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老夫人

第83章 老夫人

并未回答二人的话，顾长歌眯了眯眼，而后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到了一旁的桌上，缓缓闭上了眼，有些心烦的揉了揉额角。

那二人不合的消息顾长歌也不是第一日知道了，如今她单单赏赐给了夏荷东西却对春桃置之不理定会将二人间的嫌隙愈发加大，这对她来说自然是有利的。

见她没有开口，小怜想了片刻，而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难不成是要收买那夏荷？”

闻言，顾长歌轻声笑了笑，而后朝着她们二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先回自己房中歇息，而后便起身坐到了书桌旁。

她自然不是想收买夏荷，依那二人的胃口，顾长歌这点儿钱财远远不及，更何况，那二人品行皆为小人，若真真这么容易便能被自己收买，那也能瞧得出那二人所谓的忠心有多么不堪一击了。

更何况，这二人都是王氏的陪嫁丫头，就算是她想收买二人，恐怕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儿。

次日清早，阿瑶二人便摆好了早膳。

夏荷同春桃虽说没帮什么忙，却也也比昨儿个阿瑶说的情况好了许多，尤其是夏荷，一直帮着顾长歌夹菜。

翻了个白眼，春桃仍是带着昨日的那股傲气站在一旁，顾长歌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轻轻勾了勾唇角，而后便没有说旁的。

“夏荷姐姐昨儿个晚上睡得可好？怎的没有戴我给你的那只发簪？我瞧着夏荷姐姐的首饰似是不太多，没有对儿平日里带着的耳坠怎么能行。”

阿瑶同小怜见势相视一眼，眼中的情绪都有些复杂。

顾长歌朝着二人看了眼，开口道:“小怜，你去将我匣子里的那对儿珍珠耳坠取过来给夏荷姐姐。”

“小姐？”阿瑶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那对儿珍珠耳坠还是先前皇上赏赐的，虽说顾长歌平日里不爱戴首饰，可对那对儿耳坠确实属实喜欢，怎的说送人便要送人？

小怜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应了一声而后便转身朝着梳妆桌走了去，阿瑶见势连忙跟在了她身后，压低声音道:“你疯了，怎么也不知道劝上两句，这耳坠平白落到旁人手里，我瞧着都肉疼。”

叹了口气，小怜有些无奈地朝着顾长歌看了眼:“小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拿定了的事我们哪里能劝的来。”

“我便不知道了，小姐怎的这会儿犯了糊涂，那可是大夫人身边儿的人。”阿瑶说着，又愤愤的瞪了正在同长歌歌说笑的夏荷。

早已将那耳坠小心翼翼地取到了手里，小怜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点儿声，而后又开口:“罢了，想来小姐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你我二人以后莫要在小姐面前提起此事，免得小姐心里头烦。”

话落，小怜便朝着顾长歌几人的方向走了过去，阿瑶原本还想再反驳两句，又怕被顾长歌听了去，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再说那夏荷，自从小怜取着那耳坠到了顾长歌身旁后，眼睛便一直盯着那对耳坠看，满是贪婪的神色。

不同于平日里夫人小姐们戴着的，那耳坠极其玲珑，只是却又不容得忽视，尤其是被屋外照进的阳光衬着，更显得那对儿耳坠极其耀眼，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小姐，您这东西太珍贵了，奴婢不能收！”一贯的态度开口，夏荷佯装不知所措地起身行了个礼，只是在她俯身之时，顾长歌却清楚的瞧见她的目光在那对耳坠上多加停留了片刻。

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顾长歌眼中的神色愈来愈清冷，虽然仍是含着笑的，却叫人不免心中发寒。

旁人恐怕看不出来，阿瑶同小怜跟着顾长歌伺候这么久了，对于她的性格也早已掌握了些，见顾长歌现下如此原先的顾虑也全被打消，尤其是阿瑶，有些幸灾乐祸的朝着跪在地上的夏荷看了眼。

“夏荷姐姐，您便收下吧，往后还要多仰仗着您帮忙呢。”顾长歌扶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接过小怜手中的耳坠为她戴了上。

春桃在一旁看着，更是早已气的眼眶发红，这等珍贵好物怎么就落到了那夏荷手中，若是那对儿耳坠能戴在自己身上绝对能将自己衬得更加美艳。

暗自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手，春桃只冷哼了一声，而后便又转过了头，干脆不再去看顾长歌这边儿的一幕。

夏荷闻言，面上立刻有些困惑，她现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能帮到顾长歌什么？

见她不懂，顾长歌又笑了笑，压低声音凑到了她耳边开口:“夏荷姐姐，往后还劳烦你能在大夫人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听后，夏荷先是楞了一瞬，而后嘴角这才勾起一丝有些嘲讽的笑，原本她以为这股长歌是个多么聪明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要讨好自家夫人。

只连连应了下来，夏荷又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坠。大夫人那边儿的意思她自然知道，顾长歌恐怕不会再平安待在府里几日。

索性现在她在顾长歌身边儿伺候着，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讨讨顾长歌的欢心，兴许还能多拿些首饰银子。

打发着二人走后，顾长歌便叫阿瑶将膳食撤了下去，小怜扶着她做到了塌旁，继而开口:“小姐，听闻老夫人今日便要回京了，您可要去看看？”

拧了拧眉，顾长歌并未开口，先前她听府里的下人说这老夫人年前便离了京城，怎的好端端的要回来？

照实问了句，小怜轻轻笑了笑:“小姐您不知道，过两日便是端午了，京城里年年这个时候湖边儿都有龙舟赛，再有便是三小姐的及笄礼要到了，老夫人素来疼三小姐，自然是得回京看看。”

斜睨了小怜一眼，顾长歌靠在了一旁:“你才进府半年，怎的对这事这么了解？”

闻言，小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和阿瑶同府里的小丫头闲聊，时间久了，自然了解的多了些。

顾长歌从前并未刻意去打听过老夫人的事儿，所以对这位老夫人的性格并不了解，若是按照小怜说的老夫人疼顾婉夏，往后她回了府若是听信顾婉夏的片面之词刻意对自己打压那便是件烦心的事儿了。

不过既然老夫人回府，她这个做孙女的自然得去看看，否则恐怕会被有心人借着此事儿传她不孝。

用过午膳，府里头便传来消息说老夫人方已经回了夕雀苑，顾长歌带着阿瑶同小怜二人一同去了大夫人院儿里，恰巧府里的其他人也在。

一一行过礼，顾长歌这才看向坐在正中的老夫人。

那妇人瞧着已有六七十岁，面上生了些皱纹，可眼中却透着精光，即便是顾长歌在她面前也不由得动作谨慎。

她打扮的并不似顾长歌所想象的繁琐，反而甚是简单，只一件墨绿色的夹袄，有些发白的头发被盘在了脑后，耳朵上则带着一对儿翡翠耳坠，瞧着甚是有威严。

“奶奶。”轻声唤了句，顾长歌稍稍俯了俯身子。

应了一声，老夫人却并未让她坐下，而是上下打量着顾长歌，脸上的表情更是看不出喜怒，顾长歌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如今天气渐渐炎热，众人心中不免有些浮躁，老夫人房内点着檀香，叫人闻了心神安宁，整个屋内更是出奇了的静。

虽然老夫人早已许久不管后院的事儿，可对这后院儿里所发生的事情心中都有数，从前柳氏一直管着整个后院，对顾长歌的欺压府里的下人也都是装瞎装聋，可不代表老夫人也是聋子瞎子。

从前还未离京时对顾长歌的事情老夫人便有所耳闻，如今再次回京，瞧着她这个大孙女倒很是争气，出落得也愈发亭亭玉立。

见老夫人的目光一直在顾长歌身上停留，甚至含着丝欣赏，王氏眉头不悦的蹙了蹙，却也不好开口，只朝着一旁的顾婉夏示意了示意。

见势，顾婉夏也收起了面上的不快，面含笑意的上前道：“奶奶，大姐姐都进来这么会儿了，快叫大姐姐坐下喝茶，夏儿有好多想问奶奶的事儿呢。”

她说着，面色含笑的到了老夫人身旁蹭了蹭。

闻言，老夫人也笑了笑，朝着顾长歌挥了挥手示意顾长歌先坐，而后又一脸慈祥的看向顾婉夏。

如此顾长歌心中便愈发确定了府里的传闻，看来这位老夫人对顾婉夏的确喜欢。

方才自她进了屋内便没有一人说话，全都规规矩矩的坐着，可见老夫人平日里是如何严谨之人，可面对顾婉夏时老夫人却全然不顾这些礼节，想来是很宠着顾婉夏了。

“大姐姐。”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了耳中，顾长歌先是有些错愕，而后这才朝着自己身后看了眼，果然是顾千画。

相较于原先在府里时的虚弱胆小，顾千画现下瞧着面色好了许多，出落得也愈发好了，甚是活泼，想来这些日子在府中没受旁的委屈。

“过两日的龙舟赛大姐姐也要去？千画还未曾去过呢，听说可热闹啦！”她说着，眼中泛着微光。

还未等顾长歌回答，一旁的顾婉夏从二人身上收回了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笑，开口道:“过些日子便是端午了，大姐姐从前这个时候想必甚少出府，不如过两日一同随着去龙舟赛看看。”

“嗯，大丫头从前的确甚少随着一同前去，现下一起看看也好。”老夫人闻言，眼中含笑地看向了顾长歌。

顾长歌却是一愣，一时回答，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她自然知道，恐怕此次的龙舟赛上那王氏母女早已挖好了坑等自己跳，偏偏线下老夫人开口了，她若是不去岂不是扫了大夫人的面子。

思考片刻，顾长歌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二人的话。

她同老夫人倒是没什么要说的，只静静的在一旁坐着发呆，时而与顾千画搭上两句话，直到晚膳时分众人这才散了去。

原是顾将军想摆上晚宴让众人一起用膳，只是老夫人这两日一直赶路，身子早已经乏了，顾将军这才作罢。

直接回了拂玉楼，顾长歌伸了个懒腰，而后便瘫倒在了一旁的榻上，她是懒散惯了的，方才在那老夫人房里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着实憋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