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为学徒工

第45章 成为学徒工

出去这一趟，或许让他心情大好，也或许待遇的事已经放下。于非凡疯狂而贪婪地干了一下午活，到了晚上，他照旧练习雕刻后，认为这样累足可以倒头就能睡死过去，然而出乎他的预料，又失眠了！

这次抱着家传的徽州砖雕也管用，于是翻身下床，拿起青砖继续雕刻着。然而他感到自己心烦意乱，终究不能让心安静下来,只好披衣走出门，徒步沿着山路漫无目的攀登着。

一走到山腰他就立刻停下来，尽情地欣赏这笼罩在温柔光辉里的整个山野。它被淹没在这宁静夜晚的软绵绵情意中。草丛里的青蛙一刻不停地发出短促而洪亮的鸣声；远处的萤火虫成群地在夜空中飞翔，像星的河流，灯的长阵。他的童心被勾起，疾步走进忍冬树丛，捉了几只流萤，顺手又折了一些带花的忍冬纸条。

于非凡原路折回，将忍冬枝条修剪后放在塑料瓶里加上水，又将流萤放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摆在桌子上，屋里顿时生机盎然，清香四溢。

他瞥见墙上的台历，还有几个月光耀要上高三了，一下子家里和学艺的事交织在一起，反倒让他冷静下来，决定从明天开始拼命学艺早日成为俞世昌的徒弟。

这样想着，于非凡沾床睡下，屋内响起打雷般的鼾声。他从第二天开始每日拼命地打磨青砖，下班后又一刻不闲着练习雕刻，连愣神的功夫都没有，生活也回归正常。

两个月后，天气依旧炎热，人微微一动就大汗淋漓。

打磨间内的于非凡埋头打磨着青砖，汗水沾染青砖灰凝固在裸露的皮肤上，形成特有的景象。

出差回来的俞世昌在秦瑞昌的陪同下巡视着车间，他忽然想起于非凡来了有三个月了，停住脚步，“瑞昌呀，咱们去打磨间看看。”

秦瑞昌怔住，转而笑道，“好勒。师叔请！”

俞世昌背着手往外走去，秦瑞昌紧跟上去，心想这段时间都快把那孩子遗忘了，看来是师叔特意去看他吧。

来到打磨间，俞世昌率先走进屋内，环视四周只见一台落地扇在角落里摇头晃脑卖力的工作着，却没有带来一点凉意。他抬头看着于非凡几人水里捞出一般，这些孩子干活不容易，冲着秦瑞昌说道：“瑞昌呀，这里通风差，再加一台落地扇。”说着朝于非凡工作台走去。

“哎，我马上安排。”

俞世昌俯身仔细查看着于非凡打磨的青砖，无论光滑度还是光泽度都符合标准。他抬头看着于非凡娴熟地打磨着青砖，看来这孩子已经掌握了青砖水磨工艺。

他沉声道：“非凡呀！”

打磨投入的于非凡扭头相望看到俞世昌站在自己的身侧，慌忙站起，“俞师傅，您叫我？”

“难道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叫非凡？”秦瑞昌冷瞪着他反问道。

“对不起，俞师傅，秦师傅。不知道俞师傅找我什么事？”

“瑞昌不碍的。”俞世昌又对于非凡说，“非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学徒工了。”

“这么说我结束实习期了？”

俞世昌点点头，于非凡惊呼着，“谢谢俞师傅，谢谢您！”

俞世昌伸出手在于非凡肩膀上轻轻地按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好好干！”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俞世昌脸上漾起一抹暖意，踱步而去。

秦瑞昌不屑地扫了一眼于非凡，对其他两人说，“你们跟我到仓库将落地扇搬来，看看俞大师多心疼你们，车间那些人都没这个待遇。”

虽然俞大师是心疼那小子，但我们也跟着沾了光，因此二人识趣地没有搭话，跟着秦瑞昌去了仓库，将风扇搬回。

随着风扇转起，于非凡感觉凉快了许多，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一人冷嘲热讽着：“小于不用这么拼命，没人跟你争宠。再者你也没必要显摆自己，好像我们无能一样。”

于非凡打磨青砖的手微顿一下，继而接着打磨着，“我只是尽我最大努力干活，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让瞧不起咱们的那些人看看，干基础工艺也能干得出类拔萃。”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由得直了直脊背，紧忙投入到打磨中。

中午，于非凡顾不得吃饭，借了辆自行车朝工业园外奔去，他要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奶奶。

一路狂奔，于非凡来到工业园外的公话亭，给村里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村里的会计，客气地询问着：“喂，您好哪位？”

于非凡听着熟悉的乡音感觉贴别亲切，“李会计，我是于非凡。您方便的话，能去家里叫我奶奶接一下电话吗？”

“非凡，你打好久电话来了，每个周六你奶奶都在村委会坐上大半天。她要是你打来电话准会高兴地。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半个小时后你再打过来吧。”

“好，那麻烦您了。”于非凡挂断电话，心里满是愧疚，这段时间忙于练习手艺，没顾及到奶奶。他躲到树荫下，盯着腕表等待着。

李会计骑上自行车赶到于非凡家，叩响木门，“婶子，你在家吗？”

梧桐树下，手拿蒲扇正在打盹的曹春华听到李会计的声音，恍然清醒，步履蹒跚的打开大门，“李会计有事？”

“婶子，非凡来电话了。走，我带你去。”

曹春华合上大门，坐着李会计的自行车，来到村委会。

恰好桌上的电话响起，李会计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非凡是你吗？”曹春华摇着蒲扇给他降暑。

“是我。”

“我让你奶奶跟你说话。”

曹春华接过李会计的听筒，“非凡最近可好？”

“奶奶，我一切都好。您什么怎么样？光耀学习怎么样？”

“都好着呢！天热你一定注意身体。”

“没事，我身体棒着呢。奶奶我告诉一件大好事，我现在跟着三雕传承人俞世昌俞师傅学习徽州砖雕，今天刚成为学徒工。”

曹春华闻听眼眶里闪动着泪花，激动地颤声道：“咱家的这门老手艺终于有了继承人，你爷爷泉下有知肯定高兴。你放心的学手艺，家里一切有奶奶，放手大胆去干就行。”

“谢谢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干。”于非凡忽然想起已经放暑假了，于是问道，“奶奶，光耀不在家吗？”

“他呀，去了县城同学家住几天，其实这样也好，家里太热没法学习。”

“哎——”于非凡长叹一声，光耀在家最起码帮着奶奶干点活，这倒好将奶奶一人留在家里。不过，上了一学期的课，放松一下也无所谓。他又与奶奶聊起家里那一亩薄地，曹春华告诉他，“今年咱家地里种了二分地棉花。你这年龄见长，咱村里和你同样大的孩子都开始张罗说对象，我也得提前给你准备下所用的东西······”

“奶奶——”于非凡打断奶奶的话，“我可不想这么早找对象，等光耀大学毕业再说吧。”看着腕表快到上班时间了，趁机说道，“奶奶，我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我先去上班。”

“快去吧！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纵有万般不舍，说不完的话，曹春华还是利落地挂断电话。

一直旁听的李会计冲着曹春华竖起大拇指，“非凡将家族工艺又捡起来，了不起啊！”

“刚学徒，以后的路长着呢。”

村长李澎铖走进屋内，拿起文件夹扇着风，“非凡有理想有目标，早晚是干大事的人。这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带带乡亲们才是。”

曹春华自信地拍着胸脯：“他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村的人，在外不忘本，要心系家乡人。将来有这么一天，若是他不愿意，我饶不了他。”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李会计你说是不是？”

“村长说得对。”

曹春华与李澎铖和李会计闲聊一会儿，便回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