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委屈

第134章 委屈

直到天色渐黑，阿瑶同白竹这才回了拂玉楼，白竹瞧着与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两样，反观阿瑶，好似是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脸上满是笑意。

狐疑的瞥了二人一眼，小怜这才将那会子晴儿送来的粥点取出热了热，瞧着现下天色不早了，便是做晚膳估摸着时辰也赶不上，明儿个还有赏菊宴，今日顾长歌是该早些睡。

阿瑶却是有些好奇的上前凑了凑，减那点心甚是精致，开口问了句:“何处的？”

“卫姨娘身边儿的丫鬟送来的。”小怜忙着手上的差事，开口回了她一句，而后抬头瞥了眼小怜面上的神色。

“卫姨娘？她怎的会好端端叫人过来？”话落，阿瑶又上前细细打量了打量那粥点，确定没什么差错后这才作罢。

再说晴儿一路回了卫姨娘居住的牡丹苑，面上的表情始终不大好看，卫姨娘见她冷着脸回来，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胭脂，上前开口:“怎么样？大小姐可将那粥点收下了？”

见她点了点头，卫姨娘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却是又有些不明白为何她会这般，只上下瞧了瞧她，而后这才重新坐回了先前的位子:“怎么，大小姐也给你气受了？”

听她说起这个，晴儿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上前去了桌上的梳子为卫姨娘轻轻梳着垂下的长发。

见此，卫姨娘只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镜中自己的容貌微微有些失神。她也不想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可到底她只是个烟花之地出身的妓子，如今虽然入了顾将军的眼，可却是并无位份。

况且这府里怎么会缺姿色上等的女人？如今顾将军宠着她也不过是觉着一时新鲜，待这股子新鲜劲儿过了她恐怕便会像这府里的四夫人一样，被人遗忘在脑后。

那位大夫人面上瞧着是个温和淡然的，实则皮囊下是一幅怎样的面孔她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二，否则又怎么会叫人在她的吃食里放了孕药？

她今日叫晴儿前去寻顾长歌，为的便是能拉到顾长歌这条线，虽是顾长歌在府中并不得顾将军大夫人喜欢，可到底是个有本事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如狼似虎的顾府女人中存活这么久？

晴儿看着她发楞，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抱怨的开口:“姨娘，您又何必去讨好那大小姐，依奴婢看，那大小姐是个不识相的，况且大小姐在这府中也没什么地位，您何苦要费这般力气？”

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卫姨娘在镜中看向晴儿的神色有些不悦，斥责道：“你懂什么，大小姐可断断是不像表面瞧着那般简单的，日后在这府中你给我方机灵点儿，万万不可得罪到大小姐。”

闻言，晴儿咬了咬唇，心中自是不服气的。原本因为方姨娘的身份晴儿便对她有些不喜，现下被这么一呵斥更只觉得委屈，只闷闷的应了一句，而后便转身出了屋中。

次日清早，顾长歌早早便被小怜几人拽了起来，尤其是阿瑶，颇为得意地取出了一条长裙，那裙子的样式倒是并不出众，较吸引人的便只有裙摆上镶嵌的布花同金丝了。

只觉着那布花的料子有些眼熟，小怜将那裙子接过细细瞧了瞧，而后这才有些古怪的看了阿瑶一眼:“昨儿个见你同白竹二人匆匆出了府里，便是去做这花儿了？”

闻言，顾长歌也朝着那裙摆看了眼，并未说旁的。今日这赏菊宴她倒是并未放在心上，连去赏菊宴穿的衣裳都未叫人去做，阿瑶为她准备了也好。

只朝着小怜笑了笑，阿瑶这才又转头看向了顾长歌，将那裙子从小怜手中接过，阿瑶这才催促着顾长歌去将这衣裳换了上。

平日里顾长歌穿的衣裳都是些素色，虽是掩不住美貌，可瞧着到底是有些平淡无奇，阿瑶这衣裳虽也是素色，可花样却比顾长歌平日里穿的要多些，也增添了几分趣意。

还未等顾长歌反应过来，阿瑶便又拉着她到了镜子旁，而后便开始为她梳头施粉，小怜同白竹对视一眼，见白竹面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便也知晓她不知情。

顾长歌只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阿瑶自己折腾，许久阿瑶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只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顾长歌瞧了眼窗外，还是没有开口去问，径直朝着门边儿走了去。

小怜却是对阿瑶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见顾长歌出了门外，拉过阿瑶开口问了句：“你今儿这是怎的了？古古怪怪的。”

原是见顾长歌狐疑的瞧着自己，阿瑶心中不免有些心虚，见她没有多问这才松了口气，只压低声音道：“我这可都是为了小姐好。”

“什么？”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小怜对阿瑶的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明所以。

见小怜还不明白，白竹倒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开口：“今日赏菊宴上，我家殿下会去。”

九殿下？愣了片刻，小怜这才反应过来，只些无奈的看了眼阿瑶，她怎的总是这般幼稚。

如今君泽回了京城已经几日，却丝毫没有前来见顾长歌的意思，若是君泽心中真真还有顾长歌，怎的会不来见她，依她之见，阿瑶此举只怕是有些徒劳无功。

只白竹同小怜不知晓，阿瑶不单单是因为君泽，还有叶然辰，她到底还是希望自己小姐同叶然辰能修成正果的。

这四年叶然辰对顾长歌如何，阿瑶几人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如今自己小姐同君泽退了亲事，往后再想嫁人只怕也是有些困难，虽是顾长歌并不在意嫁人与否，可若是长久不嫁人到底会落人口舌。

若是顾长歌往后真的能嫁去叶府，定是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她自然也是看好二人的。

更何况，如今京城内流言四起，今日前去赏菊宴的众人自然也早已是知晓。

从前顾长歌在京中为朝廷立下过功劳，容貌姿色又压她们一筹，京中女眷对顾长歌自然心中不快，保不准今儿个便是要落井下石。

如此一来，顾长歌自然更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不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才是。

想着，阿瑶又是得意的扬了扬眉，而后同小怜匆匆随着顾长歌的身影出了门。

依着顾长歌的意思，原本是带白竹一起过去，只是丫鬟太多未免又会招人眼线，只能作罢。

更何况白竹从前跟在君泽手下时候只是学了些功夫，对京中礼仪同各府关系并不大知晓，来到顾长歌身边儿后顾长歌又不大在意礼节，便一直也未同她说起过这些。

顾长歌自己倒也会些武功，更何况今儿个的赏菊宴是皇室办的，想来不会有人这般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

昨儿个天色便阴沉沉的，到了后半夜那会儿外边便下起了雨，一直到现下都还未停，淅淅沥沥的落着。

生怕顾长歌淋湿，小怜特意叫阿瑶取了把较大的伞，二人一路将顾长歌护着一直出了府门，那雨水倒是也未有溅到顾长歌。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顾府的其他几位姑娘家还未到，现下便只有顾长歌几人在马车旁。

照着府里的规矩，此次的赏菊宴是女眷都能去的，从前还有顾清月同柳氏母女二人，现下那二人自然是不会去了，便只余了顾长歌同另外几房的女眷。

不到片刻，不远处便又翩翩走来了两个身影，顾长歌眯了眯眼，而后垂头退到了一旁，为那二人空出了一个位子，只在见到那二人时还是不由得怔住了一瞬。

那二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倒是与其他几房不同，皆是普通朴素的布料，瞧着二人也是见人畏畏惧惧的模样，顾长歌心中却泛起一丝复杂之意。

她自然不会对那二人抱有什么同情，想来这丝复杂之意也是因为原主脑中还有从前她在府中的那段儿记忆，现下见到面前的这二人也是触景生情了。

上上下下的将那二人扫了一眼，顾长歌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较为年长的一女子身上，那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条淡紫色的纱质长裙，虽是瞧着布料还算不错，可却是做工有些粗糙。

依偎在她身旁的那女子瞧着面色略微有些许的稚嫩，身材更是瘦小，不知是不是因为平日里在这府中受苦挨饿的缘故。

现下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粉色的青衫罗衣，瞧着同她身旁年长的女子那衣裳布料是一样的，只也是有些粗糙。

瞧着这二人有些面熟，顾长歌蹙眉轻轻想了想，而后这才恍然大悟，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府里的四夫人母女。

细细想来，她同四夫人母女二人也仅仅只有几年前顾婉夏及笄礼上的一面之缘，那时二人便甚是不起眼儿。

因为位份低微，在府里又不受重视，四夫人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从前不论是府中还是京中的宴席都不会去出面，怎么今儿个的赏菊宴倒是要一同去了。

轻轻地朝着四夫人点了点头，却见四夫人看着她的神色满是畏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鬼魅修罗一般，顾长歌倒是并不在意，仍旧同阿瑶几人站在一旁。

今日让四夫人母女二人随着一同前去赏菊宴，恐怕是王氏的意思了。

虽是不知晓王氏打的什么算盘，可顾长歌心中到底还是多了一丝戒备，看来今日得小心些了。

不到片刻，府里的女眷大多便到齐了，顾长歌扫了一眼众人的身影，见并未有卫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只想来也是，卫姨娘本就是出生烟花之地，现下在府中又还没有什么名分，今儿个自然是不能随着众人一同前去赏菊宴了，看来她今日同这位卫姨娘是无缘见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