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利害

第44章 利害

闻言，小怜更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她现下这副模样恐怕也去不了哪里。更何况那武三霸在京城内的眼线颇多，兴许就等着她出了顾府找她算账。

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顾府做个丫鬟。

见她似是答应了下来，顾长歌只点了点头，眼睛又移到了小怜脖间身上的伤疤，怕她心中在意，顾长歌不好看的太过直接，只得侧过头用余光偷偷瞥上几眼，这一看心中愈发的对武三霸记恨。

那日没对他下太重得手如今想来真真是便宜他了，那武三霸竟然对一女子下这么重的手！

小怜也似是察觉到了顾长歌在看她，眼中的目光有些复杂，微微低了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的疤痕看了眼，而后苦涩的笑了笑。

这些伤疤恐怕是要随着她一辈子了。

阿瑶在一旁看着各怀心思的人一时将在了原地，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能在之间扫了几眼转身出了屋内去备午膳，一时里屋内只留下了她们二人。

顾长歌本就不善与人交谈，气氛更是尴尬，只叮嘱叫她好好休息喝药便起身回了自己屋内翻书。

正所谓女子爱美是天性，顾长歌自然也不例外，从前身上经常落下伤疤，顾长歌便特意去学过如何除疤，如何调香调膏药。

虽是没有下太多功夫，可近日里翻看了翻看府里记载着香料的书也长进了不少，当即便去寻了旁的药材研磨起来。

这些书她翻到时早已落下了灰尘，想来是没有旁人去看，索性顾长歌便全都叫人搬进了拂玉楼，现下倒确实是派上了用场。

一连过了足足一个月，顾长歌都在研究改善那药粉的剂量，属实将小怜身上的伤疤淡化了许多，就连沈昭也连连称奇。

顾将军早已派人将柳氏母女二人带回了府中，只是却不再像先前那般事事都依着她们二人，反而对顾长歌关注愈发多了些。

沈昭看着小怜面上的淡疤，连连点了点头。

其实原本要将小怜身上新增的伤疤淡化沈昭不是做不到，只是想着小怜身上还有曾经留下的旧疤，除去新疤也好不了多少索性便作罢了，却不想顾长歌仅仅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将她身上的新疤旧疤都淡化了不少，实在是难得。

如此沈昭更是打起了顾长歌那药膏的主意，三天两头便跑来顾府一趟，每次来都带不少好东西，为的自然也很明确，便是希望那顾长歌能将药膏的配方给他叫他好好研究，只是却都被顾长歌拒绝了。

顾长歌本就是个小心眼儿还爱记仇的人，上次沈昭在城南茶馆耍她一事儿她自然还记着，更何况因为那沈昭选的地方偏僻险些害得她丧命在卿罗手里。

虽说沈昭后来也帮过她不少忙，可顾长歌终究是个记坏不记好的性子，为人更是铁石心肠，无论沈昭如何开口求她她都不肯将那药膏的配方交出。

也正是因为此事儿让沈昭明白了一事儿——原来在这京城内还有比君泽更无赖的人！

阿瑶也着实佩服自己小姐的狠心肠，她瞧着都觉着那沈公子可怜的紧，不过无论如何阿瑶终究是向着顾长歌的，所以纵使是心中怜悯沈昭可平日里也会在沈昭面前帮着顾长歌说话。

小怜喝了沈昭开的药身子也基本痊愈，前些日子里便能帮着阿瑶干些轻松的差事，现下更是已经能洗衣做饭了。

已经过了重阳，再过几日便要立冬了，众人身上的衣裳也愈来愈厚重，小怜身上的伤疤平日里都遮着，脖间脸上的伤疤也浅了许多，微微施点儿胭脂便已然不易察觉到了。

这些日子顾长歌也察觉到了，瞧着小怜的谈吐举止皆为上等，琴棋书画也都会，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她自然也开口问过这事，只是都被小怜略略搪塞过了，知道她不想提起此事儿，顾长歌也没有再去问她，只当她是破落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

这一个月日日都在屋里研究药膏，顾长歌倒也确实是许久都未出过府了，阿瑶同小怜也整日吵着闷，想出府去添些胭脂同冬日里的衣裳，顾长歌便也就顺口应下了。

一路坐着马车上了街，顾长歌几人便朝着巷子里走了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日里天气寒冷，京城内走动的人也愈来愈少，那巷子里更是安静。

不远处，武三霸面目狰狞的看着三人进了小巷的身影，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险，朝着跟来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先是一怔，而后立即会意，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此处，片刻便带来了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上次因为顾府吃瘪那一事儿他足足被人笑话了一个多月，若是此仇不报，他日后如何在在京城里立足，如何在武府几个兄弟面前立足！

这般想着，武三霸对顾长歌的恨意愈发浓烈了些，带着人便朝那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明着对付不了顾府，他便来暗的。

这巷子里的几家小铺子本就甚少有人关注，可东西却着实是好，顾长歌几人足足逛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拎着大包小包的出了那脂粉铺子。

武三霸靠在一旁，撑着下巴一下一下的打着盹儿，直到一旁的那人推了推他的胳膊这才猛的惊醒，朝着顾长歌三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上！”对着身后跟来的人低声开口，众人便上前拦住了顾长歌三人的去路。

看着武三霸同他身后穿着家丁衣服的男子，顾长歌不屑的笑了笑:“呦，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武霸主麽？”她开口，话里的讽刺之意更是足。

小怜见来的人是武三霸，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畏惧之意的看着他，嘴唇微微有些发白。她每每看到武三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便总能想起往日里被他打骂的画面，不由得红了眼眶。

见势，阿瑶也瞪了眼那武三霸，毫不客气的开口:“什么武霸主，依我看就是个毫无用处的草包！就会欺负女人家的懦夫，呸！”阿瑶说着情绪愈发激动，拎起手中的脂粉便朝着武三霸丢了过去。

那武三霸正在气头上，更没想到阿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正被那脂粉罐子砸个正着，顿时呛的打了几个喷嚏，更是白了一张脸。

顾长歌前些日子便后悔那日没能好好教训武三霸，见阿瑶动手也不顾其他的，抬脚便朝着武三霸胸口踹了去，那武三霸还未睁开眼便又一个趔趄重重的倒在一旁哀嚎一声。

一旁的众人见势也纷纷慌了神儿，他们虽干得了一些粗活累活儿，可却是毫无功夫在身，更是听说过顾长歌的传言同皇上对顾长歌的重视，纷纷缩头缩脑的不敢上前动手。

他们只是个为武府当差的家丁，若是现下逃走最多只是丢了差事，可若是得罪了顾长歌恐怕就不单单是丢了差事那么简单。

想着，众人对视了一眼，而后纷纷朝着顾长歌开口求饶，知道他们只是个在武府当差的，顾长歌也为多为难，大手一挥便放着他们走。

阿瑶见势愈发得意，壮起胆子上前到武三霸跟前狠狠踹了两脚，那武三霸双眼被脂粉迷着，现下更是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只能在地上爬来爬去，像极了丧家犬。

无忧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瞧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亏得九殿下担心顾长歌被人寻仇，瞧着顾长歌这模样有谁不要命了敢去招惹她？单单是自打他认识了顾长歌后便没有见她吃过亏。

先是景王殿下被她堵的还不了口，再是惠敏公主因她一个多月无法出门儿见人，就连一向聪明的沈公子也险些被她气得吐血！

想着，无忧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同时也在心中告诫自己万万不要去招惹那顾长歌。

有些在意的朝着顾长歌的方向撇了一眼，便见那几人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了在地上苟延残喘爬着的武三霸，无忧心中默默为他祈福了一瞬便纵身一跃没了身影，回到长信府将自己方才看到的都告诉给了君泽。

沈昭方才听完便已经放声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示意无忧下去，对着君泽开口:“我早便同你说了，那顾长歌可不是个寻常女子，想从她那里讨到便宜恐怕是连你也不行。”

君泽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眼中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他原本以为顾长歌只是个冷面冷心，心肠狠毒的女子，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却发现顾长歌似乎与他想的不大一样，有寻常女子难得的果断心狠，却也不失心善的纯挚一面。

看着君泽面上愈来愈明显的笑意，沈昭猛的愣在了一旁，神色严肃的开口:“君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利害，莫不是真真对她动心了？”

闻言，君泽也随之一怔，却并未开口回答他的话。他白皙的面容在窗外洒进光的映衬下被晕染的有些模糊，叫人看不真切他眼里面上的表情，更猜不出他的心思。

沈昭轻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转身出了长信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