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调查

第59章 调查

见她应下，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而后又传旨要京城内众人一切听从顾长歌安排，这才放着几人出了御书房。

顾长歌自从上了马车面上的表情便不大好看，阿瑶早已知道了皇上今日传顾长歌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疼顾长歌。

小姐今年才不过十七八岁，早先受尽欺负便罢，如今还要将京城内的这等大事招揽在身，实在是比旁的女子经历太多太多。

离开年只剩了一月有余，按照皇上的意思便是要在年前将此事解决，方才她答应了皇上，如今更是不好再做反悔，更是不愿辜负皇上对她的这一片信任。

想到此处，顾长歌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从前太过显眼，原是打算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可依现下看来便是想离开京城都难。

只是既然大局已定，那她现下再做反悔也晚了，倒不如尽力做好皇上交代的事儿，在这京城中寻得庇护。

深吸了口气，顾长歌顿时觉着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许多，带着阿瑶回了拂玉楼，顾长歌便叫人进宫将太医院的医书取了些回府，

其实太医院的众太医对皇上的决定心中并不满意，他们都是在太医院里呆了数十年的老人了，叫他们一切听从顾长歌的安排怎么会肯服气？

不过顾长歌现下手里有皇上的令牌，所以顾长歌下的令更是如同皇上本人的话一般有威严，他们若是不从恐怕到时候传到皇上耳里难免皇上不会怪罪。

更何况，这京城中可有不少人盯着太医院这块肥肉，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给他们安上个罔君之罪他们可全都性命不保啊！

只是皇上虽说了要他们尽力辅佐顾长歌，可却未明说要他们尽全力，到时若是此事儿未得到解决也都是顾长歌一人的罪名，与他们搭不上干系，所以即便是他们现下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无妨。

顾长歌自然不明白他们的心思，更没有闲工夫去猜他们的心思，确实如此，按照皇上的意思，倒是若是没有将这怪病解决，她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人。

阿瑶不识字，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小怜倒是读过书，一连几日都同顾长歌在书房内翻着医书，瞧着有没有记载那怪病的案例，只是却都没什么进展。

看着小怜眼下的乌青，顾长歌不免有些心疼，叫她先回房的歇息，而后又自己独自一人翻着。

时不时进来往炉中添几块炭火，阿瑶想开口劝顾长歌进屋休息，只是又怕打搅到她看书，只轻轻叹了口气便又转身出了书房，时而再进来为她端上一杯热茶。

眼中的酸涩之意愈发严重，顾长歌只觉着眼皮极乏，竟趴在一旁的桌上睡了过去，手中的书滑落到了地上。

再醒来时，屋外的天色渐黑，身上披着一件紫色披风。

一惊，顾长歌连忙起身出了屋，而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天上已经下起了细雨，脚下踩着的石板上也已经敷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整个院中添了一丝白色。

膳房中飘来一阵儿鸡汤的香味，顾长歌轻轻嗅了嗅，迈步朝着膳房的方向走了去，见今日在膳房中操劳的是小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即便又平静了下来:“君泽来过了？”

小怜正尝着味道，并未察觉到顾长歌已经进了膳房，抓着勺子的手一抖，勺中的鸡汤又掉回了锅里。

无奈的叹了口气，顾长歌又摇了摇头，上前坐到了一旁，晓莲今儿个怎么冒冒失失的，倒跟阿瑶有几分像。

“回小姐，正是，原本奴婢想着要不要叫醒您，只是九殿下怕扰了您休息，这才未将您叫醒。”小怜回了句，将手中的勺子交给了一旁的丫鬟，而后又用一旁挂着的绢布擦了擦染上鸡汤的手。

轻轻点了点头，顾长歌漫不经心地将一旁炸好的红薯尖儿捻了一个咬了口，红薯的香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开。

她甚至喜欢吃红薯，小怜倒是懂她的心思，年关下炸了这么多红薯尖儿:“他可回府了？”

“没呢，还在先前那屋里，外头下了雪，路滑，想着天色将黑，更是不好看路，奴婢便将他留下了……”说到最后，小怜的声音愈来愈低。

那会子她只瞧着下了雪，早已忘了那日同阿瑶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现下见着顾长歌这才想起来，更是怕她生气，连头都不敢抬。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的睫毛，顾长歌方才手上一顿的动作又恢复了自然，小怜甚少这般畏手畏脚的做事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一如既往的语气开口，顾长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似是不将此事问出个结果来不罢休一般。

小怜见势，更是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便跪在了顾长歌身前:“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听您同九殿下说话的，奴婢……”

听着她快要急哭的语气，顾长歌眉间皱的愈发紧，细细想了想，她同君泽最后一次说话便是方从慈宁宫回来那日了。

轻声叹了口气，顾长歌这才又扶着小怜站起来，她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小怜会将那日的事儿说出。

她倒也不怕小怜同阿瑶知道，这二人是她现下最信任的两个丫鬟，她也知道这二人对她忠心耿耿的心意，小怜更是这么聪慧，恐怕就算那日她未曾听见也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异样。

“小姐？”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小怜抬眼朝着顾长歌看了眼，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顾长歌无奈的笑了笑，小怜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无妨，知道也罢，待会儿将膳食一并送到君泽屋里，我有话要同他讲。”

“是。”见顾长歌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小怜顿时应了下来，一双桃花眼也微微弯了弯，笑起来极好看。

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顾长歌又转身出了膳房朝着西边儿走了去，君泽的房间在最后一间，地上又滑，顾长歌不免放慢了步子，等到君泽房间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

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顾长歌有些僵硬的解开披在身上的紫色披风，而后这才迈步进了房内。

他今日穿着一身儿淡紫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在了脑后，嘴巴微微向下抿起一丝弧度。

在他身旁摆着一摞整整齐齐的书，君泽捧着一只手捧着热茶，一只手翻着桌上的书，烟雾缭绕遮挡住了君泽的脸，以至于顾长歌一时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顾长歌嘴角轻轻勾了勾，似是偷吃到了蜜糖的小孩子，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朝着君泽便走了过去。

其实抛去别的不说，单单这么看着君泽倒颇为养眼。

自打方才她推门而入时君泽便早已发现了她，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没有开口，可心思也没有在自己手中的书上。

直到走近，顾长歌才看清楚，君泽手上的书是她书房内的那些医书。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顾长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伸手将手上的披风递了过去，就着他身旁坐了下来。

正想开口，顾长歌却见君泽一直神色认真的看着自己，更是在她坐下后朝着她俯身而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长歌面上一红，连忙闭上了眼，只是想象中的那抹冰凉或是温热许久都未落在唇上。

耳畔传来一阵轻轻的笑意，顾长歌这才悄悄眯了眯眼，便见君泽的双眼弯成了一条缝，眼中含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反应过来方才他那举动是故意的，顾长歌一时又羞又恼，正想起身便又被人按住了肩膀。

“别动。”温热的鼻息洒在自己面上，连带着君泽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传了上来，顾长歌面上似是红的能滴出血来，只是怕他看出什么异样，还是乖乖的照着他说的坐在一旁。

见他神色认真地伸手为自己理掉了发上的碎雪，顾长歌垂了垂眼，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仍旧风轻云淡，知道君泽收回了手，顾长歌这才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几步的距离。

君泽是何等的心细如尘，自然发觉到了方才她那有些疏远的举动，知道顾长歌定是又认为自己只是为了利用她才做出方才的动作，眼中的神色也有些苦涩。

没有再开口，房中有些安静，知道小怜带人进了房内，这份儿尴尬才被打破。

叫身后的丫鬟将今日的晚上依次放到桌上，小怜有些在意的在二人之间扫了几眼，而后这才又带着人出了房中。

顾长歌一日都未进过食，现下着实饿了，未再多说其他的便上前取好了碗筷为自己舀了碗鸡汤。君泽看着她自顾自的动作还当她是不愿搭理自己，也不动声色的上前到了她一旁，伸手将她舀好的鸡汤取到了自己面前，朝着她“嘿嘿”笑了笑。

瞪了他一眼，顾长歌还是没说什么，又为自己添了碗，这才坐下开口：“你今日可有查到什么？”

顿了顿，君泽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问自己京城內那怪病一事儿，只能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