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杀手

第158章 杀手

朝着二人看了眼，见她们皆是愁眉苦脸的在一旁站着顾长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终于还是软下了心来。

“待会儿我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回府。”轻声开口，顾长歌这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二人闻言，面上顿时扬起了一丝笑，又听顾长歌交代了几句，而后便匆匆应下转身朝着长香思的方向走了去。

长香思在王府大街尾部，也是这里最清静的地方，原先阿瑶同小怜几人并不大懂，为何顾长歌做生意要选这般不显眼的地方。

起初只以为顾长歌是喜欢清静，只是如果真真儿是喜欢清静，为何又要选到王府大街这般喧闹的地方。

后来二人才知晓，这长香思并不单单做的只是香粉生意，还有命单，只要银子给够了，便是杀人的买卖长香思也会接。

先前阿瑶还觉着奇怪，这香粉虽是颇受京城中姑娘们喜欢，可要在一个月内净赚够几百两乃至几千两，却还是有些难的，偏偏长香思做到了。

如今这般一想，倒也不甚奇怪，毕竟京城中做杀手的不多，顾长歌开的价格自然不会低。

至于为什么要选在这里，想来便是借此遮人耳目，毕竟可不会有人怀疑那般不干净的买卖会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做，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长歌自然也是懂的。

想到先前顾长歌时常夜深时候离府，时而回来后身上还带着丝丝血腥味，二人便只觉得一阵心疼。

因为长香思的缘故，这些日子她们这三个做丫鬟的生活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无论是衣裳首饰还是屋子里的家具装饰，顾长歌全都为她们换新了去。

平日里的吃食也同顾长歌没什么差别，凡事京城中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顾长歌也总是想到她们，为她们带一些东西回来。

可她们却是前几日才知晓，这些银子都是顾长歌以命换来的。

杀手这般危险的职业本就很少，且危险至极，稍有不留神儿便是丧了命的差事，若是任务失败，还会落得个两头不是人的下场。

一来得罪了前去杀害之人，二来失手暴露下单之人自然也不会轻易翻篇，砸了招牌事儿小，怕就怕会起旁的心思，譬如——杀人灭口！

只她们的担心却是多余的，顾长歌心是那般玲珑细腻，也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买卖，没有十成的把握，她自是不会去接这一单的。

更何况，顾长歌早些年前便是以杀手为生，武功本就高强，现下又学会了用香，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要不明着对上，即便对方是君泽，顾长歌也有七分把握能站上乘，再不济，那也能从他手中逃走，且不会受重伤。

是以一直以来顾长歌倒也没有太过于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为了打草惊蛇，顾长歌也不是每单都接的。如若不是靠谱之人，而是有旁的心思，想借她的手去害人，那她自然是不会理会。

待马车缓缓停下回到顾府时，天已经有了渐渐变黑的趋势，一路径直回了拂玉楼，顾长歌这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到了一旁。

白竹在院子里整理着今日采回来洗净的花瓣儿，还留有一些完整的花儿便是还未来得及去洗净的花，倒也好留下来叫顾长歌选色选香，毕竟用清水清洗过的花瓣儿到底会让原先的花香淡上许多。

见她回来，白竹也擦了擦手，上前去为她倒了杯热茶，见阿瑶二人并未随着她一同回来，白竹心中大抵也猜到了些许。

“小姐，喝口热茶吧，莫要着了凉。”瞧着她鼻头微微有些发红，身上的衣裳也单薄的很，更是方才方进院儿里便解了披风，想来是冻着了。

朝着她轻轻笑了笑，示意她在一旁先坐下，而后顾长歌这才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热茶，放到唇边轻轻抿了口。

现下拂玉楼并不缺银子，这茶自然也是换了比从前好上许多的碧螺春。

汤如其名，茶水碧绿，更是香味芬芳，轻轻抿一口到嘴里便是回味无穷的味道，在这个没有旁的饮品的时候，倒是解了平日里清水的乏味。

白竹自然也是知晓顾长歌私下接任务的事情，她本也是杀手出身，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虽然平日里顾长歌对她们很是大方，这些茶叶也从不吝啬，只她却是轻易不会去喝，全都留给了顾长歌。

看出了她有心事，白竹很识相的没有开口去多问，只在一旁静静的坐着，眼睛在她胳膊上的伤痕撇了一眼。

先前顾长歌将自己身上的伤痕掩饰得极好，也从来不向她们去说起什么，连药膏都是自己上的，这也是为何她们过了那么久才知晓顾长歌暗下接命单的缘故。

若不是那日夜里顾长歌重伤回来被她发现，只怕顾长歌还会一直瞒下去，这个女子……实在是亚于常人的能忍同坚韧。

只这么想着，她又不禁有些庆幸，庆幸先前君泽将她指过来保护顾长歌，让她明白，世上还有这般特殊的女子在，也让她体验到了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未体验到的东西——情。

从前在君泽手下时，她每日要做的便是习武练武，日复一日的过着，旁人自然也是同她一样，都只一心想着为君泽做事，除此之外，便像极了一具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她自小失了父母，从前也未有人这般关心过她，是以她的性子也十分的淡漠冰冷，似乎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般，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骨子里的性格到底是如何的。

可自从来到顾府，来到顾长歌身边儿，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不论是平日里的作风，还是性格，她都改变了许多，少了一分冰冷，更多的则是热情与善良。

而这一切的功劳，全都是面前这个女子的。

她对顾长歌存着的不单单是忠诚，更多的则是感激，感激他唤醒了自己心中的灵魂，让她知道了原来自己也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

“白竹，你先前在君泽手下时可有曾听说过他的病况？像病发时的一些症状，譬如……暂时失忆？”清清蹙了蹙眉，顾长歌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了一旁，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儿。

闻言，白竹连连站了起来，朝着她轻轻弯了弯腰，道:“回小姐，奴婢先前只是跟在殿下手里学武，对殿下的事情了解并不多，也从未去刻意打听过什么，这个事奴婢并不清楚。”

听后，顾长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心中却仍是有些失落，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君泽会好端端的失忆。

先前沈昭提起时也只是告诉她君泽失忆了，却并没有说具体的情况如何，她自然也不会去问，只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好奇。

莫非同西域敌军有关？

只倘若真是如此，为何那西域敌军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要夺了他的记忆？

思来想去，顾长歌只觉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因为君泽体内的毒的作用，保住了他的命，却还是会有一些负面作用，正如她体内的那毒一般。

见自己并未帮到顾长歌，白竹不免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顾长歌见此形势只是觉着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起身坐到一旁，轻声安慰了一句。

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自己手下的这三个丫鬟平日里明明那般聪明勇敢，可偏偏有的时候就是爱钻牛角尖儿，小孩子一般的模样。

却也正是这份幼稚童真让她格外珍惜，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接触的人城府都太过深沉，所以她很畏惧，很畏惧会有人在背后捅她一刀，是以无时无刻都是警惕防备着的，甚至在君泽面前也不例外。

只有在这三个丫鬟面前，顾长歌才会真正的放下防备之心，去同她们笑闹，因为她很明白，这三个丫鬟对她没有旁的心思，更不会去背叛她。

阿瑶二人是在戌时快过的时辰回来的，因为整理了许久的账本儿同货物，瞧着面上已经有了些倦意，顾长歌也没有再吩咐他们去做旁的事情，只将二人带回来的书卷收了起来，而后便让她们去休息了。

知晓顾长歌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白竹也随着那二人一同出了屋内，原是打算接着去整理今日带回来的花瓣儿。

却不想一旁的二人方才出了屋内便一改先前面上的倦容，满是兴奋之意的拉着白竹进了偏房。

被二人的改变吓了一跳，白竹则是有些不解的在二人之间扫了眼，方才她们二人这是怎的了？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为了偷懒儿连小姐都要骗？”有些狐疑的在二人之间看了眼，白竹开口问了句，话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二人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示意她向自己靠近了些，轻声将今日在神府发生的一切说给了她。

听后，白竹自也是有些震惊的，一部分是因为今日在沈府所发生的事，一部分则是震惊这二人现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偷去瞧顾长歌做事，还这般明目张胆的八卦。

只从前白竹早已经见识过了这二人的八卦之心，现下倒也没有很意外，只也不同二人那般欣喜激动，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又要起身出去做方才未做完的差事。

二人见势，有些不敢置信地对视了一眼，阿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儿，开口问了句:“唉白竹，你便不觉着意外？明明这些日子小姐与九殿下见都未见过，现在怎么突然又走的这般近了？”

她开口问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白竹从前是在君泽身边当差的，自然算得上是君泽的人，现在君泽回了京，想来白竹同长信府里也有联系，一定知道些什么。

再联想到她听到此事时这般平静，或许是早已知道了顾长歌同君泽之间有了往来，她们二人自然是好奇的，只恨不得将白竹绑在椅子上审问，这种事情白竹事先竟然跟未同她们说起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