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烫伤

第75章 烫伤

一夜过去。

次日清早，潘雨歌便带着先前那丫鬟去了顾长歌住处。

阿瑶正为她梳着头发，见二人进来只淡淡瞥了眼，想到昨日顾长歌对自己的叮嘱，仍是有些不情愿的弯了弯膝行礼。

并未多加搭理阿瑶，潘雨歌只一直盯着顾长歌看，而后这才笑着上前，有些刻薄的开口：“妹妹这是方才起来？既然姐姐我负责教你礼仪，便也有必要提醒一句，日后在京城內可莫要这个时辰才醒。”

阿瑶为顾长歌梳着头的手上一顿，从镜中瞥了眼潘雨歌，暗自翻了个白眼。现下才不过辰时，京城中哪家小姐姑娘不是这个时候醒，怎的从潘雨歌嘴里说出来倒是自家小姐懒了？

“姐姐教训的是，日后妹妹会多加注意。”顾长歌并没有怒意，仍是好脾气的开口，让阿瑶随意为自己将头发扎在了脑后便起身朝着潘雨歌走了去。

知道潘雨歌今日前来寻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教自己礼仪，顾长歌也没有说旁的，只等着她开口。

见势，潘雨歌也没有卖关子，又上下看了顾长歌一眼便开口：“妹妹同睿王殿下想来不久便要成亲了，既是如此，日后定也少不了进宫觐见皇上太后。”

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拢了拢衣角，又继续道：“想来妹妹先前在府中时对宫里的一些规矩也已经了解了，今儿个姐姐便教你如何为皇上太后敬茶如何？”

“一切听从姐姐安排，阿瑶，去泡壶茶来。”

“是。”应了句，阿瑶转身出了帐内，没过一会儿手里边捧着茶壶进了营帐内。

潘雨歌面上仍挂着先前的笑，眼中的神色有些凌厉的扫了眼阿瑶，而后示意身后的湘楚将桌上的茶杯递到了顾长歌手里。

阿瑶提着茶壶的手握的又紧了些，有些紧张地看着潘雨歌递到了自己面前的手，不由得有些犹豫。

方才她按照顾长歌的吩咐去泡了茶来，这茶水也是方才下了炉的滚烫热水，若是就这么倒入顾长歌手里的杯中，恐怕定是会烫到顾长歌。

见她有些迟疑，潘雨歌面上顿时有些不悦，冷冷瞥了她一眼，直接伸手躲过了她手中的茶壶。

顾长歌早已经看出了阿瑶心中的心思，只示意自己无事，不必为自己担心便又将手中的茶杯朝着潘雨歌递了递。

昨日自己扫了潘雨歌的面子，她今日前来寻自己的麻烦也已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了，顾长歌心中并什么波澜，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嘶——！”

感受到从指间传来的痛意，顾长歌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指间微微有些颤抖，抬头朝着潘雨歌看了眼。

自然看出了她眼中淡淡的痛苦之意，潘雨歌面上的表情愈发放肆，手中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开口道：“妹妹你忍着点儿，姐姐这都是为了叫你日后进宫时不被人指点。”

“姐姐说的是，长歌知晓。”顾长歌开口，语气有些发颤，因为忍者手上的痛意额头沁出了些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流着。

一旁的阿瑶看着潘雨歌面上的笑意，袖中的手握的愈发紧了些，正想开口便听到一道茶杯碎裂的声音，而后便是顾长歌痛苦的闷哼声。

“小姐！”惊呼一声，阿瑶连忙上前扶住了身形有些摇晃的顾长歌。

许是因为屋里太冷，那茶杯被热水烫后产生了裂痕，方才在顾长歌手里碎成了碎片，滚烫的热水四溅，顾长歌一整只手连带着手腕都没能避免，现下已经被烫的通红。

潘雨歌也并未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杯中的茶水溅到了她身上，顿时将她吓的花容失色，鬓边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不过只是片刻，潘雨歌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呀，妹妹没事儿吧？都是姐姐的不好，未料到这茶杯居然会碎。”有些浮夸的开口，潘雨歌嘴角勾起一丝笑，继而开口：“既然妹妹受了伤，今儿个便也不必再学了，姐姐我便先回去了，妹妹你好生养伤。”

道尽，未再说旁的，潘雨歌便带着湘楚出了帐内。阿瑶看着潘雨歌扭着腰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知道她现下心中定是偷着乐，却也没有旁的心思去计较，连忙扶着顾长歌做到了一旁。

那水着实烫，顾长歌手上都被烫掉了一层薄薄的皮，来不及多问，阿瑶便从一旁取了放在屋里的药箱过来，小心翼翼的为顾长歌涂药。

那药是先前沈昭给的，顾长歌只觉着手上一阵冰凉，原先的痛意也消散了许多，缓了半个时辰，顾长歌面色这才好了些。

有些心疼的看着顾长歌被烫伤的手，阿瑶咬了咬牙，还是开口劝道：“小姐，依奴婢看您还是跟那潘家小姐挑明吧，她总这样变着法子为难您，奴婢瞧着都心急。”

有些牵强的笑了笑，顾长歌还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将药箱收拾好这才开口：“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潘雨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惹我便是因为得了太后得令。”

“我若是这个时候同潘雨歌闹翻便是不给太后面子，而太后那边儿定也是在等我反抗，到时候太后想治我得罪实在不要太简单。”

听她说完，阿瑶这也才反应过来，知晓自己方才所言实在是太冲动了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去说旁的。

小怜也得知了顾长歌受伤一事儿，双眼通红的进了帐內，怕阿瑶行事鲁莽再弄疼顾长歌，特意取了纱布小心翼翼的为顾长歌将手上的伤包扎好。

看着二人的反应，顾长歌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不过是烫伤了手，怎的二人这反应倒像是她已经病入膏肓一般。反过来安慰了二人一通，顾长歌这才将她们打发走。

不说旁的，沈昭的医术顾长歌是相信的，倒也着实没有让她失望，涂了他先前给的那药膏，不出一个礼拜顾长歌手上的伤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几日潘雨歌每日虽也有照时前来寻顾长歌，却也碍着顾长歌手上的伤没有对她多加为难。

一连又过了大半月，漠北的雪势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愈发变本加厉了些。

漫天的大雪飞舞，军营外附上了厚厚一层积雪，整个漠北陷入了一片白雾之中。

顾长歌原本是当西陵军队短期不会进攻，她也好寻个理由继续偷懒儿，却不想当日夜里军营外围巡逻的士兵便吹响了口哨。

被那哨声惊醒，顾长歌浑身一僵，猛地从床上做直了身子，确认自己并未听错后，顾长歌便连忙披了件厚衣裳出了帐内。

军营内的士兵也早已整装待发，君泽则在一旁微微蹙着眉点兵，她哈了口气，这才上前到了君泽身旁。

“当真要去？西陵这个时候进攻恐怕有诈啊。”有些担忧的开口，顾长歌侧眼便瞥到潘雨歌慌慌张张的从帐那走了出来。

见顾长歌同君泽二人都在，潘雨歌抽出一旁的手绢吸了吸鼻子，而后这才开口:“顾姑娘，睿王殿下，这西陵军队怎的来的这么突然，若是现下进了军营可该如何？”

顾长歌冷笑一声，并未搭理她的话，现在倒知晓怕了，当时方领了太后的令也不见她担心这个。

君泽本就意乱，被她这么一搅和更是觉着心烦，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便翻身上了马朝着顾长歌开口：“你便别去了，天寒，西陵士兵狡猾，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如何是好。”

闻言，顾长歌心中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示意一旁的士兵牵了匹马来。叫她在军营待着恐怕心里更不安，倒不如随着君泽前去看看。

没有再劝，二人便带着兵马出了军营。

潘雨歌方才被君泽同顾长歌二人冷落心中本就不平，现下又见二人在她面前眉来眼去更是气的脸都绿了，良久这才带着湘楚转身回房。

寒风刺骨，顾长歌只觉着面上已经僵了住，满天刮着的大雪刮过脸颊不免有些痛，伸手捂住了脸，顾长歌这才有些警惕的四下里看着。

周围很是安静，尤其一大片树木压下瞧着甚是阴森可怖，顾长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眼神示意众人当心，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君泽身上。

君泽眸中闪着寒光，亦同顾长歌一般的警惕，照方才那外围守着的士兵来报，现下他们应当是已经到了已经到了西陵军队所在的地方，可如今此处却空无一人，实在有些蹊跷。

西陵军队人数众多，真要撤退也不会这么快便没了人影儿。

心中暗呼一声不好，君泽便变了脸色，正想示意众人当心，身下的马匹便被人射了一箭。

马儿受了惊，当即便朝着前方跑了去，顾长歌一惊，未避再中埋伏，示意众人先回军营，而后挥了挥手中的长鞭，朝着君泽追了去。

天气寒冷，君泽那马又受了惊，顾长歌与君泽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只好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朝着身下的马匹重重的抽了下去。

下一刻再抬头，顾长歌便见君泽消失在了黑暗中，还未来得及勒马，她便从马上跌落，身子一悬朝着坡下滚了下去。

一声闷响传了出来，顾长歌只觉着自己似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僵，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扶着一旁站了起来。

借着周围微弱的光，顾长歌定睛朝着先前撞到的那东西看了眼，而后不由得一惊，连忙蹲下身子扶着君泽坐了起来。

闷哼一声，君泽眉头紧紧的皱着，面上满是痛苦之意，嘴唇更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上下打量了打量君泽一眼，顾长歌这才将目光停留在君泽的左腿上。

君泽身上穿着盔甲，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裤腿处却渗出了丝丝血迹，想来是方才滚下山坡时受了伤。

周围还飘着大雪，君泽又晕厥着，先前那两匹马也早已不见踪迹，现下想赶回军营恐怕有些难，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了君泽身上，顾长歌猛地打了个哆嗦，牙关不停的打颤，却还是忍着起身朝着四处看了看。

先前她一直在军营待着，并未有机会出过军营查看地势，对现下究竟所在何处也全然不知，更不知此处是否有百姓居住，只是瞧着周围并无什么炊烟便也知道恐怕是没有了。

朝着不远处的房影儿走了两步，顾长歌这才看清原来那是间破庙，虽说庙里没有生火，可却也好过他们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地里待着，小心翼翼地撑起了君泽，顾长歌这才拖着他朝着破庙走了去。

雪地本就难走，顾长歌先前从马上摔下来时又受了点轻伤，原本距离并不是很远的路却足足被她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待进了破庙时，顾长歌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