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龙舟赛

第84章 龙舟赛

夏荷倒甚是激灵，见几人回来未等顾长歌吩咐便从厨房端了莲子茶进屋，笑道:

“小姐您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奴婢还想着您会留在夕雀院里用膳呢，这两日天气闷热，您喝口莲子茶解暑。”说着，夏荷便将手中的莲子茶放到了桌上。

一旁的二人见势面上皆为不屑，阿瑶白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开口:“夏荷姑娘倒是想起为咱家姑娘端口茶喝了，那日我瞧着你同春桃姑娘脾气可大着呢，还当你二位是使唤不得的。”

闻言，夏荷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不免面色有些难看，只悄悄瞥了眼顾长歌，见她神色依旧像先前那般平淡这才松了口气。

又笑着开口:“阿瑶姑娘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如今跟了小姐自然是该为小姐着想，只那日正同春桃闹了脾气，这才意识出言冒犯了姑娘你，姑娘你切莫不要放在心上。”

冷哼一声，阿瑶并未再开口，心中却是瞧不惯她这般狗仗人势的模样，小怜虽未在面上表现出来，可对夏荷也没有太客气，只冷冷地站在一旁。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四人谁都没有开口，各怀心事的想着。夏荷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而后这才对着顾长歌开口:“想来小姐定是饿了，那会子见膳房里做了鲜花酥，奴婢为小姐取过来压一压饥。”说罢，不等顾长歌开口夏荷便出了屋。

看着她的背影，阿瑶狠狠的“呸”了一声，正想对着顾长歌开口，门便又被人推了开。

进来的是一位面相清秀可爱的丫鬟，身穿着蓝色的绸缎上袄，下裙亦是比上袄浅一些的蓝色，上面绣着点点兰花，腰间佩着一枚玉佩，虽说那玉佩瞧着不算好玉，却也是做工精致。

她怀中端着一盖了布的托盘，顾长歌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而后便起身朝着她点了点头:“玉莲姑娘，您怎的来了？”

那名为“玉莲”的丫鬟朝着她俯了俯身，而后面上扬起一抹笑，让人心中不免因此升起一丝好感:“大小姐您客气了，奴婢卑贱，不敢与小姐您姐妹相称，唤奴婢玉莲便是了。”

她说着，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了榻旁的桌上:“方才老夫人见小姐您身上的衣料有些旧，特意叫奴婢过来为您送件衣裳，几日后的龙舟赛您便穿这衣裳去吧。”

阿瑶二人听后，目光从玉莲身上挪到了桌上盖着布的托盘，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这老夫人为自家小姐送了什么衣裳。

顾长歌倒是并未急着将那布掀开，只朝着玉莲笑着点了点头:“劳烦玉莲姑娘走这一趟，还请玉莲姑娘替我向奶奶道声谢。”

回了句“应该的”，玉莲并未再说旁的，想着没有旁的事儿要交代便转身出了屋，回了夕雀苑。

看着桌上的托盘，顾长歌目光渐深，她倒不是没有新缎子做的衣裳，只是那些衣裳太过繁琐，行动甚是不方便，这才挑了件儿从前穿的旧衣裳。

方才去夕雀苑时走得急，竟一时忘了将自己身上的旧衣服换掉，老夫人倒是看的细。

不过老夫人特意叫人前来为她送这件儿衣裳顾长歌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从前她与这位老夫人并未有过交集，不过顾长歌心中自也是有些欣喜的。

那会子她便能看得出来，老夫人绝对不像面上瞧着的那么简单，恐怕这些年来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瞒不过她的眼，不过老夫人今日叫人为她送来了这衣裳顾长歌倒不认为是老夫人觉着从前委屈了顾长歌，有意弥补，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

“小姐，您快瞧瞧吧。”阿瑶见顾长歌只是发呆，不免有些心急的催促了句，见顾长歌朝着她点了点头，而后又迫不及待的上前将盖在托盘上的白布掀了开。

抖了抖，阿瑶这才将那衣裳从托盘上取了出来，而后有些惊喜的开口:“小姐，快瞧，这衣裳颜色真好看，花样儿也绣的精致，老夫人倒是把姑娘你放在心上了。”

她说着，又上上下下看了看那衣裳，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顾长歌面上的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眼中更是看不出任何思绪，良久这才轻轻开口:“你们认为老夫人今日为何要送我这衣裳？”

“许是老夫人瞧着小姐你身上的衣裳破旧？不过这也看得出，老夫人不单单是疼三小姐，对小姐您也关爱有加呢！”阿瑶笑道，将手中的衣裳整理好放回到了托盘中。

小怜一直都没有开口，思考了片刻这才上前一步道:“奴婢倒不这么认为。”

闻言，顾长歌颇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端起了先前夏荷送来的莲子茶放在嘴边抿了口，示意她接着说。

“方才玉莲姑娘说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这衣裳让小姐您龙舟赛时穿，若真真是有意为小姐您好，为何偏偏要强调龙舟赛那日才穿？依奴婢看，老夫人恐怕是为了顾府的面子着想，这才叫人送了这衣裳过来。”小怜道。

点了点头，顾长歌表示赞同她的话，叫阿瑶将这衣裳好生收了起来。

顾婉夏众人已经从宫中回来，几日后的龙舟赛前去的定也少不了京城中的名门闺秀，从前她并未前去过龙舟赛，自然免了送衣。

如今她身为顾府嫡女，前去代表着的便是整个顾府，若是叫京城中众人瞧见丢的也是顾府的颜面，如此老夫人这才叫人前来为她送这衣裳，说到底，也不是因为她。

不过如此顾长歌心中便又对一件儿事了然，那便是老夫人对后院之事还是肯插手的，如此往后同那王氏母女二人对峙也方便了许多。

正想着，夏荷已经端着鲜花酥进了屋内，顿时整个屋内香气四溢，顾长歌依旧照先前一般赏了她些首饰打发走，而后这才随意吃了些糕点喝了口茶。

天气闷热，顾长歌也没有什么食欲，吃了些鲜花酥后她已有了些饱腹感，便没有叫人再准备晚膳。

一晃过了七日，天气也愈发炎热，便是坐在屋中看书都平白会出一身儿汗。

今日便是端午了，膳房里备了鲜肉粽同红枣粽，皆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美味，顾长歌甚是喜欢膳房里做出的粽子中的糯米清香，不免多吃了些。

原本龙舟赛是定在午后未时的，只是如今入了夏，今儿个的日头又着实比平日里大了些，若是在这日头下晒上些时辰只怕是会头晕目眩，所以龙舟赛的主办便将原本的未时挪到了晚上。

听说此次龙舟赛的主办是太子，往年也都是宫里头诸位皇子轮着办的，如此自然有不少京城里的贵人要前去。

由于改到了晚上，怕出什么意外，这赛龙舟的一项便被撤了去，只叫众人一起谈乐饮酒吃棕，顾长歌早早便换好了衣裳由着二人为她梳妆。

老夫人想的倒的确是周全，知晓端午时分天气炎热原先叫人送来的那衣裳并不厚重，也瞧出了顾长歌并不喜欢繁琐的衣裳，所以那衣服倒也很是和顾长歌的心意。

原本顾长歌便同京城中的不少女子结下了怨仇，今儿个打扮的自然也不宜太过鲜艳，只略施粉黛，随意将墨发扎在了脑后便带着二人上了马车。

如今天色已晚，没了正午那会子的日头，倒是凉快了许多，小怜为顾长歌轻轻摇着扇子，阿瑶则是时不时地便掀起帘子瞧着。

走了许久，马车这才进了京城内，周围时不时的能传来百姓的谈笑声。

车夫吆喝了一声，而后马车原先还有些颠簸的身子便停了下来，随着一同来的侍女掀开了车帘，阿瑶二人便扶着顾长歌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顾婉夏同顾千画的马车便在她的马车后跟着，此时也已经纷纷被人扶着走了下来，淡淡的在二人身上扫了眼，顾长歌并未有搭理她的意思，但是顾婉夏先上前开口了:“大姐今儿个打扮的甚是好看，想来会引得不少目光呢。”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妒色。

闻言，顾长歌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转身朝着她看了过去。

不同于顾长歌打扮的素净，顾婉夏身上的衣裳倒是鲜艳，若是放在平常百姓身上定是会穿出一股艳俗味道，可偏偏顾婉夏长相随了王氏，甚是温婉，现下瞧着不但不熟，反而还甚是魅惑。

其实原本就顾婉夏的姿色放眼在整个京城内能与她相较的也没有几个，可偏偏顾婉夏太过贪心，总想着自己要当那个独一无二的，这才对顾长歌百般挑剔妒忌。

到底她年纪还小，虽然平日里在众人面前伪装的很好，可在面对顾长哥这般成熟稳重之人时便总会露出马脚。

“小姐，时辰不早了，快些进去吧。”阿瑶见顾长歌一直瞧着顾婉夏看，开口催促了一句，而后三人便随着一同朝湖上搭建的走廊坐了去。

方才顾婉夏被顾长歌瞧得心中发寒，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心虚，见她终于转身离开才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怎么样了？”朝着身后跟来的那丫鬟开口，顾婉夏嘴角勾起了一丝笑。

那丫鬟见势缩了缩脖子，而后这才怯怯的开口：“回小姐，奴婢已经叫人去传话了，想来现下应当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顾婉夏面上的笑容愈发深邃，眼中尽显恨意，丝毫没了平日里的天真模样。

她同王氏在众人面前皆是处处忍让，被柳氏顾清月二人出言嘲讽教训也从不还口还手。原先顾清月被皇上下令赐死，顾婉夏心中自然欣喜。

不单单是因为对顾清月的恨意，而是在这顾府中终于没了挡在她面前的绊脚石，她终于可以出人头地。

顾清月一直以来被京城中众人喜欢，更是说她才艺无双，姿貌姣好，所以一直以来众人只看得到顾清月而忽视了她，就连从前的景王殿下也因为她悔婚不惜除掉顾长歌。

她被下令处死后顾婉夏以为她终于等到了自己出头的那日，却不想顾长歌又日益赶在了她的前头，先是同君泽定下了亲事不说，又几次为朝廷立下了功劳，偏偏母亲还不许她明着同顾长歌抢什么。

如此，那她只能来暗的了。

前两日得知顾清月没死，要顾婉夏在龙舟赛之日引顾长歌出府，顾婉夏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应了下来。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顾婉夏同顾清月不对付，可二人如今有了共同目的，那顾婉夏自然乐意帮她这个忙。既不用自己动手，又能让顾长歌永远消失，何乐而不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