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愿者上“钩”(1)
趁着天际还是抹黑,喻津言就坐上了前来接应的车。
那车就是那日带走黎艳玉的车,今日来接喻津言的人,也是那日带走黎艳玉的人。只是这一次,他是只身前来的。
那人见着喻津言仍是恭恭敬敬的,先是唤了声:“公子爷!”
然后才是假惺惺的问候一句:“多有得罪了。”
喻津言对此人上下打量过后,就轻嗤了一声,这般恭敬的嘴脸真让他觉得恶心。他没有搭腔,而由那人“请”上了车的后排,车子便趁着早往前去了。
今日的天气并不好,甚至是很差。
清早之时还有雾,从天上垂下的浓雾,一大片的阻隔在了柏油路上,能见度因此也很低。车子走的很慢,路上也几乎没有行人。
因为怕有什么突然闯出来的东西会撞到车上,车子不得不打着远高光行走,每隔几米就响一响喇叭。
“哔哔”一声的本就按的响,在这寂静的日出之时,显得更静了。
整街都安静的可怕,这条路要去往哪里,也许没有人知道。
喻津言被他颠的有些许烦躁,昨夜本就没怎么睡好,这下子神形皆是疲惫。
早就失了耐心,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就你这开车的技术,还好意思逞英雄?真是小人得志!”
驾驶座上的那人,听喻津言骂的难听,不急也不怒,手里仍旧紧紧实实的摆着方向盘。
喻津言觉得自讨了个没趣,这人真够木讷的。骂也不还口,不知心怀里是有多大的度量,才能这般无动于衷。
但是“度量”这一个词语,本是褒义的,用在这人身上,尽是不合适了。喻津言心里又暗骂他的小人之心,却也没有明着面再说什么话来了。
他索性偏了偏头,看着窗外肃肃而过的外景。
清晨的甫州城里行人不多,商铺也开的少。要不就是拉着卷闸门下来,挂着休息的提示牌,要不就是盖了铺板,以此示意打烊。
在喻津言的印象当中,他很少见过这样子冷清的甫州。
上次见得的时候就是老二围城之后,商户们都被这大动静吓得不行,一个个当着缩头乌龟,打下了铺板之后,躲在里面偷偷看。
那时候他就觉得那些人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甚是嗤之以鼻。
时间渐渐的过去,晨雾也在渐渐退散,但还是见不到阳光。
车子已经行了好远了,距离老宅,已经不知道拐过了多少条街了。现在再回头去看,早就看不见影踪了。
“公子爷,稍安勿躁。路还有好远,现在晨雾还是浓的很,车子也走不快,只怕是没那么打紧能到。”
那人又说话了,因为是听到后排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喻津言是坐车坐得犯焦急。
喻津言到底是娇生贵养的公子哥,出行必得有汽车供着。这样的路途,不过短短几十里罢了,平常坐的更远的里数都是常有的事。
虽然平时出行的车,都是奢贵的很。
坐垫都是特制过来的,所以整个垫子都是软软踏踏的。坐上去也丝毫不硌人,就算汽车行的飞快,仍旧是稳稳当当的,甚是令人舒适。
上下打量着这辆车,车内的构造不像是平常所用的那样豪奢,但也还算是一辆有档次的车。只是亦是少见,仿佛不是甫州城内见惯的车。
喻津言在上车之前,就仔细观察过。
这种车应该有些年头了,车门处的漆被蹭掉了些也没有拿去补。显然车的主人并不是个内心细腻的人,亦或是不重视这等细节。
人在前面开起车来,后座倒是会略微一抖,不知驾驶座上的震感如何,但后座的震感,倒是十分明显的。
若是走的急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相互磕碰着,还会“哐哐”作响。此等粗制滥造的工艺,还真是败絮其内。
喻津言倒是不觉得坐的如何的难受,他心里自然还有别的要事在思索着,哪里有空闲去管这些。只是觉得沉沉闷闷的,有些乏趣。
“一看你就是不上道。别人绑架尚且还会自报家门,自报索偿,也好让人家能被绑个明明白白。你倒好,巴巴的跑来我喻家的大宅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就将人带走。”
那人一听,沉稳的笑了笑。
“公子爷何出此言?绑架这个词用的太夸张了些,给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公然绑架喻家三少爷。”
“嘁。”喻津言不屑了一眼。
那人继续说道:“要说那姜太公钓鱼,也是愿者上钩。公子爷您可是愿意上我的车里来的,如今又怎么反骂起我来了呢?”
喻津言也不搭话,而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睛故作一番慵懒的姿态,果然瞒过了开着车的那人。
那人从车后镜看了看喻津言,以为他是疲乏了,便说道:“我到底不敢亏薄了公子爷,公子爷若是困了,不妨睡上一觉。到了的时候,我自然会叫醒你。”
喻津言伸着懒腰的时候,还不忘虚掩着面,偷偷往窗外看去。
想看看车子走了那么久,行到之处到底是哪里了。只可惜走的路挺偏,叫他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方向来。
但那人明显不是乱走的,倒像是有意兜圈子,绕开许多大路,偏挑小路来走。
也许是怕喻津言认出路来,找个借口偷偷跑了。但大抵还是在甫州城里,凭着印象的话,应该还尚未出城去。
喻津言的眼睛一直往外乱瞟着,为了不会太过于明显,他倒是偶尔打起哈欠来。欠了欠身再顺便换个方向来,继续打量着窗外。
那人也是警觉的很,见着喻津言这般安安静静的,也不如方才那样语带讥诮,咄咄逼人了,反倒觉得要出幺蛾子。
不禁问了一嘴:“公子爷,可是认得出路?”
喻津言也不理会他,而是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需要在这一路上找到记忆点,以便他能够将路认得出来。他也需要思付着此人的居心,倘若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底谁才是“打”的那个人?
但是他极快的就否决了这个猜想,从而在脑海中萌生出了另一个想法。
此事,与黎艳玉绝对脱不了干系。
倘若他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在带走了黎艳玉之后,定是发现套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来,才又心生一计。
脑子里经了几番周转之后,喻津言终于开口道:“她在哪里,你少给我装哑巴。这算盘是谁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本章完)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