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他于是慢慢放开了她,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却仍旧拉住她的衣袖。
就像是一个挨了骂的孩子,仍旧悻悻然的抓住大人的手。也像一个什么都得不到的失意人一样,尽力抓住最后的稻草。
喻津言有些丧气的挠了挠头发,仿佛是踌躇了很久很久,才想得到要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肯走呢?那日在军区医院的时候,我都为你想好出走的路了,你又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呢?”
宋清栀侧转身子,他的手也与此同时从她的衣袖滑落,她索性抱起了自己的手臂,不再看他,她是在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
过了半晌才说道:“因为你说,宋家的商域水道被你划在了你的名下,我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的。”
听到这番话,喻津言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但那笑声听起来亦是阴森森,冷冰冰的。仿佛已然置身在冰窖里,连呼出的气都是不带温度的。
天上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粒来,刚刚难得一见的放晴,便又隐匿了起来。这样的天空,灰蒙的可怕,叫人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眼睛里像是染了寒雪,逐渐迷蒙,然而这样的双眼却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执着的要看破那样的昏天黑地。
喻津言终于是清了清嗓子,与刚才的失态判若了两人。
“我就知道,我将商域水道占为自有是对的。”
宋清栀并没有立时作回答,仍旧站立在一旁,却也想起了日前自己曾经偷偷看过的那个锁着的匣子。
卧房里上锁的东西许多,喻津言从未拿出来与她一道细数过,她也从未找他问过里面的东西。
但直觉却告诉她,那个匣子里头,必然不是寻常物,也许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宋家虽然历代以来都是靠商域水道发家致富,走船经商的,但年纪小小的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父亲在生意上的事情。
宋德厚一生只得宋清栀一女,她从小就与别人家的小姐不同,她也知道将来是要接手父亲的生意的。
商域水道的自主权其实在后来的时候就不太明了,宋清栀也知道,同榆民生安乐,富庶的通商口岸一直以来也遭着不少人的惦记。
若是单靠宋家的势力,确实是难以将商域水道完全占回来的,势必还得借助喻家的势力来巩固。
只要她能够与喻津言相安无事的过一生,就算是划在了他的名下,也能保的宋家平安,商域水道也不至于旁落他人。
这也是她一直说服自己,不论如何都要与喻津言过下去的理由,她可以委屈自己,但不能败了宋家的根基。
在她想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喻津言似乎逐渐失去了耐心,忽的又站起来,欠过了她的身子,只是毫不怜惜的看了她几眼。
宋清栀这才着急转过身,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喻津言!”
喻津言不禁停了停脚步,却没有回头,就算不去看她,他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宋清栀见他停下了,便走了两步上前去,却也是离他有几步远。她的双脚就像是被牢牢的粘在了原地,再没有半分力气抬起脚来往前走。
等了不过几秒,身后的人再没有说半句话,喻津言便直接往门外走去了,只是到了门边的时候才回了回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商域水道我不打算还给宋家了,至于你,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他的话说完,再不停顿了,双手一使力便取出了锁栓,毫不怜惜的就摔在了地上,而后便是满目清冷的踏出了间书房。
门外的几个听差本是将宋清栀送进去就一直候在门外的,房门虽然紧锁着,但他们几个猴精的很,偷偷扒在门边上听着动静。
几个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这次能让自家少爷与三少奶奶破镜重圆,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
因为再不用无辜受三少爷的脾气了,他这几日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他们,他们在服侍的时候自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更不敢在三少爷面前提起半句三少奶奶的话来。
换作从前的时候,眼见着三少爷心情好,他们总会时不时的提起三少奶奶来,就算是歪打正着的也能受的几句夸赏。
可自从三少奶奶与三少爷吵了架之后,所有的遭殃事都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也再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别说是说三少奶奶的好话来令少爷开心,就是连沾边的话都不敢说。
这样一来,一个个像是缩头鹌鹑似的,彼此间只是眼对眼,却也商讨不出什么法子来讨喻津言的欢心。
所以这一次的“邀功”,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有翻身见日晴的机会,不然刚刚也不会不遗余力的也要将三少奶奶哄进三少爷的书房里头。
一个个在门外就差没有烧香拜佛了,只盼望着里头的两人能和言相向,他们这些看主子脸色做事的人也好守得云开见月明!
眼下的一切却似乎又有了破灭的苗头,见着喻津言是满脸不耐的走出来,他们就心想原是大事不妙了。
果真喻津言先对着哄在门外的听差驱逐了尽,又似乎不解气的,骂道:“守在这里干什么!尽是些碍眼的家伙!”
听差几人当中也有胆子颇大的,就是刚刚劝住宋清栀那个,如今是偷偷瞄了瞄里头的情况。
只见着宋清栀悄悄捏着拳头,脸上同样没有半分的好神态,只是与喻津言不同,她脸上的恰似毫不在乎。
喻津言见这名听差仍是膈应在自己的眼前,便又朝着他踢了一脚。
听差立时吃痛,再不敢乱瞄了,这才收回了目光,揉了揉自己被喻津言踢过的小腿。
一边追在喻津言的身后,一边是喏喏的道:“三少爷!三少爷!你听我解释……三少奶奶她,本是一心想过来的……”
随在身旁几个胆小的听差,都拉了拉他的衣衫,暗戳戳的示意他不要再说些三少爷不爱听的话了。
但他依旧不理会,只是叨扰在喻津言的耳旁。
喻津言终于是被念叨的烦了,生冷打断了他,“从现在开始,我身边再不留你这样的人了。去领了账本,你就回乡下去。”
这下子便是傻了眼,再不敢说别的话了,来回只是在说:“三少爷!还请您不要赶我走,我掌嘴,是我不会说话,还请三少爷宽宏小的。”
喻津言自然不再管他,从来没有听差试过忤逆他还能有好下场的,这样的决定不过是随口一句,任凭听差再怎么求饶也是不足挂齿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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