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蹊跷
没有再开口,顾长歌只掀开杯盖,一下一下的刮着茶水浮着的茶花,而后这才凑到嘴边儿啜了口。
见她没有说话,阿瑶却是忍不住心中的话,也不顾一旁小怜的阻挡便开口了:“小姐,城中百姓都说是冤魂作祟,小姐你觉着呢?”
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顾长歌这才摇了摇头,她虽不知是何人害了这二位千金,可却也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更何况方才阿瑶也说了,那二人是死于白日,就算是有冤魂,怎的可能在白天对二人动手。
“那二人是何时被发现的?”
“回小姐,已经是半个多月前了,听说当时二人正在京城中的悦来客栈里喝茶闲谈,等晚上店里的伙计再去时便发现二人已经……”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长歌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心想这悦来客栈也怪够倒霉,难怪前些日子她去京城时见一向热闹的悦来客栈冷冷清清,原来是出了人命。
这些日子原本就因为那怪病一事闹得百姓人心惶惶,他悦来客栈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若是不查清那二人死于何因,恐怕一时半会儿便别想开张了。
只是顾长歌现下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别的闲心思去管他悦来客栈的事儿?只想着能尽早查出怪病的原因去向皇上交待便是了。
看着小怜微微发白的嘴唇,顾长歌耸了耸肩,只开口安慰了句便又起身朝着君泽房里走了去。
看着躺到一旁甚是悠哉的君泽,顾长歌脸上的表情又僵了僵,这人怎的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难甩,还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不过好歹今日一事儿是君泽提醒了她,她也不好直接当着君泽的面发作,只跨步进了里屋坐到了一旁:“那刘忻如同王家千金一事儿你可听说了?”
“嗯。”轻轻应了声,君泽便从榻上起身三下两下的到了顾长歌身旁:“怎的?你怕?”
白了他一眼,顾长歌伸手便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这人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正又想开口之际,便已经有人推门而入,来的人是无忧,见顾长歌也在只朝着她颔了颔首,而后便开口:“殿下,查到了,那东巷巷口尽头有一口大井,东巷的百姓平日里吃的水便是从那里担的。”
“可还有别的了?”顾长歌见他是为了这事而来,连忙又开口问了句。
想了片刻,无忧还是摇了摇头。
顾长歌心中一喜,如此便轻松多了,不用再四下里瞎跑去查其他的,她自然高兴。
来不及想其他的,顾长歌带着人便去了那口井处,叫人打了碗水上来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井水清清凉凉,与平日里的井水并无什么两样,可眼下这井水是唯一的线索,若是这线索再断了想再去寻其他的恐怕又要费些时间。
交手中的碗交给了君泽,顾长歌便有些郁闷地坐到了一旁,良久这才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抬了抬头。
这井水是流动的,而自前几日开始到现在便没有再听说有新的患者出现,如此一来便能说得通了。
先是有人前些日子将那毒下在井水中,而后便有百姓将这井水打回了自家里,过了这么些时日这井水早已换了一批,原先那含毒的井水早已顺着河水流走,如此即便是他们查到这井上也查不出什么来。
叫人去百姓家寻了碗井水过来,顾长歌又取了银针一一试过,果然见沾了半月前那井水的银针泛了淡淡黑色。
一股凉意顿时从脚下升起包围到了顾长歌浑身,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在百姓吃的水中下毒。若是那人再去旁处投毒,岂非整个京城内的百姓都要遭殃?
联合先前百姓的症状,顾长歌约莫已经猜出了是什么毒,先前她听闻西陵有一奇毒名为“尸”,中毒者三日内会全身长满尸斑,而后那斑点便会渐渐腐烂,同尸体一般,直到丧命。
好在太医院曾经对此毒有过记载,顾长歌将此结果上诉到了皇上那里,而后便没了她的事儿。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未休息好,顾长歌一连整整三日只单单起身用过膳便又睡了过去,直到第四日这才略微有了点精神气儿。
君泽已经回了长信府,拂玉楼中顿时清净了不少,顾长歌却只觉着有些不自在,一日一日的发着呆,时而拉着阿瑶二人闲谈解闷。
大清早,阿瑶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顾长歌屋里,面上的表情有些激动,却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其他。
“小姐,悦来客栈又出事儿了,死的是孙员外家的千金。”她喘着气开口,因为剧烈运动面颊微微有些泛红。
顾长歌不免也有些惊讶,这离发现那二人的尸体才不到一个月,怎的便又有人出事儿了?悦来客栈不到短短一个月便一连出了两桩命案死了三个人,着实让人心中发毛。
除去这悦来客栈,恐怕现下更头疼的便是那张县令了,听闻刘忻如那一案直到如今都没有什么进展,他也着实难办。
索性在府里呆着无事,顾长歌干脆独自朝着衙门走了去,一来是想瞧瞧那张县令的身子好些了没有,二来便是为了这一案子。
这张县令此次可是下了血本儿,若是有人能寻到线索足足赏银五百两,拂玉楼里新添了不少丫鬟,便是每月的例银同伙食费打赏银便要开销不少,她原先虽说收了不少赏品,可这几个月也着实花费了不少,她总得想着为院儿里添些银子。
还未到衙门口,顾长歌便见已经围了不少百姓探头探脑的看着,只是大多面色都有些难看。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的就丢下娘一个人去了?你叫娘日后怎么活啊!”还未走近,顾长歌便听到有妇人哀嚎嘶吼的声音,也知道是那员外夫人,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她自小便没了娘,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母爱。只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倒也习惯了,仅是片刻的异样便又恢复了神色自然。
地上躺着一名女子,顾长歌在见到那女子时整个人不由的一怔,而后眉头便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现下总算是明白为何京城中会有传闻是冤魂索命这一说法了,实在是那女子死相太过惨烈了些,顾长歌看了都觉着脊背发凉。
幸好今日没带阿瑶同小怜过来,她们二人胆子小些,见到现下这一幕恐怕是要同那张县令一样患上几日风寒才能好。
一旁的那员外夫人由两个丫鬟撑着,深蓝色的着地长裙裙摆已经沾染上了灰,看起来有些泛脏。原本保养甚好的皮肤也已经泛起了灰白,看上去老了好些岁。
张县令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在他身边儿还站着一位穿着较为华丽的中年男子,只是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整个人也甚是憔悴,想来便是那位孙员外了。
“顾姑娘,您怎的来了?”认出了顾长歌,张县令连忙上前朝着她行了行礼,自那日查出京城内百姓病情后,顾长歌在这京城中的地位更是高了些。
只轻轻应了句,顾长歌这才又上下打量了打量张县令:“听闻张县令近日身子抱恙,现下可好些了?”
“说来实在惭愧,有劳顾姑娘挂念,如今已经好多了,只是……唉!”话落,张县令又朝着躺在地上的那女子看了眼。
知道他的意思,顾长歌故作不明白的开口道:“怎么?先前那一案张县令还没有进展?”
“正是。”张县令有些无奈的开口,面色渐渐露出疲惫之意。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顾长歌的方向窥了眼,继而才道:“顾姑娘今日前来可是因为此事儿而来?”
闻言,顾长歌扬起一抹笑,只朝着他点了点头,开口:“听闻城内又有命案,心中好奇,前来看看。”
“噢……不知顾姑娘可有何看法?”张县令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期盼地看向了顾长歌。
他现在只求着能快些将这两桩案子了解,甭说今儿个来的是顾长歌,便是路上瞎跑瞎晃的乞丐他也会问上一句。
看出了他的心思,顾长歌倒也不急着回答,只上前围着那女子绕了一圈儿,而后俯身蹲到了那女子身旁。
她面上已经布满了伤口,城中百姓有人传言是厉鬼指甲所划,可顾长歌瞧着却不大像。
若只是指甲划伤,伤口断然不会这么深,倒更像是厉器所伤,或者是旁的尖锐物体。
“这位千金可有丢什么东西?比如……金银珠宝?”又朝着张县令开口问了句,顾长歌这才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张县令闻言皱着眉想了想,而后这才开口:“回顾姑娘的话,的确有丢,发现孙姑娘时孙姑娘身上的首饰全都凭空消失,再有便是孙姑娘腰间挂着装银两的钱袋儿。”
点了点头,顾长歌嘴角抿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既然丢了钱财,如此一来那厉鬼索命的说法便不攻自破了。按着阿瑶从前向她所述,这位孙姑娘同前两位受的伤一样,想来是同一人下的手,目前看来那人应当是为了钱财。
可除此之外仍有一点蹊跷之处,那便是在客栈内并未找到凶器,这也难免城中百姓兀自瞎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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