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沈淑

第79章 沈淑

见她们回答不出来，顾长歌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锋一转，开口:“只是二位嬷嬷，既然是我顾府的人偷了东西，理当是我顾府的人来管教，不知宫中规矩可有哪一条表明宫中嬷嬷可对外府千金动手。”

顿了顿，顾长歌收回了手，又冷冷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二人:“还是说……有人下令示意二位嬷嬷这么做。”

那二人听她这么说，只觉着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回答哪个问题也不是，总不能承认自己罔上，更不能将太后供出来。

一时谁都没有开口，又陷入了僵局，咬了咬牙，孙嬷嬷还是将错都揽到了二人身上:“顾姑娘教训的是，都是老奴二人今日莽撞，还请顾姑娘责罚。”

一旁的张嬷嬷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连忙上前跪在了她身旁，现下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最多便是被责罚些许，可若是得罪了太后，他们的下场定是不会好。

见她们应下，顾长歌面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她原本也不指望着这二人会将太后供出来。

更何况，就算她们二人供出太后又能如何，顾长歌自知没有那个本事能同太后较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位嬷嬷也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日后做事儿自然也是要得拿得准分寸，这事儿也不好去惊动太后，不如二位嬷嬷同几位姑娘前去每人领二十大板便是了。”

轻描淡写的开口，顾长歌伸手将垂在鬓边的长发重新挽到了耳后，面上始终含着一丝淡淡的笑，似乎再说一件寻常的小事儿。

如此一来，不只是跪在地上的几个嬷嬷，一旁的几个宫女也都变了脸色，纷纷跪在了地上，却是不敢出言说旁的。

照理来说，顾长歌一个宫外之人原本是没有什么权利对她们用刑的，可顾长歌如今深得皇上器重，更是未来的睿王殿下，甭说是打她们二十大板，便是要了她们的项上人头也不过分。

只是这二十大板便是不要她们的命也得在床上摊上许久，更何况她们二位年纪已大，哪里能受得了这么打，一时都不敢应下。

顾长歌挑了挑眉，拉长了语调开口：“怎么，两位嬷嬷还不去莫不是要让太后娘娘来处理此事儿？”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这便去。”连连应下，那二人便匆匆起身出了储秀宫的宫门，顾长歌看着二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而后这才神色凌厉的看向了一旁跪着的三个宫女。

那三人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察觉到顾长歌朝着她们看来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希望顾长歌能放过她们。

只是显然顾长歌没有那个意思，那三人知道逃不过，只得灰溜溜的起身出了储秀宫。

见势，阿瑶面上更是笑得像朵儿花一样，只是察觉到顾长歌对她的责怪之意后又连忙低下了头：“小姐，奴婢知错了。”

顾长歌叹了口气，看着她面上的巴掌印一时也不忍心再责怪，只嘱咐她日后在宫中切莫再这般莽撞便让小怜扶着顾千画回了自己房中。

今日顾千画受了这么打的屈辱，她身边儿的那两个丫鬟竟然全然无动于衷，这其中的原因顾长歌自然是知晓的。

她身边儿的丫鬟是原先王氏为她挑的，平日里为她端端茶倒倒水便已经是满腹埋怨，更甭提现下出来护主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丫鬟，顾长歌眼中尽是寒意，原是想打发她们出府，只是想着顾千画身边儿还要人伺候，只训斥了一顿便作罢。

所幸的是，顾千画虽然瞧着甚是虚弱，可到底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想来养上几日便能痊愈。

柳儿来时顾长歌特意为顾千画求了情，让皇后出面放顾千画出府，皇后自然也是应下来的，当即便叫人备了马车送着顾千画出了宫内。

从柳儿口中顾长歌还听到一事儿，明日便是十三皇子的满岁寿辰了，此次进宫的诸位小姐千金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府所来，自然也是有资格前去寿宴的。

如此顾长歌自然也得去，只是若是去的话自然少不了同太后芳贵人争执，顾长歌倒是一时犯了难。

想了许久，顾长歌还是觉着得去，无论如何此次要她们前去都是皇上的意思，原本皇上便因皇后一事儿对顾长歌心有不快，若是她此次不去指不定皇上不会不高兴。

第二日一大早，顾长歌便随意梳洗打扮了片刻，而后这才随着储秀宫众人朝着正殿一同走了去。

同先前一样，并无人肯搭理顾长歌，顾长歌只跟在最后同阿瑶二人随着。

她本就打扮的素净，如今跟在人群身后便愈发的不起眼儿了些，顾长歌要的便也是这一效果，如此一来便少了些宫中妃子嫉妒怨恨。

正殿内早已到了许多人，只是却甚是安静，除却正在奏着的乐声，几乎没了旁的声音。

储秀宫一同来的诸位姑娘早已寻好了自己的位子坐着，如此，一直随在众人身后的顾长歌自然是被众人遗忘到了脑后，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阿瑶面上有些不愉，正想开口，便听到人群中响起一道脆声：“顾姑娘，来这儿做吧。”

循着身影看了过去，顾长歌在角落里瞥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但因为相隔太远，顾长歌不大能看得清那女子的面容。

但现下似是除了上前寻那女子外便没了别的去路，顾长歌只好朝着那女子的方向前去。

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胭脂红的曳地长裙，腰间束着金色的腰带，款式并不繁琐，却能看的出来布料并不廉价，脚上穿着的也是同一色的布鞋。

长发随意的散了下来，仅在脑后别了支檀木发簪，除此之外便再也没了别的修饰。

更为惊艳的是那女子眼下的一颗嫣红泪痣，更是同她身上的衣裳相配，给人一种明艳飞扬的美感。

京中女子大多以柔为美，像面前这女子一般的顾长歌倒甚是少见，不过面前这女子也的确少了分矫揉做作的感觉，顾长歌不由得对她多了几丝好感。

见顾长歌自己盯着自己看，那女子也不觉着不自在，看出了顾长歌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份，那女子又笑着开口：“想来顾姑娘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倒是我唐突了，在下沈淑。”

沈淑？

顾长歌闻言又不禁上下看了看面前的红衣女子。

以淑为名，想来这女子家中定也希望她能是个舒雅温婉的女子，可现下瞧来倒是截然相反的场面了。

沈淑自然也看出了顾长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这才继续开口：“让顾姑娘见笑了，我家中世代习武，家父只怕生出来的女儿是个只懂习武的粗蛮女子，这才为我取了淑字，却不想……”

后面的话沈淑没有接着说下去，只“嘿嘿”笑了笑，有些惭愧的意思。顾长歌闻言也不由得抿了抿唇，却也知道了这女子是哪家的。

京城中除却顾府，便只有沈府世代习武，而这沈淑恐怕便是沈昭的妹妹了。

“多亏沈姑娘方才为我解难，如歌在此谢过了。”见对方是个不拘小节的，顾长歌也随意了许多，朝着她抱了抱拳。

见势，沈淑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回以一礼，开口道：“顾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更可况先前在府中时我也听说了不少顾姑娘的事迹，对顾姑娘很是敬佩。”

她说着，眼中流转出一丝羡慕之意，顾长歌又不免轻轻笑了笑，从前沈淑逃京被抓回府的事儿她可没有少听。

只可惜沈家老爷不愿自家唯一一位千金习武，所以从沈淑自小时便日日看着沈淑，希望她能向京城中诸位姑娘一样，学的一身好才学。

可偏偏沈淑自小性子便淘气，对于这些诗书更是一点儿都未记在心里，反而拳脚功夫倒是学了不少。这沈昭同沈淑到底是亲兄妹，竟然都未按自家父亲期望的学。

二人倒是甚能聊得来，不过短短片刻便已经打成一片，相谈甚欢。阿瑶同小怜二人看着顾长歌同沈淑交谈也甚是欢喜，相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插话。

见沈淑有一丝欲言又止，顾长歌只朝着她挥了挥手，开口示意道:“沈姑娘有何事便直说吧，不必在意旁的。”

见自己的心思被她看了出来，沈淑面颊微微有些发红，思考了片刻，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顾姑娘，那日我在府中遇到了睿王殿下同家兄在一起，睿王殿下……似乎面色不大好。”

“怎么回事？”心中一紧，顾长歌只觉着心跳停滞了一瞬，有些不安的开口问了句。

那日君泽对她说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顾长歌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嘴唇更是泛白。

瞧着她的反应，沈淑便也知道顾长歌现下心中定是担心君泽，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开口，而后这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对此事也不清楚。

沈昭同君泽在一起时向来不让她待着，那日她能见到君泽也只是巧合，并不知晓君泽为何会伤的那样重，只是却又不敢随意猜测。

身后的阿瑶同小怜自然也听到了沈淑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顾长歌。自家小姐对九殿下的心思她们二人都清楚，如今得知了这个消息恐怕又要彻夜难眠了。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一整场宴席下来顾长歌都显得心不在焉，好在她同沈淑的位子并不惹眼，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这里。

次日清早，储秀宫便传来顾长歌重病的消息，如此一来顾长歌自然是不能继续待在宫中学习，当日便叫人备了马车送顾长歌回了顾府。不过也只有阿瑶同小怜知道，顾长歌那病是装出来的。

自从昨日回了储秀宫后，顾长歌整个人便像是失了魂儿一般，二人知道她担心君泽，继续留在宫中恐怕会出什么意外，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让她出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