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可曾见过

第123章 可曾见过

他身上穿着的仍是一尘不染的白衣，扎在头上的黑发被街边儿花灯的光芒一映散发着幽幽的光，面上的浅笑叫人看了如沐三月阳光，只那抹温和之下却是有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不知公子是？”庄叶荣收起了方才面上有些痴迷的表情，故作端庄的开口问了句。

一旁的众人不甘被庄叶荣抢了先，眼中闪过一丝气愤，不过又恐被面前的男子看出什么异样，只能有些牵强的笑着。

顾婉夏则是从方才见到叶然辰后便僵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帮顾长歌开口后暗自咬了咬唇，而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又做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叶然辰朝着庄叶容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在下乃是叶太子太傅之子叶然辰。”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心中又是一惊，前几日边听说自小离京的叶然辰回了京，却不想在今日这般情况下相遇了。

见庄叶荣还有想开口的迹象，叶然辰抢先一步道:“我同顾大小姐还有些话要说，几位小姐请自便。”话落，他便朝着顾长歌的方向走了去，留下了众人一片妒恨的目光。

虽是不知道他今日的目的是什么，可顾长哥仍是有些好奇玉佩一事，更也有些在意他为何要帮自己开脱，还是朝着他点了点头，随着他朝湖中心的亭台走了去。

“长歌。”他淡淡开口，语气里却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欢喜。

听着他有些亲昵的称呼，顾长歌心中没由来的一股膈应，眉心微皱，并未接下他的话，只示意他接着开口。

叶然辰见势，眼中又闪过一摸失落:“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我们可曾见过？”顾长歌眉间皱的愈发紧，脑中则是再飞快的转着。

现下她可以确定，自己自打来到这里后绝对没有见到过叶然辰，如此曾经见到叶然辰的便是原主了。

只可惜原主记忆模糊，尽管她是绞尽脑汁的想，可仍是没有想到什么。

苦笑一声，叶然辰却是没有继续开口，小怜几人没有跟着一同进入亭内，只看到顾长歌同叶然辰并肩而立，至于说了什么她们自然是听不到的。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顾长歌抿了抿唇，将目光挪到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叶公子，不知你腰间的那枚玉佩是如何而来？”

“这玉佩是你十年前赠予我的，长歌，这你也记不起了麽？”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悲痛，语气里更是酸涩不已。

微微蹙了蹙眉，顾长歌只用曾经得过较重的温病一事搪塞了过去，叶然辰倒也是没有怀疑，只在一旁坐了下，目视着远方。

良久，他这才开口将十年前之事叙述了一遍。顾长歌并未想到原主与他还有过这么一段儿瓜葛，更也不明白原主为何要将那玉佩赠与叶然辰，只为了不漏馅儿，还是什么都没开口。

一连一个月，叶然辰都会隔三差五地前去拂玉楼寻顾长歌。说是原先也便罢了，现下她同君泽定了亲，君泽又不在京内，叶然辰与她来往密切字是有不少人背地里嚼舌根。

这日他才方走，阿瑶便笑着进了屋内，见顾长歌神色自若的在一旁看书，阿瑶调笑道:“小姐，这夜公子怎的老往咱们府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与小姐订下亲事的事他呢。”

顾长歌仍旧低头翻着书，并不搭理阿瑶的话，阿瑶却是有些不甘心，又笑着上前开口:“小姐，你说这叶公子对你是不是有爱慕之意？否则怎的日日往咱们府里跑，京城百姓都说……”

“阿瑶，你最近是愈发清闲了，这些话背地里同小怜八卦便罢，如今还跑到我面前嚼舌根，可是我管不住你了。”她眉间紧蹙，话里也听不出喜怒。

只阿瑶在她身边儿伺候了这么久，自然是察觉到了自家主子情绪的不对。

连忙收起了先前调笑的模样，道:“小姐，奴婢这都是为了你好，小姐不知京城中那些人是如何背地里说小姐的，奴婢听着都觉着心里发寒。”

“你管他们作甚，他们如何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凭他们说便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这些？”顾长歌原本就因为叶然辰的事情烦心不已，待这幅话说完早已将书丢到了一旁。

漠北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君泽带着众士兵屡次击退敌军，一连打了好多胜仗，皇上自然也是高兴的。

再说先前顾将军同王氏叫人写信送去了太后宫里，只太后那边儿却一直没有回应。

若是换做从前，太后定是会当即便去寻皇上，只她现下同皇上的关系不复从前，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缓和，自是不愿意因为此事在同皇上闹翻。

更何况君择离开京城前特地去求过皇上，皇上自也不可能食言，如此一来，王氏二人打的那副算盘自然是落空了去。

不过郑府那边儿倒也是安分了下来，许久都未在朝廷中同顾府作对，也是因为如此，顾将军心中这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年之久，漠北那边儿却是没了消息，早先君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叫人送来一封信报平安，如今也已经有半年之久未叫人前来送过信了。

顾长歌心中自然是焦急不已，只得前去寻了沈淑，沈昭平时无论君泽到何处总会一起随着，此次自然也不例外，得知前些日子沈昭才派人送过家信，顾长歌这也是才放下心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离君泽前去漠北已经有了四年之余，顾府同京城内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阵子的中秋家宴上，舞技卫氏深得顾将军喜欢，正巧府里也已经有许久未添新人，老夫人倒也没说什么。

顾长歌平日里与卫氏相见的机会并不多，统共算来也只见过两面儿，不过顾长歌对她倒是印象颇深。

卫氏乃是中原人，偏偏五官却如同西域女子那般精致，顾将军虽是见惯了美人儿，可到底对卫氏还是有些新鲜感的。

更何况这卫氏也是个有手腕儿懂得撩拨人心的，将顾将军拴得死死的，硬是破了府里下人口口相传的一时新鲜。

只现下这般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顾将军一个月里几乎有二十日都在卫氏那里，对王氏自然比从前冷落了许多。

不过王氏也是个聪明的，即便是心中不满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反而时常会劝顾将军去看看卫氏，是以顾将军也道她是个懂得体恤人心的。

四年之久，顾婉夏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偏偏每当王氏同顾将军谈起此事时顾婉夏都有意岔开话题。顾将军二人自也看出了倪端，只当她是舍不得顾府，久而久之也没有再劝。

不过如此一来外头便有人开始笑话起了顾府，说着顾府几个小姐中已经有两位年过二十，可却一个嫁出去的都没有，顾将军面上自也挂不住，只当做从未听到过那些话。

京城内最繁华的那条街上，“长香思”外挤了不少人，阿瑶小怜在楼内打点着今日开张要做的差事，白竹则是带人在楼外维持秩序。

这长香思那可是还未开张之前便火遍了整个京城，一来是因为老板的身份，二来则是因为这楼中的香料着实千奇百怪，许多铺子买不到的香料在这里都可买到，且这长香思很是得京中女子喜欢。

顾长歌在里屋坐着算账，却见一白色的身影进了屋内，朝着他轻轻笑了笑，顾长歌才道:“来了？”

“嗯，可忙的过来？”叶然辰浅笑着回道，在她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随意回了句，顾长歌的心思却是在那账本之上，这几年来叶然辰对她如何，她心中都清楚，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只顾长歌一心挂念着君泽，自然是只能辜负了他的这般心意。

况且，顾长歌并非是原主，而让叶然辰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却是从前的顾长歌，如此她心中的内疚感也少了些许。

阿瑶同小怜朝着里屋内的二人看了眼，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笑意，只她们现下也有些矛盾，自家小姐是该选叶公子还是九殿下？

若是换做从前，阿瑶同小怜定是会想也不想一瞬便选君泽的，只这四年来君泽有三年多的时间都未与顾长歌有过联系，偏偏沈家那边儿沈昭却一直往回寄着家信，二人便也不得不多想了。

反观这叶然辰，这几年来日日都对顾长歌献着殷勤，为人也是温润心细，几乎将顾长歌照顾的无微不至，只可惜她家小姐是个死脑筋，只一心念着君泽，对叶然辰的示好通通无视。

“这些事你大可交给下人去做，何必自己这般辛苦？”叶然辰看着顾长歌眼下的一圈儿乌青，有些心疼的开口。

顾长歌也早已习惯了他这般，只笑了笑，道:“我成日在府里闲坐着，若是不给自己找些差事做岂非不是落实了京城总人口中草包美人的名号。”

闻言，叶然辰原还想开口劝她回去休息，却听到长香思外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动静。

“睿王殿下打了胜仗回京了！”不知是谁高声喊了句，街上众人的动静愈发的大。

四年前君泽离京前可是在京城内施了整整一个月的粥，百姓将他的恩德都记在心里，现下听说他平安凯旋自然也高兴，喜出望外地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蜂拥而至。

顾长歌手中的毛笔猛的掉落，溅了一地的墨水儿，整个人瞧着也如同失了魂一般，神情有些恍惚。

四年，她整整盼了四年，现下君泽回来了她理当高兴才是，可顾长歌却是一丝开心的意思也没有。

为何君泽回京前未曾叫人通知过她？

阿瑶二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原是想将此事告诉给顾长歌，见她脸色不大好看，心中也大抵猜到了这是为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