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归零心态

第63章 归零心态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的天际闪着一丝亮光，天空鱼肚泛白，悉数田野还显得有点灰暗。

窑上的于非凡，时刻关注着窑内的情况，心里不断地给自己鼓劲：就是一次平常的烧窑，你一定会烧窑成功的！

他抬头观察着昏暗中大烟囱燃烧的青烟一切正常，起身又在窑上巡视一圈，打开观察口看窑内的温度和情况可以上水洇窑。

他从窑顶到窑门及排烟管道用黄泥进行封闭。忙碌完后，便开始上水洇窑。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晃五天就在白驹过隙间过去了。

随着太阳不断的攀高，闷青环节结束。

圆脸和高个等工人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无数只眼睛注视着于非凡，焦急的问道：“于非凡能出窑了吗？”

这一刻，本就紧张的于非凡顿觉压力山大，佯装镇定地笑着：“可以了。”

只听身后有人喊道：“聚在一起干什么，都没事干吗？”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到俞世昌和秦瑞昌一前一后朝窑上走来，便自动让出一条路：“老板，秦师傅早！”

秦瑞昌冲着于非凡示意：“这窑砖烧好了没？”

“俞师傅，秦师傅烧好了。”

俞世昌沉声道：“那就出窑吧。”

就在于非凡与高个几人打开窑洞门的瞬间，看到窑内的青砖还原的都非常好，他长吁一口气。

哟呵，于非凡烧制青砖的手艺不错呀！众人接头交耳谈论着。

高个自是得意，自己押宝押对了。

秦瑞昌望一眼于非凡：“观看外表光鲜没用，得看内在。”说着带上手套走进窑内搬出几块青砖，对俞世昌讨好地说：“师叔，请您验砖。”

“你来验吧。再从窑内不同位置拿出一些青砖看一下质量。”

“俞师傅我到窑内取砖。”于非凡刚要走进窑内，被秦瑞昌喊住。“以防作弊，我来。”

于非凡站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那就有劳秦师傅！”

秦瑞昌脚底生风快步走进窑内取出十几块青砖放在空地上，他在众人的注目下开始检验。只见他拿起一块青砖用手敲击自语着：声音清脆。然后将青砖敲断颜色为青色，断裂面没有空眼，为合格品。紧接着，又将几十块青砖敲断查看，有些竟然是黑心砖和压花砖。

于非凡一惊，脸色一变再变，先是喜悦，然后是惊讶，随后脸色发白，抓着胸口，猛然摇着头：“怎么会是这样？”

围观的众人唏嘘不已，于非凡烧制的青砖出现黑心砖和压花砖，是质量严重缺陷，是不合格产品。

高个踱着脚，不住地惋惜。

秦瑞昌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师叔，抽样的青砖只有20%合格。您做决定吧？”

俞世昌目光落在于非凡身上：“非凡，你烧制的青砖无法用作青砖雕刻，即便建筑工地方也不会使用。因为它不抗冻，易风化。”

于非凡不敢相信，疾步如飞走进窑内，将滚烫的青砖噼里啪啦推倒一大片，青砖断面都是如此，他彻底惊呆了。

他垂下头，像霜打后的茄子一样，慢吞吞地走出窑洞。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忧心忡忡，都在猜测俞世昌如何处置于非凡·····

秦瑞昌指着于非凡怒斥道：“抽什么风？你小子不会想耍赖？”

他的话燃烧起于非凡的斗志，于非凡一字一顿说：“秦师傅，我于非凡绝不会赖账。”他走到俞世昌跟前，嗫嚅道：“俞师傅，我悉数赔偿。您看核算一下，需要多少钱？”

俞世昌双手相握，两个大拇指交替环绕，沉思道：“每块3.5元，按照本钱赔偿吧。”

秦瑞昌冷眼观望，成品青砖都卖五六元，俞世昌只要本钱，还真是体恤员工。

“俞师傅我就去邮局取钱。”

“于非凡万一你跑路了，我们还得去老家找你不成？”秦瑞昌冷笑道。

“秦师傅，我主动提出烧窑，我赔得起。”于非凡哪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怒忿了回去，转头朝宿舍跑去。

于非凡从床下行李中找出存单，看着上面的数字，倾尽所有还差一万多，这可如何是好？他心里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不停地踱着步子，然想起工友们曾经议论城里人买大件东西流行分期付款，顿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他以猎豹般的速度奔出房门向窑上冲去。

此时众人七嘴八舌：“这是一笔钱相当于咱们大半年的工资。但于非凡来了不久，上哪弄钱······”

议论间，于非凡出现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俞师傅，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虽然还差很多，但是我想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赔偿损失，您看可以吗？”

俞世昌接过存单沉思着，于非凡已经在倾尽所有赔偿损失，若不答应他的请求等同于将他赶出工作室。这孩子磨练磨练是块学习徽州砖雕的好材料。自己是个惜才爱才之人，于非凡若真要离开却是可惜。将徽州砖雕发扬光大，是自己的初心。传承的路上，就需要于非凡这样敬业的年轻人。

良久，俞世昌的唇角微微一动,紧抿的唇线变得柔和起来,缓缓说道：“可以。但也不是白给你这次机会，若你在半年内不能掌握老式青砖烧窑工艺，你就离开工作室。”

有压力才有动力，让失败成为发展的阶梯，促进他的进步。俞世昌希望于非凡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为了能留在工作室的于非凡，立马应道：“谢谢俞师傅！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他说着大脑快速转动，有人曾说要经常有“归零心态”，想找出青砖烧制失败的原因，何不从头学起。他顿了顿又说道，“俞师傅，我从青砖烧制的基础工艺学起，您看行吗？”

俞世昌对于非凡的做法十分满意，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于非凡就如青砖历经高温的历练，雕刻打磨才能出落成精品。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转瞬间又恢复原来的严肃，“非凡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希望这次别让我失望。你和高个你们几人先把窑内的青砖清理出来，然后回各自岗位。”

于非凡像小鸡吃米似的不住地点头，使劲克制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与高个和圆脸等人立即推起地排车往窑内走去，围观的人也自动散开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