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愿者上“钩”(2)
“她?”
那男人回头瞥了一瞥,才说道:“既然公子爷知道,又何必装傻来问我呢?”
“少给我打转子,我可不耐烦和你玩猫抓老鼠的把戏。”
那男人没再说话了,喻津言一顿闷气上头,所幸也不搭理他了。终于是闭上了眼睛,安安稳稳的靠在了头枕上,浅浅的睡着一觉。
但亦是半睡半醒的,前路茫茫,尚且不知道车子会停在何处。
他总不至于真的这般心大,在陌生人的车上睡个雷打不动。不过是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窗外的肃肃风声。
今早的浓雾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是完全退散了。原本只有三米的能见度,行车甚是艰难,如今的前路终于是一片敞亮了起来。
车子已经不在城里转悠了,周边的人车建筑也早已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又一簇的矮树林。林林立立的伫立在小路两旁,雾水刚散,树梢头上还挂着雾珠,显得格外的沉重。
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看样子今日没有太阳出头了。总是阴阴郁郁的天气,天上的云又多又厚,乌的居多,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喻津言是在一阵叫喊声中醒过来的,到底还是累了,这一闭眼,竟然就此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子没再走了,而是停在了一道分岔路口之上。
眼见面前就是茂密的灌木林,这里哪里还是甫州城,早已不知道行到哪个荒郊野岭去了。
喻津言上下打量,心里头只闪过一两秒的诧异,而后又想明白了。
果真见着前面那人转过身来,朝着他说道:“公子爷,咱们到了。”
喻津言点点头,没有搭话。
那人不动,他也不下车去。而是一直坐着后排,静静看着那人要打什么算盘。
忽然见得那人身影一动,将手搭出窗外招了招。喻津言随着看了出去,极远处的地方迎面走来两个人,看不太清楚,但隐约能辨别得出是一男一女。
男人走在前头,女人在后头跟着,只是看起来走路的姿势却是怪怪的。
喻津言的手悄悄搭在了腰间,摸着卡在腰间的东西。
他一边观察着车外的两人,一边又得提防着车上的男人。随时做着准备,遇上突发的状况,也好殊死一搏。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喻津言的心眼已经蹦的飞快。手上的动作死死按住腰间,也做好了抽出枪支的准备。
他心想,大不了先将车内的人一头敲晕,再将车外的两人一枪一个准头,尽数解决掉。
“公子爷。”
那人突然回头叫了一声,将喻津言的思绪又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喻津言的手不由得放了放,佯装镇定,又紧紧的盯着他。
那两人三步并作两步,也已经走到车门边了,正停在喻津言这一侧。喻津言这会儿才看清楚了,那女人原来是黎艳玉。
她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往常的华服,而是穿着普通人家的那种蓝白格子裙装。本来烫成卷波浪的头发如今也被盘了起来,倒插了支发簪在后发上。
哪里还有一代名伶的模样,也没有了台上的那般风姿卓韵。
若不是喻津言认得她,还以为是谁家谁户的商野农田里的妹子。
黎艳玉的手腕被困了麻绳,似乎是坡了脚,走起路来一拐一蹶的。但她面上仍旧是那样不畏生死,如同当日在喻津言面前被带走时的神情,近乎一样。
只是多了些疲倦,眼神浑浑浊浊的,似乎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也像是受了何等非人的对待。
门外的人将后侧的车门打开,就往黎艳玉身后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就跌进了车内。喻津言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她才不至于摔个脸朝地。
而与此同时,本来在车上的男人也下了车,拉着车外的另一个男人。
两人看起来很熟络,勾肩搭背的走到一旁说着嘀咕话,眼神偶尔见往车上这边看过来,似乎在监视着他俩。
不过没多久,就又走远了些,坐在了木屋门前的摇椅上,也不再看车内的两人了。
黎艳玉似乎有些虚弱,面色煞白。
喻津言这也才注意到她脸上未施粉黛,恍若大病了一场似的,病怏怏的皆是病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黎艳玉,早已没了往常光鲜亮丽的底气。
黎艳玉也不在乎自己这般鬼样子就见到了喻津言,她甚至是没有丝毫的惊奇,而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公子爷,你终于还是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黎艳玉艰难的扯起嘴角努力的笑了笑,但那笑亦是僵硬的很。喻津言看了许久,才看出来她是在苦笑。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喻津言谨慎的瞥了瞥木屋前的两人,又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的对不对。”
“公子爷真是有趣,定是见了我这般好赖活着的模样,还费劲说笑话来逗我。”
黎艳玉挺起身子来,坐正了些。但似乎是扯到了什么伤口一样,听得她微微吃痛,旋即眉头颦蹙,是在忍着痛。
喻津言朝她手腕看了过去,一根比指头还要粗的麻绳将她的两只手都绑了起来。绳下的勒痕也有许久了,一道一道的,不过却没有破皮的伤口,显然是被用过药。
他正欲上手去解,就听得黎艳玉说了一句:“你敢不敢,现在就坐到前面去,将我运走,咱们就此一走了之?”
黎艳玉的说话声极其低吟,仿佛是凑近喻津言耳旁的喃喃细语,只有他能听得到。她的目光里满是期待,期待着喻津言会如何作答。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又往外看了看。
这里荒郊野岭,寻不得什么大路,也不知道是经了多少七拐八弯才寻来这样的荒无人烟的地方。
可这片地方,却关了一个黎艳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即将要被关的还有一个喻津言。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演的一出苦情戏?不明不白的我为何要以身犯险,陪你被困在这里?”
喻津言的语气冰冷,就像他的眼神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黎艳玉听在心里,一阵寒战泛起。她竟也忘了,他生性本就如此。
她笑了笑,又是那样狰狞的笑容:“那便算了,你走吧。我独个儿回去那屋子里头,死在这样的清净之处,觉着也蛮好的。”
黎艳玉往侧旁挪了挪身子,将被困在了身后的两只手往身侧偏了偏,倒也不让喻津言替她松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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