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往事故人

第157章 往事故人

那丝错觉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也只是片刻，卿罗面上的表情便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太子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敏儿，你放心，既是你日后入了我太子府，我便定是不会在叫你受一点儿委屈，至于先前那些人，我也会叫他们付出代价。”他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伸手揽住了卿罗的肩。

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卿罗这才没有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甩开，只想到他话中的意思，卿罗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

顾长歌啊顾长歌，我定是会叫你付出代价，生不如死的过着！

待卿罗走后，太子便传了郑瑞过来，那日二人遇到顾长歌时，郑瑞已经明显对她有了兴趣，如今顾长歌已经被人退了一次亲事，日后想在嫁人恐怕也是难了。

若是郑瑞这个时候去向皇上开口，想来皇上同顾家也不会拒绝，毕竟顾将军最在意的便是顾家颜面，这样一来与郑家一释前嫌，二来还与郑家搭上了一条线，任凭是谁，想来也不会拒绝。

到那个时候，顾长歌便成了郑家的人，顾将军自然也不会去管顾长歌的死活，而郑瑞对顾长歌，到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日后还不是任他处置？

如此这般，不禁断了顾家同君泽的联系，还能讨得卿罗关心，这样一石二鸟的事儿，太子自然乐得自在去做。

郑瑞得知了他的想法后自然也没有拒绝，一想到顾长歌那般清冷的人儿日后将会被他收入腹中，郑瑞便没由来的高兴，他倒想看看，到了那般境地时，顾长歌这般不食人间仙火的美人会做出何种选择。

看着手中的折子，皇上眉头微微皱了中，而后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烦心的将那桌子扔到了一旁。

赵公公在皇上身边儿当差了这么多年，对皇上的心思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见势，当即便叫人端了杯茶上来:“皇上，可是看折子累了，喝口茶歇息歇息吧，莫要累着了身子。”

话落，他又轻轻福了福身子，将手上的茶向他递了递。

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皇上倒也是没有拒绝，接过了他手上的茶用瓷盖刮了刮浮上来的茶叶，却是没有去喝，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御书房内的气氛不免有些压抑。

赵公公在一旁低头站着，识相的没有再开口去问，只朝着一旁的折子瞥了两眼，而后也大抵明白了皇上现下是为何烦心。

那折子上的内容并不是旁的，正是郑瑞递来的求亲信，偏偏对方还是顾长歌，皇上一时自然也是难做的。

因为先前君泽一事，皇上对顾长歌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愧疚，现下自然也不愿意这般轻易便再为她指旁的亲事。

若是顾长歌同意倒也便罢，若是顾长歌不愿意，对皇上心中难免会有些怨气。更何况，他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有其他的理由。

“罢了，你便带人去顾府一趟，问上一问顾长歌的心思，若是她愿意，这门亲事朕便同意了。”

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了一旁，皇上又揉了揉眉心，开口对着一旁的赵公公开口说了句，将桌上的折子随手丢到了他面前。

知道现在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赵公公也没有再开口，只装模作样地朝着那折子瞧了一瞧，而后便开口应了下来，吩咐着膳房做了些败火的粥点为他端进了御书房内，这才又出了屋内。

不知怎的，他总觉着皇上对顾长歌似乎很不一般，若是换作平日里，这旨意随口一下便是，何必要为了这等事情烦心。

可偏偏皇上没有，反而还要叫他再去亲自跑一趟，为的想来便也是避免其中出什么差错。

如此，赵公公对顾长歌则更是另眼相待了些，心中对她也生起了一丝欣赏，能让皇上这般对待的人，倒着实是不多。

其实皇上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这般在意顾长歌的看法，大抵是因为她太过特殊，虽是一个女子，可这些年来为朝廷做事或是为京城做事都不亚于男子。

先是在牢内死里逃生，让他震惊这个女子的聪慧勇智，再到后来查出了京中怪病一事，更不用提解除蒙燕国两国之间的矛盾同在漠北立下的功劳了。

先前得知与君泽的亲事被退后，顾长歌也未有闹腾过，着实是比普通女子要坚强聪慧许多。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最擅长的便是发现人才并且重用，虽然朝廷中甚少有过女官，可却也不是没有先例。

若是顾长歌真真不一般，她自然是不会让顾长歌埋没，日后在这朝廷中定也是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般想着，皇上又轻轻眯了眯眼，这次便当做是对顾长歌的一个考验，若是她应下，日后嫁去郑府，皇上也定是不会叫她过的委屈，若是拒绝，那皇上便会为她令谋出路，让她在这燕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皇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对顾长歌这般特别，似乎顾长歌与生便俱来一种魔力，让人禁不住的想与她亲近，更多的却是顾长歌给皇上的一种熟悉感。

似是故人，却又不全是故人，更多的还是顾长歌自己绝无仅有的那丝清冷同孤傲。

至于那个人，到底是自己负了她……

想到这里，皇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只化成了一声轻叹，眼中少有了一丝惆怅酸涩之感。

帝王经年喜怒不行于色，性子更是惊于常人的坚韧，现下因为一个人而显露出这般神色，那个人在他心中定是极其重要。

赵公公在窗外不经意看到皇上这般，也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也能察觉到皇上心中一直有着心事，可皇上却一直并未提起过，他也不敢揣测圣意，是以一直以来尚未开口问过。

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在皇上心中似乎是极其重要的，否则何以解释向来不为旁事忧心的皇上今日却连连叹气，莫非同顾长歌有关？

可这样便更是不可能了，皇上同那位顾家小姐年纪相差之大人人知晓，更是在五年前才见过她第一面，所说是与顾长歌有关，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只如果是说与她无关，那皇上又为何会因为她这般在意烦忧？

猛的怔了一瞬，赵公公愣在了原地，待反应过来后，这才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儿做差事尽心尽力做好皇上交代的事儿便是了，知道太多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能去妄想猜测皇上心中如何想的，他方才便是犯了大忌。

多少宫中的下人死于非命，他这个位置更是有许多人虎视眈眈，一个不留神儿，便会掉了脑袋，若是方才的举动被有心人瞧了去，再到皇上面前有一提上一二，只怕他这条老命便会不保。

就算皇上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杀他，那他被赶出宫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年在皇上身边当差他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若是被赶出宫去，难免从前的仇人，不会对他下手。

况且他无儿无女，现下的年纪也是不小了，如何善终？

重新理了理衣裳，赵公公这才吩咐着旁人点了怡神香，而后退回了偏房，想着明日要如何向顾长歌开口。

赏菊宴也是早早便散了去，原本沈淑办这个赏菊宴便是为了叶然辰，如今叶然辰的心思显然不在她的身上，她也有些有心无力，虽是表面儿上做的极好，可众人还是能看出她有些疲倦。

既然如此，她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道理，只叮嘱她好生歇息，而后便出了沈府，顾长歌亦是如此。

马车上，阿瑶二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虽然谁都没有开口，心中却都是明白对方的意思，自也是十分欣喜的。

顾长歌淡淡的撇了二人几眼，只觉着被这二人瞧的实在是有些不自在，从方才她出了那片假山之后，这二人便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若不是知晓她们是为了何事，顾长歌定是以为自己脸上被人画了什么花儿。

“小姐，方才你同九殿下……”阿瑶笑的眼睛都弯了，颇为好奇八卦的开口，虽是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只瞧着她脸上的笑便也知道她现下心中在想着什么。

闻言，小怜也朝着顾长歌看了去，虽是没有像阿瑶那般明显，可面上也是掩不住地好奇。

听她问起，顾长歌只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却也是有些疑惑的，方才瞧这君泽的样子似是并不像想起了自己是谁，可如此为何又会做出那般举动？

且他眼中的笑意与深情不假，顾长歌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你们二人去长香思瞧一瞧，可有什么香料脂粉缺了，记下带回府里。”怕她们二人再开口询问什么，顾长歌朝着窗外看了眼，顺势开口道。

现下马车已经行驶到了王府大街，这条街称得上是京城中最为热闹的一条街，现下不过黄昏时分，虽是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街上仍是有许多行人。

街道旁店肆林立，“长香思”则就在这最繁华街道的尾部。

那里是整个王府大街最为清静的地方，只相较于其他地方来言还是相对比较热闹的，现下也因为长香思开张更是人来人往，只大多都是一些富家小姐前去挑脂粉的。

血红的残阳洒在京城大地之上，瞧着有些慵懒，又一片其乐融融，叫人心中不免放松。一旁的二人却是苦了一张脸，极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现下马车才不过方到王府大街口，而长香思却在尾部，她们便是要走过去也要好些时辰，待打点好长香思的差事定也是天黑了，能不能寻到马车也是个问题。

想来顾长歌是在借着此事责罚她们二人，只她们二人也知晓，今日管的闲事的确是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