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中毒
眉头又微微蹙了蹙,顾长歌面上的疲惫之色愈发严重,只无力的摆了摆手,而后便趴在了桌上闭着眼。
阿瑶二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再开口,良久都未听到顾长歌说话这才发觉她已经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她安置到了檀木床上,二人将桌上略略整理了片刻这才推门而出。
一夜无梦好眠,顾长歌次日方才辰时便睁开了眼。
眼中的酸涩感已经舒缓了许多,顾长歌微微眯着眼打了个哈欠,碍着屋里太冷却仍是没有起身下床的打算。
外头天还未亮,阿瑶她们想必也还未起床,这屋里的炭火燃了一夜,想来已经是灭了。
朝着炉子的方向看了眼,果然见原本还冒着点点星火的炉中已经暗了下去,所幸现在还早,顾长歌干脆又翻身闭上了眼,只是许久都未睡着,心中思绪万千的想着。
昨儿个君泽同小怜对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再脑中萦绕着,顾长歌不免觉着有些烦心,现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将皇上交代的这事儿办好,这些儿女情长之事还是暂且先抛到脑后的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寒风将院里还略微剩些叶儿的树吹的左摇右晃,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灰白,想来是要大亮了。
阿瑶推门进了屋内,连着将屋外的寒气一同带进了屋里,顾长歌将身上的棉被裹紧了些,这才轻声开口:“阿瑶?”
“唉,小姐,怎的这么早便醒了?早膳还叫人备着呢,小姐你若是困再睡上会儿罢。”阿瑶搓着手,一边儿对顾长歌开口一边儿在炉边生着火。
只摇了摇头,顾长歌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见阿瑶头上肩上有落雪,朝着窗子的方向看了眼:“外头可是又下雪了?”
“是了,昨儿个夜里便开始下,一直到现在都不消停,外头积雪都落了厚厚一层。”说着,炉内已经燃起了点点星火。
感受着炉中传来的温热,阿瑶心中不免有些泛酸,上一年冬日里的时候她们还在原先那住处住着,冬日里甭提是燃着炉子了,便是连喝上口热水都难。她便罢了,可怜小姐跟着受苦,身子日渐虚弱。
饮了口漱口的茶水,顾长歌一时又清醒了不少,嘴里还绕着淡淡茶香。
知道她们二人今日要钱去东巷,阿瑶特意选了件比较厚的衣裳侍候着顾长歌更了衣,而后便出屋端了热粥小菜进来。
君泽也已经起身,同顾长歌面对面儿坐着,一直想着京城内的情况,顾长歌并为多加搭理君泽,君泽也觉着自讨没趣儿,有些赌气的往嘴里塞着包子,没有再开口。
京城里清扫积雪的城卫巳时才会出来,二人倒也不急,直到巳时将过这才坐着马车出了顾府。
不同于原先热闹非凡的景象,虽然现下已将近正午,但街上却仍是没有什么人走动,偶尔能看到有几个城卫抬着盖着白布的百姓走过。
顾长歌收回了目光,眼中愈渐复杂。
耽误了几日,京城内的病情已经是愈发严重,百姓更是已经到了不聊生的地步,若她再不加紧进度,恐怕会失了民心。
马车一路缓缓向着东巷行了去,方掀开帘栊,一股腐烂的臭味儿便随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顾长歌蹙了蹙眉,朝着四下里张望了张望,而后这才同君泽二人下了马车。
东巷一片萧条景象,两边儿零零散散的躺着几个人,同那日在医馆外见到的几人一样,这几人身上也全都泛着腐烂的黑色,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奄奄一息,似是随时都要死去一样。
顾长歌将带来的面纱蒙在了脸上,而后这才朝着躺在一边儿的那人上前走了去,见那人已经没了知觉又朝着另一个人走了去,只是也同方才那人一样。
如此便可基本确定了,京城中这怪病在每个人身上发病的症状基本一样。
自从京城中有人患上第一起这怪病到现在也才不过一月有余,竟已经发展到这般恐怖的地步,实在叫人心生寒意。
四下看了看,顾长歌不免有些同情东巷的百姓,相较于旁处的繁华热闹,东巷这边儿更加破败冷清些,如今又传起了这种怪病,百姓心中定也惶恐。
君泽一直静静地随在顾长歌身后,并未开口说过话,直到上了马车,君泽这才开口:“除了东巷,可还有旁处染上这怪病?”
闻言,顾长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方才也不见他对这事儿感兴趣,怎的现下倒问起这个了?
思考片刻,顾长歌还是开口道:“京城中虽也有人得了这怪病,只是却也只是少见的几个人,只有东巷这边儿的百姓全都……”说到这里,顾长歌猛的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君泽看了眼。
眼中含笑,君泽用手撑着下巴,神色认真的看着她。窗边儿洒进了一道白光,将君泽的容颜重重叠叠的遮挡了起来。顾长歌却无心观看面前的风景,只靠在一旁沉思着。
若是依照君泽的意思来看,便是东巷这边儿出了问题,只是除却平日里百姓的来往,还有什么能将整个东巷联系在一起?
不过现下顾长歌也确定了一件事儿,便是这怪病定不是类似于瘟病疫病一半会传染,否则恐怕整个京城内都会染上这病。
虽说并未查出病因,可顾长歌心中仍是不免有些欣喜,这是这十日以来唯一一件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她日日在那书房中翻看医书都未得出的答案,君泽不过是跟着前来东巷看了看便有了头绪。
略略不甘心的看了眼君泽,顾长歌一时有些恼自己太过死脑筋,竟让君泽这个老滑头占了先。
又朝着君泽的方向瞥了眼,顾长歌猛地又一个激灵:“会不会有人在东巷百姓里的吃食里下了毒?而百姓并不是染上了怪病,而是中了毒。”
“嗯。”君泽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却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惊讶,顾长歌又一怔,君泽这是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有些试探的开口,见君泽并未反驳,顾长歌顿时又被打击了一瞬。
亏得她方才还为此事儿有了进展暗喜,没想到君泽竟早已看出了倪端:“你是何时知道的?”
“不久,昨夜。”又淡淡的开口,君泽还不忘朝着顾长歌挑了挑眉,面上略微含着丝得意,像是做了好事儿等着被夸的小孩子一般。
顾长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漫不经心的开口称赞了句,回府后便吩咐着下人朝着东巷去询问了一番。
小怜同阿瑶不知再讲些什么,两人的面色纷纷有些难看,见顾长歌进来也未缓和一分,顾长歌还当这二人又在背后八卦她同君泽的事儿,看着二人的眸中有些不悦:“怎的了?”
闻言,阿瑶二人这才察觉到顾长歌语气中的僵意,知道她是误会了二人的意思,慌慌张张的开口:“小姐,城里又出事儿了。”
因为城中怪病一事儿顾长歌整个人已经有些神经兮兮,现下听她说起这个不免下意识浑身一僵:“什么事儿?”
“听说京城里死了人,还不止一个,其中一个就是那刘巡抚家的女儿刘忻如,小姐你可还有印象?”阿瑶又开口,作势坐到了一旁。
顾长歌只觉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片刻变反应了过来这人是谁,不是旁人,正是原先三番两次前来寻她麻烦,后来又得了失心疯的那位千金。
“另一个呢?”
“王家大千金。”
王家?顾长歌又猛地一惊,王家和刘家可是这京城中的大户了,谁那么大胆子敢对这两家的千金动手?
虽然同那王家千金并没有过什么交情,可顾长歌从前对这位王家大小姐还是略有耳闻的,毕竟这王家千金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更是生得一副美貌,怎的如今竟命丧黄泉,实在叫人心中惋惜惶恐。
见顾长歌没有说话,阿瑶倒是来了兴趣,又开口道:“这两位的身份还不是最蹊跷的,奴婢听说啊……”
“呸呸呸,阿瑶快别说了,当心吓着小姐。”小怜面色有些发白,见阿瑶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开口制止。
方才她听院儿里那丫鬟说起这事儿时可着实是被吓得不轻,小姐虽说出身武家,可终究是个女子,万一被这事儿吓着可该如何是好?
顾长歌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妨,要阿瑶接着往下说。阿瑶见势应了句,而后这才继续开口:“除却这两位的身份惊人,再者便是那二人的死相惨状,就连当时去验尸的县令爷都被吓得病了好些日子,现下还在床上窝着。”
张县令?
顾长歌伸手取过了一旁的白玉瓷杯,那张县令她从前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怎的如此便被吓着了。
其实这事儿在京城内已经传了有一段儿时间,只是顾长歌并未留心去听,所以一直并不知道,阿瑶二人亦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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