有你,能让生死莲开花,你母亲的身体我已经放在千年冰棺中温养了十四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灵脉之血”

他拽住陈年年的手指伸向生死莲,好让血滴在上面,而他的神情已初显癫狂:“难道你不想让你母亲醒过来吗?”

陈年年再蠢,也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她也不挣扎了,只是问道:“你是说,冰棺里的是我母亲?”

男子努力压抑住自己狂躁的内心,呼出一口气,“你是我大梁的白安公主,这里躺着是你的母亲,大梁皇后”

说完嗤笑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不过这些身份和地位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陈年年被巨大的信息量砸的晕头转向,她喃喃道:“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呢?”

男子打开冰棺,“这就是证据,你自己看”,陈年年收敛心神,往冰棺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确定了男子说的是真的,因为这里面躺着的女人,跟她有七八分相似!

“为什么说是十四年前?”,陈年年嗅到一丝不对劲,“现在的梁国皇帝不是我的父亲吗?”,她想了想,大胆推测道:“伯伯你不会是我父亲吧?”

眼前的少女一脸纯真,眼神纯粹,正如初见时的她。

男子满身阴郁瞬间被打碎,他眼神温柔的看向沉睡的女子,缓缓道,“我们灵族,天生容貌惊人,世人皆传一身灵血可活死人肉白骨,其实不是,能起死回生的是我族圣物生死莲,为避免贼人觊觎,我们世代隐居在酷寒的极北之地,而你母亲于瑶,天生一副菩萨心肠,逢乱必出,行医救世,后来瘟疫横行,她出去救人,遇见了你父亲,也就是微服出巡的梁国皇帝,俩人相爱,你母亲跟你父亲一起去了梁国,我很担心,也化名去到梁国,又被推崇到国师之位,被赐皇姓白,名为白渊,而十四年前,奸相窃国,你的父皇母后被迫害,他们沿用国号“梁”,却自己登基为帝,我没有兵力,能力有限,无法与他们抗衡,只能费尽心机把你母亲藏在这里”

他跟于瑶青梅竹马,凭什么他白沧能轻而易举抢走她,他不甘心,所以一路追随而来,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与别人恩爱,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害而无能为力。

他神色晦暗的看向寒潭,没关系,别人欠她的,他都会让他们加倍补上。

陈年年没想到事情这么精彩,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凄凄惨惨十四年,没想到还有个更惨的身份,灭国公主,不对,国还在,只是白姓皇室被灭了。

她看了看冰棺中的女子,血脉之间的联系犹在,只是看着,就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她不禁的想,如果父皇母后还在,凉国没有被奸人掌控,她会不会很幸福,母亲会温柔的给她梳头,会给她做好吃的缝好看的衣服,会在她调皮不想睡觉时唱着安眠曲哄她入睡。

而父亲会教她读书写字,强身健体,会让她骑在肩头嬉戏,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酸涩委屈的情绪,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吐不出咽不下,无比的难受。

她红着眼眶,对白渊说:“我想救我母亲,要我多少血都行”,说完,忍不住捂住脸啜泣出声。

白渊以为她是害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乖孩子,每天四滴血就行,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的”。

陈年年胡乱点头,随手抓住白渊的衣袖擦了把脸。

白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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