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清晨出走
宋清栀喝过酒之后,就是酩酊大醉了。
更兼这几日本就没有休息好,今夜借着酒意,倒是睡得格外的安稳。也不知道喻津言彻夜都没有回到卧房里来。
卧房一角的案桌上,放着一个青镂炉。
传闻是逊清留下的香炉,有关这个香炉的传闻颇多,且都是来头不小。
一说乃是喻仁封时任封疆大吏时得到的珍稀物用,二说是其他军阀小派头巴结喻家盛势而送来的。
但不论是哪种说法,都不打紧了。
这个小小的青镂炉只能放置在桌面上熏香,原先一直搁置在喻仁封的院子里头,不曾拾过出来,也不曾用过。
后来不知为何,辗转来到了喻津言的手里。
喻津言喜爱在书房里熏香,卧房本是不熏的。因为宋清栀睡眠浅,在她独睡之时,喻津言都会特意吩咐了苏妈,一定要燃上安神的香,让她好睡一些。
青镂炉里的香并不是上街胡乱购买的,而是有专人制成的,据悉是有数十种材料熬制成香料。
工艺繁复,经过多次揉搓晾干,直到去除了重味,徒留下最为清香之味。
所以熏起来的味道却是清请涟涟的,倒也不会太呛,反而是极好入睡。
果然这一夜,宋清栀没再醒过,而是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
也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待到她起来之时,就见到苏妈立时就进来服侍她洗漱。
见着苏妈神色闪烁,宋清栀心里突然一跳。
回想起昨日与喻津言吃的晚饭,以及后来自己喝过几杯酒之后,就再也没有清醒的意识了。
就连醒来之时也不见喻津言,她隐约觉得,他甚至已经不在老宅里头了。
宋清栀不由得一问:“平日里我也不会睡到这般大晚,怎么今日醒来之时太阳已经高照了呢?”
苏妈道:“小姐昨夜喝酒太多啦,睡得晚也是难醒酒,今儿感觉怎样?头会不会疼?”
“昨晚……”
宋清栀努力回想着,仍是想不出昨晚喝过酒之后的事了。
“昨晚,我是如何回到卧房里头的?”
苏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嘴,想起喻津言昨夜的交代,定是不能叫自家小姐知道的好。
于是连忙应道:“小姐醉在了饭席上,我扶着你回房的。你还一个劲儿的喊着要喝酒,家里几个听差都劝不住。”
苏妈到底是有点儿心虚,却不知为何如此镇定。撒起谎来,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只是她的这个谎言有点离谱过头了,宋清栀只是醉了酒,之后的意识虽然是不清晰的,但她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饭席上自己是和喻津言吃饭喝酒的,而苏妈这番言论却巧妙的避谈了喻津言,断然是破绽百出。
别说宋清栀不信,连苏妈都觉得说的过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相信。
灵机一转,便又岔开了话题:“小姐,我这就去让厨房端点白粥出来,清清胃吧。对了,再配上几碟酱菜,小姐今日想吃哪里的酱菜?是桥邑的还是东棠的?”
宋清栀挥了挥手,打住了苏妈的问话。她心里复杂万分,哪里还有闲心去想这些饭菜之时。
尤其苏妈的欲盖弥彰,更让她觉得,他们都有事在瞒着她。
“我平日里是不是待你最亲近?”
苏妈答道:“那自然是的!小姐待我的好,我可是铭记在心。”
听闻,宋清栀有些失落:“那么,你又何必诓我呢?苏妈,你向来是不会撒谎的人,怎么如今成了这般。”
苏妈打来热水之后,一边让她清洗脸面,一边细细斟酌着话语。
她其实也不知情,喻津言昨夜走的时候只吩咐了自己要好生照看着宋清栀,他并没有交代下别的事情。
苏妈也不敢越界去管这些事,只是喻津言是如何吩咐的,她就如何照做就是了。
没成想宋清栀居然如此追问不舍,她现在倒是后悔了说的那番假话。
倘若细细思考过再说,又会不会更好呢?也许就不会令宋清栀起疑心了。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宋清栀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见着苏妈不敢搭话,她便再追问:“他是不是走了。昨夜我就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当下我还没察觉出什么,如今看来,他确实有事情瞒我。”
从昨日傍晚开始,在卧房与喻津言的温存,她就开始觉得他怪怪的。再后来的饭桌上,他说的那番话,她可是记得清楚的紧。
喻津言说在甫州呆腻了,想出去换换新鲜。宋清栀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向来是喜爱玩乐之人,如此说作,只当他是玩心又犯了。
苏妈笑了笑,道:“小姐,你太多心啦。姑爷哪有什么事瞒你呢?”
“不,我确信,绝对有事。”宋清栀顿了顿,又问:“苏妈你只要告诉我,喻津言是何时出老宅大门的?”
苏妈见蒙骗不过,却是凝神叹息。只是宋清栀依旧不依不饶的,也要问个究竟来。
她也只是细细回想了一下。
谨慎说道:“好像……是天还没亮的时候。”
苏妈那会儿是刚起床,打算去准备宋清栀晨起的物用的,便见着老宅大门外有辆车候着。
如此之早,换作平常,宅子里尚无这样的惯例,也没见过谁那么早就要出门去的。
想起喻津言昨夜的话,苏妈不由得留了个心眼,找来守门的听差一问,原来要出去的是喻津言。
只是她也不敢多加揣测,便是将这个事压在了心里头。
喻津言确实昨夜一整夜都歇在了书房里,期间也没有回过卧房。只是夜深的时候,出来走动见着苏妈仍是守在外面,便问到宋清栀是否醒了。
苏妈摇摇头,那时是头重脚轻的,连眼皮都快要合起来了。仍旧是强撑着困意,打开了一道门缝,让喻津言朝里面看看。
喻津言见着里面的人熟睡的躺在床上,不说只字片语,甚至连脚步都没有踏进去半步,就又关上了门。
他便遣退了苏妈,让她不必再守在卧房门外,也好回去歇着来。
因为卧房里头熏着安神香,宋清栀又喝过酒,夜里多半是不会醒的了。
重新回到了书房的喻津言,来回踱着步,了无困意,索性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
他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摸出不知道什么东西来。捏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有放在匣子里头。
洗漱过后,便在书房隔间的软榻上草草的歇下。
只是日出之前,他就醒了。
那时候的天还未完全光亮,但是门外却有了些人气。
喻津言将前夜就在书房里收拾好的物件,连同那只从黎艳玉手上掉落在自己车上的尾戒也带了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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