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参与烧窑（2）

第10章 参与烧窑（2）

一连几天，于非凡除了吃饭和暂时的休息外，一直都在窑前忙碌着。

这天，老杜说烧窑进入尾声，到了洇窑上水环节。

于非凡看到老杜认真细心地用砂浆封闭好前窑门、观察口、高烟囱口等部位，接着老杜拿出各处交错钻成小孔的水管与自来水连接后，便在窑顶开始均匀地喷水。

良久，于非凡看到窑顶不再冒白汽，老杜又说：“非凡，这窑砖烧制过程结束，你回去休息吧。”

筋疲力尽的于非凡，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于非凡隐约听到钱如海扯着嗓子喊着：“出窑了！”

此时他太困了，睁了睁眼，继续进入梦乡。

正与其余几人闲谈的小四川，斜倪于非凡一眼，高声应道：“马上就去。”

他随即走到于非凡床铺前，将于非凡生拖硬拽拖到窑前。

钱如海拍着身形摇晃的于非凡，“多吃多劳，赶紧干活吧。”他为让窑内的成品青砖尽快降温，让人搬来工业用的大风扇。

工人接通电，大风扇吱呀呀转起，周围的黄泥和砖灰顿时漫天飞舞。

于非凡捂着嘴猛烈地咳嗽着，瞬间清醒了很多，他无奈地推起地排车朝窑内走去，继续投入到出窑的工作中。

于非凡从窑内刚推了两车成品转便感觉两腿发软，推车子的手也抖起来，只好放下地排车，来到自来水前，猛喝了一顿凉水。喝完水，于非凡感觉眼前满是星星，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四川推着地排车从他身边路过，冷讽道：“真是个废物！”

于非凡心想我人穷志不穷，就算累死也不能说我是废物，随即挣扎站起，步履蹒跚的推起车子继续忙碌起来。

这天，于非凡拿出小本子，看着本子上记录着每天干的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干满一个月，心想钱如海一直不提发工资的事，那我就找他要吧。

于非凡趁着青砖砖坯入窑歇息的时候，快步跑向钱如海的办公室。

当钱如海看到推门走进来的于非凡，故意问道：“有事？”

“钱大哥，我早已干满了一个月，想领工资。”

钱如海放下手中的报纸，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地能干一个月，即便如此工资肯定不会都发给他。他嘴角扯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拿出笔和单子填上钱数，签上他的大名，让于非凡到会计那拿钱。

于非凡接过单子看到上面钱数愣住了，怎么只有70块钱？

“咱们厂里新来的工人，需要实习‘三个月’，实习期内厂里管吃管住，只发总工资的百分之三十。主要怕你们干着干着就不干了，给厂里耽误事。”

在入厂面试的时候，钱如海可没说“实习”的事，他这嘴跟簸箕一样，说话不算数呀。于非凡连忙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说！”

“哎，现在说也不晚！你从来没干过砖窑厂，厂里的每一道工序你都要学。咱们厂也是出于人性化，教你技术自然是免费，但管吃住是需要成本的，你不愿干可以离开这里，厂里也不会强留下你。”

其实砖厂哪有什么实习期，这是钱如海和自己的姐夫定的罢了。

于非凡心想眼看入冬离开这里重新找活也不一定能找到，不过钱如海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他无奈地只好跟钱如海说，“那我回去干活了。”

钱如海心里偷笑不停，这个书呆子真好糊弄，几句话就能打发，便摆手示意让他出去。

于非凡走出办公室来到会计那里领取了有生以来的第一笔工资后，怀着五味杂陈的情绪回到窑前投入到工作中。

第二天，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这样的天气砖厂里无法干活，于非凡想到好久没回家看奶奶了，他向工友借来雨衣，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去。

路上，他看到一家熟食店，想起自从过年家里再也没买过肉。于是买了一斤熟肉，怕被雨淋湿放进雨衣下的衣服里，紧蹬着车子往家赶去。

坐在窗前的曹春华忽然看到推着自行车的于非凡走进院内，连忙撑着伞迎上去，这孩子，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回来了？

于非凡说他想家了回来看看，他和曹春华走进屋内，将雨衣挂好，将熟肉放在桌上，让奶奶趁热吃。

曹春华哪能吃得下，紧忙将熟肉切下一大块，加上吊瓜剁碎，包起饺子。

于非凡换下湿衣服后，赶忙搭手包着饺子。曹春华问东问西，于非凡只说砖厂很好，至于其他的一概不提，他不想让奶奶替他担心。

饺子煮熟后，曹春华盛出一盘放在一旁，于非凡提议雨停了给光耀送去。这与曹春华的想法不谋而合，曹春华看着于非凡一个多月没见又黑又瘦，虽然刚在谈话中孩子报喜不报忧，但她还是能看出来砖厂的活很累，催促于非凡多吃一些。

于非凡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光耀没回家？他询问曹春华得知，上个星期光耀来家说他为了学习以后每半个月回来一趟，其实于光耀是为了周六一早去网吧能占到位置才这么说的。祝贺约他周六一起去，他要是不去，感觉没有面子便一口答应了。

这时于非凡望着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便跟曹春华说吃完饭把饺子送给光耀。他攥着兜里50元钱面露愧色，慢吞吞地将钱递给曹春华，告诉她厂里没发工资，暂时支取的。曹春华却没要，让他留着备用。于非凡知道这点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他将钱塞到曹春华手里，拿起饺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曹春华随后追出来，眼巴巴站在大门口看着于非凡消失的方向，心里想着自己最宠爱的大孙子再次燃起了希望。

车子驶进县城，雨驻天晴。

当于非凡刹住自行车，取下身上的雨衣放好时，忽然看到于光耀从一家网吧出来。

他赶忙骑上自行车追了上去，停在于光耀的身侧，“光耀，你去网吧干什么？”

“哥？”心虚的于光耀谎称，县城的书店小，自己为了查理化类的学习资料才去网吧上网的。

于非凡怕于光耀趁机上网打游戏，便劝于光耀好不容易考上重点高中，让他好好读书，一定要以学业为重。

于光耀听后嘴上应着，心里却想我又没耽误学习，真是杞人忧天。他看到于非凡拿着饺子，正好自己还没吃午饭，笑嘻嘻地说，“哥，饺子给我的？”

于非凡瞪光耀一眼，将饺子递过去，看着他吃完，这才骑上车子朝博兴青砖场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