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登门道歉

第356章 登门道歉

去年秦瑞昌搬进新房温锅时，解宏达去过一次。他轻车熟路地驾车驶进一片沿河而建的小区。

在靠近小河的地方一栋楼门前停下。寒风中，解宏达裹紧大衣御寒。他仰望着四楼灯光通明，显然秦瑞昌家里有人，或许秦瑞昌这个时候在家。

解宏达噔噔上了楼，轻叩四楼东户的房门。屋内传来秦瑞昌的声音，“谁呀？”

“老秦大哥，是我！”

坐在餐厅喝闷酒的秦瑞昌微带醉意干笑两声，高声喊道：“开什么玩笑！”秦瑞昌媳妇推了一把秦瑞昌，“咋说话呢，厂长来了还不快去开门。”

“他都把我扫地出门了，我不认识解宏达！”秦瑞昌还在气头上，说话也格外冲。

“别管怎么样人家到了咱家门口就是客，咱们闭门不见解决不了问题。”秦瑞昌媳妇给了他一记白眼，起身拉开门，将解宏达让进来。“我家老秦忙里忙外落得这个下场，他心里不好受。”她一指餐厅冷着一张脸说，“老秦自从回来就喝酒以解千愁！我虽然不懂你们厂里的那些事，但是人情道理我懂，不是嫂子数落你，你做得有些过分。家里的老宅，我们家老爷子是答应给我们和长生家，但是他没有权利，个人名义抵押贷款，只有居住权没有变卖权。你这么做就是让老秦以后怎么让面对老爷子和家里人。”

“嫂子，今天厂里突发事件太多，我就把火发到了秦大哥身上，话也说得重了些。我这不是登门道歉来了嘛。”解宏达脸上堆着厚重的笑意，拎着刚才顺路买的酒菜进了屋。

秦瑞昌端着酒杯掀了解宏达一眼，“解厂长何罪之有？你的酒菜我无福消受。”

解宏达毫不在乎秦瑞昌的冷言冷语，他脱下外套，拎着东西径自钻进厨房，把菜肴装盘端上桌。他拿出带来的一瓶五粮液，用他的铁齿钢牙当做瓶起子启开，给秦瑞昌倒上一杯。接着,解宏达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他放下手中一帆风顺造型的酒瓶，举起自己酒杯：“秦大哥，我向你赔罪，先干为敬！”

解宏达一口气喝下三杯，然秦瑞昌却视而不见，一言不发。

秦瑞昌媳妇看看自己的丈夫，又扫了一眼解宏达，她觉得自己在这妨碍了二人的谈话，扭头去了卧室。

解宏达很想故作轻松地跟秦瑞昌说说话，可是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比这雪夜还要沉静，开口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提起勇气之后，却发现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或许是他们坐在餐厅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交谈，所以容易暴露隐藏的情绪、伪装和防备也一一卸下来很多。

解宏达倒上一杯酒再一次仰头而尽，率先打破沉默，“老秦，我不是不给你那笔钱，你也看到咱们厂的情况，我是一分钱拿不出来。咱哥俩合作不是一年半年，我啥时候坑过你。我听你要走，我一着急才说这样的话。你真忍心看着咱们厂倒闭吗？”

秦瑞昌哀怨的眼神望着解宏达，妈的不早说，害得老子白上火一天。宏达他投入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如果就这么倒闭了，到最后岂不是没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种一瞬间被失落灌满的样子让他觉得不能放弃。但他嘴上却逞能道：“倒闭跟我有啥关系呢！”

解宏达哈哈大笑道：“老秦，厂有你的股份哩。”

“股份？”啥时候有我的股份了。解宏达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秦瑞昌警惕地望着解宏达，“厂子要倒闭你不会拉上我垫背吧。”

解宏达抬头望着屋内田园风格装修，恬淡舒适，有种与世无争的感觉。这是秦瑞昌按照他自己女儿的喜好所装修的。解宏达在心里鄙视道：与世无争，在商战中早就被人吞并了。他的手指轻叩着餐桌，摇摇头，“我为啥要倒闭？你怎么跟于非凡那帮人一样巴不得我倒霉呢？我倒霉对你有啥好处？若是有一线希望，我会想进一切办法让宏达运转下去。买机器投资，我不是说了嘛，可以给你一少部分的股份。”

之前他只提到分红的事，秦瑞昌对于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向视财如命的解宏达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他很想将宏达办下去。也证明秦瑞昌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秦瑞昌心里释然很多，端起刚才解宏达给他满的酒仰头一口喝下，他那疲倦的宽阔肩膀无可奈何地耸了耸，砸吧着嘴良久说：“机器啥时候来？”

“明天准到。”解宏达掏出手机递给他，将头凑过来，他指着屏幕上的物流信息说，“这次我没说瞎话吧。哎呀，罗总的那笔单子还是希望挽留住的。虽然两天的时间赶制不出全部订单，但是咱们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交货日期是不是？”

“只要机器来了，什么都好办。”秦瑞昌这会儿全然忘记上午那档子事了，兴奋地拉着解宏达研究着厂家发来的3D雕刻机器的使用说明书。

入夜，雪越下越大，气温打破入冬以来的新低。

解宏达和秦瑞昌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走进次卧仰头大睡。

清晨，雪花兀自飘零，毫无停下的意思。

一阵短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趴在床上酣睡的解宏达，他在裤兜里摸索出手机，迷迷糊糊地接通：“喂，请问是哪位？”

“厂长，机器送到厂了。您什么过来验收？”

解宏达一骨碌爬起，由于拉着窗帘，外面天色昏暗，即使白天卧室里不开灯也是漆黑一片。

他把手机抬高，眯着眼细看着：呀，九点了！

解宏达赤脚跳床一边穿鞋一边喊：“老秦，机器来了，咱们赶紧去厂里。”

被解宏达这么一喊，似醒非醒的秦瑞昌彻底清醒了，他套上昨天那件黑色的羽绒服，便跟着解宏达出了门。

由于下了一夜的大雪，即便过了上班高峰期，道路上行驶的车俩依旧缓慢如蜗牛爬行。

车子走走停停，解宏达心急如焚，干脆像昨天那般走街串巷，一路飞驰朝宏达奔去。

车子刚一进工业园区，车子在盘山公路上便开始画曲线。秦瑞昌紧紧地抓着门旁的扶手，两眼望着白茫茫的世界，“老弟，搞不好有翻车的危险。咱们还是把车停在一旁走进去吧。”

这时车子行驶到上披路段，不仅停滞不前还不断地向后倒退。解宏达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控制着车速稳稳地倒退着。幸好后面没有上来的车，这才把车子停到平坦处。

解宏达和秦瑞昌弃车而去，相扶搀扶着一步步朝宏达砖雕厂走去。

二人回到厂里，他们的脚早已被冻得没了知觉，但看到停在车间门口、轮上套着防滑链子的两辆大货车，就顾不上这些了。挪动着麻木的双脚，兴奋地跑上前。

他们小跑的姿势很搞笑，不约而同头前倾，左右摇晃着膀子，像极了走在雪地里的企鹅。逗得站在车间门口的小赵等人哈哈大笑。

解宏达唇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冷冷地瞪了工人们一眼，笑声戛然而止。

小赵见风使舵，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厂长，我们等您一声令下搬运机器。”

“哼！”解宏达从鼻孔里喷出长长的冷气，看都没看小赵一眼来到大车旁。他在秦瑞昌的帮助下爬上车斗，经过一番核对后，冲着立在车间门口垂眉顺眼的工人们喊道，“把机器搬进车间。”

接到命令的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秦瑞昌飘着脚望向空荡荡得车间，纳闷地问道：“厂长，原先的机器都撤走了？”

“我得知今天来货，昨晚就让工人们拆除了。”

解宏达腰杆挺得笔直，昂首阔步地走进车间，“老秦，你带人赶紧组装机器。”

秦瑞昌回过神来，喊来小赵和阿柳以及机器维修工，立即全力以赴投入到安装工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