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怜

第43章 小怜

那宫女也管不得方才被茶杯碎片划破的手腕，只垂头跪在一旁，眼中也满是恐惧与不安。先前让柳氏二人诬陷顾长歌与人私通的法子多半都是她想出来的，越贵妃也是听了她想的法子这才去寻了那二人。

如今柳氏同顾清月二人被查出，她同越贵妃也危险了。上次未能在狩猎林中将顾长歌灭口，越贵妃对她便已然诸多不满，如今又出了这码子事儿，就算那二人不会将越贵妃供出，她只怕也是性命不保。

此事关乎到顾长歌，她自然也是被柳氏同顾清月二人同时带进了衙门。

先前皇上下令要衙门中的人彻查这事儿，他们自然不敢耽误，连带着也不敢怠慢顾长歌，如此那衙门中人对待三人的态度便可说是天壤之别了。

柳氏同顾清月眼中满是恶毒之意的瞪着顾长歌，直到进了大堂，那二人这才有所收敛。

照着衙门里的规矩升了堂，而后便有衙卒一左一右的将她二人押到了一旁，顾长歌倒是不在意这些仪式，只一直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未来衙门之前，顾长歌便已经叫阿瑶去京城那打听了一通关于这张县令的评风，知道他为人还算正直，话里话间也客气了不少。

张县令朝着顾长歌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坐到了一旁，连带着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随之抖了一抖。

顾长歌扫了一眼堂内，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二人身上。见她没有开口，那县令敲了敲板案，也目露厉色的看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二人。

“柳氏，顾氏！先前被捕那一男子供出是你二人指使，可有此事？”他开口，声音洪亮，连带着也有些威严。

柳氏转了转眼珠，正欲开口又被张县令打断:“衙门重地！劝你二人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本县令可不确保你们会不会挨板子！”

果然，那柳氏同顾清月闻言纷纷被震了住，有些胆怯地朝着一旁的衙卒看了眼，将方才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见那二人只沉默不语，顾长歌将目光收了回来，朝着坐在一旁的张县令缓缓开口:“张县令，依我看若是不用刑这二人恐怕不会开口说出实情，不如先每人打个二十大板，也好叫她们长长记性！”

那张县令方才也看出了这二人是胆小之辈，自然也知道顾长歌此言只是为了恐吓那二人，思考片刻便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衙卒挥了挥手。

见势，柳氏立马白了脸色。这衙门里的板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甭说是二十大板，单单十大板也吃痛！

想了片刻，那柳氏便要开口，顾清月见势连忙拉了拉她的裙角，而后又朝着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愣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便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动手打将军府的人。就算他真有这胆子打，也不会拿她们二人怎么样，到时候父亲也定是会想办法救她们二人出去，可若是得罪了贵妃娘娘恐怕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张县令是何等精明之人，方才二人的动作自然是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冷冷哼了一声，朝着一旁的几个衙卒示意了示意，几人先是犹豫了片刻，而后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做了。

见他这一举动，顾长歌看着张县令的神色愈发欣赏了些，这般秉公办事之人如今确实少见了。

不到半个小时辰，柳氏同顾清月便双双惨白了面色，额上不停流冷汗冒出。

顾长歌看得出来，那衙卒还是顾及着她们二人的身份下手比较轻的，可这二人整日在府里锦衣玉食的过着，平日里并未受过什么苦，即便是那衙卒下手轻了许多对那二人也仍是百般煎熬。

“我招！我招！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指使我们做的！”柳氏忍着痛意，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喊了句。

闻言，张县令一惊，示意那几人停下，而后朝着顾长歌看了眼，见她并无意外，只平静的挂着丝笑在一旁站着便知道顾长歌早已知道此事儿，不免有些讶异，做起难来。

若只是关乎到柳氏二人便罢了，如今竟然还和宫里的人有联系，那人还是皇上现下最宠爱的妃子，叫他如何开口去向皇上禀报？

有些为难的转头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顾唱歌，张县令揉了揉眉心，还是将这一事儿传给了皇上。那柳氏架不住刑，竟将原先越贵妃吩咐的抖落了个精光。

说是这柳氏肯帮二人坐上顾府正位，可要日后她们顾府站在君烨这边儿，辅助他在朝廷內的差事儿。皇上得知此事也是大怒，当即便召了越贵妃。

皇上现下身子健全，越贵妃却已为君烨想好了日后皇权一事儿，可不是蓄意谋反？

顾长歌自也被召去了宫内，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越贵妃，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自作孽，不可活。

找谁不好，这越贵妃偏偏找了那胆小怕事儿蠢如猪的柳氏，怨不得旁人了。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污蔑臣妾的！这些年来臣妾对皇上您的心意皇上您都是知道的，臣妾又怎的会蓄意谋反？”越贵妃梨花带雨的开口，那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轻轻蹙了蹙眉头，顾长歌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皇上。依皇上对越贵妃的宠爱恐怕会因此变了心意啊……

越贵妃自然也见皇上眼中有动容之意，哭得愈发汹涌的了些，皇上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仍是没有开口，叫人将越贵妃带了下去，禁足在了她自己宫中。

顾长歌眼里的光黯了黯，却有些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以她对皇上的了解自然看得出来方才皇上的意思，更何况妃子谋反本该赐死，皇上犹豫了许久却只是将越贵妃囚禁，分明是在在意着什么事儿。

虽然心里头这么想着，可顾长歌仍是没有开口，毕竟这揣测圣意可是杀头的死罪。

见皇上没有再说旁的意思，顾长歌便也识趣儿的告了退，一路没有再去旁处，回了顾府。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皇上对顾长歌的态度连带着整个顾府里的下人对顾长歌都客气尊敬了许多，如今更是听说二夫人同二小姐因为顾长歌被带进了衙门，对顾长歌更是不敢招惹，避之不及，见她回了府只是远远的行个礼便退了下去。

看着对她恭恭敬敬甚至带了丝畏惧之意的众人，顾长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又不会吃了他们，怎的这般怕她？

刚进拂玉楼，阿瑶房里便传来一阵笑声，顾长歌挑了挑眉，阿瑶这丫头，总是这般冒冒失失，若是叫管事的那麽麽知道她这般懒散，恐怕又少不了一阵儿谩骂。

绕过走廊，顾长歌便朝着阿瑶房里走了去，还未推门，门便被屋里的阿瑶拉开了。

见她回来，阿瑶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拉着她便坐到了一旁，笑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方才我还同小怜提起你呢。”

闻言，顾长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而后这才反应了过来阿瑶口中的那位小怜是谁，想来便是那日她在集市里救回来的那位女子了。

“醒了？”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顾长歌淡淡的开口问了句，阿瑶闻言点了点头，嘴角又咧了咧，想来与那女子合得来。

朝着里屋看了眼，顾长歌将手上抓着的茶杯放到了桌上，而后起身迈步走了过去。阿瑶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为她掀起了珠帘，而后又朝着里屋喊了声:“小怜，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那女子微微动了动，而后这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方才她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二人便进了里屋。

她怯怯地看着阿瑶同顾长歌，许久都未开口。

“小……怜？可好些了？”顾长歌有些生硬的开口，虽然已经尽力放柔了语气，可听在旁人耳里却还是有些冰冷。

阿瑶也怕吓着小怜，连忙补了句:“小怜你别怕，小姐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很好，就是不大会说话，你……”

话还未说完，顾长歌便瞪了她一眼，不大会说话？她难道还是个哑巴不成？

见阿瑶吃瘪，小怜嘴角扬了扬，心情好了许多，方才对顾长歌的怕也惧意了不少。见势顾长歌却愈发郁闷了些，她长的真真就那么可怕？

“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不是姑娘救了我，恐怕……”她低声开口，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眼中也闪起泪光，而后愈发激动的道:“姑娘，小怜不是不懂知恩的人，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道尽，她翻开盖在身上的棉被变要下床下跪，顾长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叫阿瑶铺好了床上的被子让她躺了下。

“不必谢我，你现下要做的便是宽心养伤留在府里头养伤，有什么需要的同阿瑶讲便是，若你真想谢我不如等伤好后留在府里，平日里同阿瑶一起做些差事便是。”顾长歌开口，又示意着阿瑶为她端了杯热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