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审时度势

第357章 审时度势

当机器组装完毕后，秦瑞昌搬来一摞青砖，然后开机尝试雕刻，不出他所料雕刻的立体效果还不错。“厂长，你看怎么样？”

解宏达举着红肿的两手不停地哈着气，他接过一块砖雕仔细打量着，“跟人工雕刻还是有距离，逼真度还能调吗？”

“能。机器雕刻与手工雕刻终究有差别，这就是机器雕刻的特色。”

“尽量把差距拉小。”

秦瑞昌只好带领机器维修工再次忙碌起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试，终于把机器的性能调到了最佳状态。

当解宏达和秦瑞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小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支支吾吾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厂长，秦师傅，那个······”

“有话说！”解宏达冰冷的命令道。

“青砖仓库倒塌了，剩的那点青砖存货都不能用了。”小赵低垂着头不敢看解宏达，心里扑通通狂跳个不停。

一连几天的大雪，把轻钢龙骨的库房房顶压塌了。追根究底都是没有及时清除积雪导致的。

解宏达闻听没有青砖可用，眼前一黑，幸亏秦瑞昌即使扶住，才幸免于一头栽倒在地。

解宏达一把推开秦瑞昌指着小赵怒吼道：“这么大的雪竟然不清理屋顶的积雪，都是死人吗？”

解宏达的脸色像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他严厉地命令小赵站到车间外“好好清醒”一下。

小赵带人清扫了厂里大院和院外门口的积雪，但没人告诉他要清扫屋顶的积雪，因此他才忘记这茬。可是这事的责任不能一人全扛着，生产车间里的领导好几个，人人都有份。

小赵朝秦瑞昌递来求救的眼神，秦瑞昌吼道：“还不快去，准备让厂长开了你不成？”

小赵哀怨地的眼神扫了一眼秦瑞昌，这么冷天的站在雪地里，还不如把我开了呢！他不情愿地走出车间，整个身体缩成一道闪电立在风雪中。

车间内的众人各个惶恐不安。

解宏达瘫坐在机器旁，挥手遣散了工人们。寒风扫过屋顶发出呜咽声，恰如解宏达此时的心情。他环视着车间，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哽咽道：“老秦，老天这是亡我呀！”

他抱着双膝依靠在雕刻机器上，将脸狠狠的埋在双腿之间喃喃自语道，“事已至此，我认栽了。客户们的赔偿我一个人承担。”

秦瑞昌俯下身挨着解宏达坐下，安慰道：“还有一天半呢，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有挽救的可能。”

“办法，有啥办法？”解宏达深深地低垂着头，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到地上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他极力不让秦瑞昌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相。

秦瑞昌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没了主意。是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燃眉之急？

车间大门被推开，年轻的保安探进半个头来，外面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此刻车间里的气氛显然比外面还要更冷些。年轻的保安小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秦师傅，您侄子找您！”

解宏达听到长生的名字，这小子来看我的热闹吗？不由得勃然大怒：“滚！”

吓得年轻的保安拔腿就跑，连车间的门都忘了关。

秦瑞昌突然联想到昨天自己跟长生说的那番话，拍了拍解宏达的肩膀，“昨天我找长生借钱，估计他给我来送钱了。”

“看出这是亲侄子。”解宏达的话语充满酸溜溜地味道。

秦瑞昌无奈地一笑，要不是为了救活宏达，我也落不到这个田地。他刚站起来，就看到长生走了进来。

长生环视着空荡荡的车间没有一个工人，宏达真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停产了。可是他的目光扫到崭新的机器上时，感觉传闻又不是真的。他看到解宏达哭丧着一张脸没问出心中的疑问，他随后将大门合上，风雪和寒冷被关在了门外。

走到秦瑞昌跟前，长生拉开灰色羽绒服外套的拉链，从里面的工作服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秦瑞昌面前，“二叔，那笔钱我给您凑齐了。你赶快把老宅的房产证拿回来寄给爷爷。”

“凑齐了？”秦瑞昌吃了一惊，二十多万一晚就凑齐了？他惊慌地打量着的长生，“长生，你攒的工资没有这么多，叔是知道的。你跟叔说实话，其余的钱哪来的？”

“师叔给的。”

“他？”他有这么好心？秦瑞昌不屑地挖苦道。

长生轻声叹息道，“二叔，师叔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和他私下还是师兄弟。师叔他是一片好心，您不领情就算了。”

秦瑞昌的的确确需要这笔钱，便伸手夺下长生欲要收起的银行卡，但他感到这张薄薄的卡片却有千金之中。“不管于非凡打啥主意，你回去带我谢谢他！”

“师叔带领全公司的员工正清扫平盘山公路上的积雪，就在这附近，你自个跟他说吧。”盘山公路崎岖，积雪深处有一米多深，公司里面的车辆出不来，外面的车也进不去。于非凡便带领全公司员工从他们公司门口沿路而下一直清扫到工业园大门口。

长生临走时不忘唠叨一句，“二叔，你赶紧去把的房产证寄回去，省得爷爷着急上火。”言外之意这笔钱不能挪作他用。

秦瑞昌听出长生话中的意思，这孩子把我想成什么什么人了。他不悦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做梦也没想到于非凡会对自己施以援手。

解宏达更是感到意外，他鬼使神差地跟着秦瑞昌走出车间，望到不远处的于非凡一干人喊着号子正热好朝天地扫雪。

现下的匠心在行业内越做越大，一直为了复兴徽州砖雕而努力，身为徽州人的解宏达深感惭愧。忽地一个救活宏达的主意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抓住秦瑞昌的胳膊：“老秦，咱们宏达是否能渡过倒闭这一劫，就看于非凡愿不愿意帮忙了。”

“你确定要找他帮忙？”秦瑞昌扭头望着解宏达，“咱们干了那么多不利于匠心的事，于非凡凭什么帮咱们？”要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大度。秦瑞昌深知于非凡的性子不同于他，心地善良，又顾全大局。他哈着冷气，凝眉思索下，“除非咱们拿出诚意来。”

解宏达立马十分诚恳地说，“怎么个诚意，这回我听你的。”

“负荆请罪！”

“这？”解宏达犹豫了下，“把自己五花大绑上门，不太好吧。”

“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咱们厂重要，现在只能二选一。”似乎解宏达别无他选，他望着于非凡远去的背影，紧握着双拳做出最后的决定，“只要咱们厂能复活让我干什么都行！”

秦瑞昌点点头，“那行，你准备一下，我去把老宅的事办了，回头我陪你一起去。”

秦瑞昌肯陪同前往，解宏达万分感谢。

秦瑞昌抓紧时间开车奔到小额贷款抵押中心，快速填好申请单，经过审核确认终于拿回了他们家老宅的房产证。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他紧紧攥着绿色的本本。

他一口气跑到距离不远的快递中心，将房产证寄出。心里的一块病终于驱除，他给自己的媳妇打去电话，告知他老宅房产证的事已经解决。

解宏达媳妇听完事情的经过，望着窗外飘零的雪花意味深长道:“咱们要好好感谢你师弟，你们师兄弟斗了这么多年，不如一起做点事情有意义。”

“我正有此意。”他的想法得到媳妇的支持，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准备放手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