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污蔑

第78章 污蔑

不过顾长歌倒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原先她在京城中便与旁人甚少有交际来往，再加上顾婉夏对她不喜欢，捎带着对旁人开口说些什么顾长歌便成了公敌。

更是因为顾长歌是众人中唯一一位与皇室定下亲事的女子，更是足以让众人眼红，毕竟这是京城中众女子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偏偏却只轮到了顾长歌身上。

一连三日平安度过，顾长歌心中原先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只是那两个教习的嬷嬷都是太后身边儿的人，她难免要多吃些苦头。

午后，顾长歌只闭眼靠在一旁沉思着日后如何应对宫中众事。

这两日天气愈热，顾长歌身上穿着的衣料也要薄了许多，可尽管如此仍是觉着有些燥热，连带着心中也烦闷了许多。

膳房往各个小姐房中送了些掺了冰的水果，顾长歌时不时伸手取上颗葡萄轻轻嚼两口，只是仍没有将心中的那股燥热赶走。

小怜急急忙忙的推门跑了进来，见顾长歌在一旁睡着，连忙上前开口：“小姐，不好了，阿瑶……阿瑶她……”

顾长歌原本正想这事儿，被她火急火燎的模样吓得不轻，见她面色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叹了口气开口：“别急，阿瑶怎的了？”

知道自己的确失态，小怜只深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呼吸顺畅后这才重新开口：“小姐不好了，方才阿瑶说去洗几件换下来的衣裳，结果一连一个多时辰都未回来。”

“奴婢担心阿瑶出什么事儿便出去看了看，结果却瞧见阿瑶同那两个教习嬷嬷吵了起来，现下估计还在闹着。”

闻言，顾长歌也不由得一惊，顾不得手中的葡萄便又看向了小怜，脑中飞快的转着。

阿瑶脾气暴躁些顾长歌是知道的，只是却也不是个不知轻重不懂分寸的，这几日在储秀宫阿瑶瞧着与平日里在府中并无两样，甚至行事儿更谨慎了些许，怎的现下会与那两个嬷嬷吵起来？

“怎么回事儿？”冷声开口问了句，顾长歌翻身下了床而后便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现下可不比在府里，稍微有一点差错都是要了脑袋的差事儿，她虽想护着阿瑶，却也不敢太过鲁莽。

见她问起，小怜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回小姐，方才小怜虽并未看清，却约莫也能看出阿瑶是在护着一人。”

“谁？”

“像是四小姐。”小怜再次开口，倒也打消了顾长歌心中的疑问。

此次进宫的千金有足足十几位，只是与顾长歌有过交集的除却府里的那两位便再也没了旁人。

顾婉夏同顾长歌素来不合，阿瑶自然更是清楚，反倒是顾长歌先前有意拉拢帮过顾千画。

阿瑶心思本就善，从前在府里时便常常看不惯府里头的下人欺负顾千画，经常为顾千画出头，府里的下人知道她是顾长歌身边儿的丫鬟倒也没有多加为难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在宫里。

那两个嬷嬷都是太后身边儿的人，阿瑶怎的会这般鲁莽的去帮顾千画，想来若不是那两个嬷嬷做的太过分，阿瑶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其实这两日顾长歌便也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嬷嬷对顾府的三个人有些偏见，只是顾婉夏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又深得顾将军宠溺，她们自然不敢动手。

顾长歌虽说不得顾将军庇护，却已经是接二连三的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她们自然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便只有顾千画好欺负些，而她们二人对顾府的敌意恐怕多半也是受太后指使，至于今日这事儿说是针对顾千画，实则恐怕只是为了让顾长歌知道后失态。

不过不管如何现下这事儿阿瑶都被掺和了进去，她总归是得帮着阿瑶的，至于顾千画，若是此事儿得手她便又欠了顾长歌一人情，若是失手顾长歌也不会多管，只救了阿瑶便是。

虽说这么做的确是不近人情了些，可顾长歌本就不是一个善心泛滥之人，之前这几次肯帮着顾千画便已经是难得了。

看着自家小姐不含一丝感情的眼中，小怜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脖子，自从她跟这顾长歌伺候的这些日子见到顾长歌这般冷面冷心的模样甚少，不由得心生畏意。

见顾长歌仍在低头想着，小怜吞了口口水，而后这才咬了咬牙开口：“小姐，咋们快些去吧，那嬷嬷带的人多，恐怕再晚点儿阿瑶会吃亏啊。”

“嗯，走吧。”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顾长歌也知道她言之有理，没有再拖拉，带着小怜便出了屋里。

刚走没两步，顾长歌便见远处几个宫女围着两个女子，那几个宫女身旁站着两个穿素色衣裳的老嬷嬷，便是这几日教她们宫中礼仪的两位嬷嬷了。

而那群宫女围着的两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阿瑶同顾千画。

待她走进，顾长歌这才瞧清楚阿瑶二人的模样，因为挡在顾千画身前，阿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那几个宫女扯得凌乱不堪，头发也乱糟糟的贴在脸上。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旁的缘故，阿瑶现下面颊早已通红，只是顾长歌仍是瞧得清清楚楚，阿瑶双颊上有几个深深的手印。

顾千画虽被阿瑶护着，可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裳已经被人扯到了胸前，面上也有被人打过的痕迹，想来是阿瑶还未替她档伤时便有的。

一旁站着的那几个宫女也是太后派来的，恐怕是以为顾长歌不敢动她们，一个个更是有恃无恐颇为嚣张，不过顾长歌却也瞧见其中一人的面颊上肿了起来。

阿瑶被打了自然心中不平，总归是会找机会还的，到底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眼中一深，顾长歌朝着那两个嬷嬷瞥了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觉厉的神色同无尽的寒意。

那二人见势也不由得背后发凉，竟有些胆怯缩了缩身子。

她们两个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宫中血腥之事不少，她们自然也见过些许，原本以为自己已然是心如磐石，却不想竟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心生畏意。

“小姐。”阿瑶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她身后的顾千画面色惨白，死死咬着下唇，眼中却早已涌上了泪，只是一直忍着这才没叫那泪珠流下。

这几个月她不在府里，却也知道王氏定然不会好好对待顾千画，只做做表面功夫便是了。

顾千画身子本就虚弱，现在更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整个人瞧着不堪一握，似是随时都能逝去一般。

知晓她是被自己连累才落得这个下场，顾长歌不免有些心疼愧疚，只朝着小怜开口：“小怜，扶四小姐回屋，再去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的意思。”

闻言，小怜有一瞬的不理解，不过却还是应了声，照着顾长歌说的上前便要去扶顾千画。

那两个嬷嬷见势立马急了，她们没想到顾长歌竟然会真肯帮顾千画，又怕她去请太医将此事儿闹大，连忙开口：“顾姑娘。”

“怎么？两位嬷嬷还想对我动手不成？”顾长歌冷笑一声，看着二人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感情。

那二人闻言，连连道“不是”，只是又不甘顾千画被这么带走，只挡在小怜跟前不让她走。

见势，顾长歌示意阿瑶先前来，而后开口问了句：“既然两位嬷嬷不肯放人，那这事儿咋们便要好好问问，阿瑶，你便说说怎么回事儿。”

“是。”阿瑶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而后这才慢慢爬了起来，有些恨恨的瞪了那两个嬷嬷一眼，而后便开口道：“小姐，方才奴婢过来便见四小姐跪在张嬷嬷同孙嬷嬷跟儿前。

“这便罢了，那几个宫女儿还轮着对四小姐掌掴，奴婢一时气不过这才同她们理论了起来，哪想她们根本不讲理，竟还上前对奴婢动手！”

小怜在一旁听着，眉头也不由得微微蹙了蹙，暗想这几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虽说她们是太后派过来的人，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动手实在是欺人太甚。

“张嬷嬷，孙嬷嬷，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是觉着我顾家的人好欺负？”顾长歌仍是先前不慌不慢的语气开口，只是话里却不容得她们有一丝含糊，更是丝毫没有给二人留情面。

那二人相视一眼，良久孙嬷嬷这才上前开口:“姑娘，您这话便是错怪老奴了，顾府人才辈出，更是朝廷重臣，老奴哪里敢瞧不起顾府之人。”

“只是顾小姐，如今老奴奉了太后懿旨前来管教诸位小姐，自然是一刻都不敢怠慢，若是传出去叫旁人知道老奴二位手下管着的人偷了宫里头的东西，那不仅仅是老如同太后的面子过不去，更是顾府也会因此丢了脸面。”

听她说完，顾长歌又不由得脸色一黑，他这意思是顾千画偷了东西？

虽然原先她同顾千画交集并不多，可对顾千画的为人却是十分清楚的，怎么会去偷宫里头的东西？更何况这储秀宫里她先前早已大致扫了眼，值钱的东西并没有两样儿，就算有也都是一些大件儿，顾千画要怎么偷，偷去哪里？

“我没有，我没有偷宫里的东西，大姐姐你要信我！”顾千画终于是忍不住挣开了小怜，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热泪夺框而出。

顾长歌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也不免觉得有些心酸，本就在府中受尽了苦头，现下进了宫竟然还要被人这般污蔑。

那两人见顾千画开口，似是警告般的朝着她扫了眼，顾千画见势立马又安静了下来，朝着小怜身后躲了躲。

勾了勾唇，顾长歌倒也不急，只慢悠悠的上前帮阿瑶理了理衣裳，开口道:“嬷嬷既然说四妹妹偷了东西，那不知四妹妹偷了什么东西？”

“这……”那二人相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们原本也是找个理由随便搪塞叫两方面子都好看些，却不想顾长歌会这般不依不饶的问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