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堪回首
暂且不说余司夏要寻的香料旁的地方是有是无,可她要做的事儿放眼整个京城内,出了百香楼能替她守住,恐怕便再也没有第二家铺子了。
余司夏自然是知道这个,是以方才这才会将此事儿如实说给顾长歌听。
“顾姑娘放心,只要事情能办成,我自然是不会亏待顾姑娘的,要多少银子,顾姑娘你尽管开口便是。”余司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开口向她道了句。
闻言,顾长歌也满意的笑了笑,只低头思良了一瞬,而后这才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内,片刻功夫便又取出了一个小匣子出来。
“余姑娘请看,这是蚀骨香。”说着,顾长歌将那小匣子轻轻打了开,顿时便扑面传来一阵香气。
那香气闻着很是舒心,叫人禁不住地想要去吸,禁不住的心痒痒,只片刻却又觉着像是一群蚂蚁在骨头上爬过一般。
余司夏轻轻皱了皱眉,而后这才又抬头看向了顾长歌:“有何功效?”
将那小匣子重新关了住,顾长歌才又勾了勾唇:“将此香点在屋中,闻过此香之人便会有万蚁爬过白骨之感,且闻过此香后会有依赖,日日都会想着此香,直至肌肤被挠烂流血死亡之际,才会得到解脱。”
她说这番话时语气里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这话狠毒至极,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件儿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儿,与她那冷傲的外表截然不同,在座的几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白竹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顾长歌,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这般相较起来,余司夏与自家小姐还是要差上许多。
“可有解药?”又有些顾虑的开口问了句,余司夏话里已经微微有了动容的意味。
摇了摇头,顾长歌道:“余姑娘放心,这香是我亲自调的,解药也只有我有,余姑娘点上这香时将这丹药事先服下,这香料对余姑娘你便不会起作用。”
道尽,顾长歌又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推放到了她面前。
咬了咬牙,余司夏这才开口:“顾姑娘且开个口,这香价格多少?”
闻言,顾长歌抿了抿唇,而后将手伸出平摊,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比做“五”的手势。
见势,余司夏便要伸手去解腰间的荷包,却不想还未来得及将那荷包取下,便听顾长歌开口:“五百两。”
“什么!”略微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余司夏面上以及眼中皆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过是一小匣香料而已,何以要用到这么高的价格。
“顾姑娘莫要同我说笑,不过是一小匣香料而已,为何要用五百两这般多?”语气里多了丝不悦,余司夏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阴沉。
她本就是商人出身,对此事更是比较敏感,也最是斤斤计较的,最是不愿意吃亏,叫她付五百两去买一匣香料,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见势,顾长歌倒也没有说旁的,只耸了耸肩,而后便将桌上的香料同那小罐子收了回来:“余姑娘既然不同意,那这件儿生意自然也是不用做了,余姑娘请回,也请余姑娘放心,今日一事在下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是了,她不会说,可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京城中的人有多长舌她是知晓的,能真正守住一件事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余司夏若是去了旁处,只怕再过几日整个京城那便会将此事传遍了。
这个险,余司夏自然是不愿意去冒的。
低头思量了片刻,余司夏还是又放柔了语气开口:“顾姑娘,这价格可否另行商议?五百两未免也忒多了些。”
“怎么会?余姑娘如今嫁入了赵府,自是赵府当家作主的主母,又怎么会连区区五百两都拿不出来?”顾长歌开口,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没得商量,不过同时却也是提醒了余司夏。
是了,虽然赵江辛待她态度这般差,可平日里穿着用着的却是没有委屈过她,且赵江辛平日里甚少过目府中的帐本,这五百两银子从赵府出也不是不可行的。
抬头对上了顾长歌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余司夏自也是反应了过来,方才顾长歌并非是无心之提,反而是有意提醒她此事的,如此赵府不仅丢了人还丢了五百两银子。
这一招倒着实是狠,高,着实是高!
“顾姑娘所言既是,只我现下身上并未带多余的银子,今日这箱料怕是取不走了,明日午后我便派人送来银票,还请顾姑娘彼时一定要在此处等待。”她说着,面上不再似方才的忧愁恨意,全然是明媚的笑意。
若不是知晓余司夏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白竹定是会认为她这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善良。
“这是自然。”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顾长歌便又侧身向白竹开口:“白竹,送余姑娘出去。”
“是。”轻轻点了点头,白竹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余司夏,而后随着她一同出了长香思外。
待余司夏走后,顾长歌面上的笑意才消失了去,轻轻抿了口茶,便见白竹一脸惑色的走了进来:“小姐,您为何要帮余姑娘?”
“我不是帮她,我是在做生意,她出银子我出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她轻声开口,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白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再开口去问其他的。她的意思并不是问此事,而是想知晓为何顾长歌要开口提醒余司夏赵府一事,只瞧着她也不是很想开口去说的样子,白竹还是作罢了去。
看着窗外少有的几个人来往,顾长歌思绪早已飞到了天外,脑中想着的皆是那会子余司夏所说的话,而后又不由得苦涩一笑。
上一世,在她还是厨师时,顾长歌也曾有过一段儿同余司夏很是相像的经历。
她自以为嫁给了爱情,嫁给了自己一直爱着的青梅竹马,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被利用的那个,这一骗便是二十多年。
因为那个人,顾长歌连最疼他的爷爷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却不想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场笑话。
她几度寻死,只都未成功,最后被师傅救下,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杀手,同时,也将过往几十年的情情爱爱一同埋葬了起来,自也是将心中那一份感情永远封存了住。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因为旁人所动容动心,却不想在这里又遇到了小怜阿瑶几人,慢慢将她那冰冻着的心感化,让她重新体验到了亲情。
还有君泽,让她重新明白爱一个人是何感受。
想到君泽,顾长歌又不免一阵儿烦心,那日在沈府时候的一幕又萦绕在了脑海,只觉着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顾长歌这才起身想要转身坐到先前的位置,却不想还未来得及迈步,一只飞镖变从窗内飞了进来,与顾长歌擦面而过,最后直直的刺在了墙上。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顾长歌打量了打量窗外,却是并未看见什么可疑之人,一时不免又有些疑惑这飞镖是何人飞进的。
不过她也知晓,那人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否则方才她在窗边发愣这么久,那人自是有很多机会动手的,为何要选在她起身离开始才动手。
且那人功夫似是不低,若是真想伤她,方才那飞镖定是不会故意打歪。
这么想着,顾长歌又有些好奇的朝着那飞镖看了去,而后这才上千伸手将那飞镖抽了出来,果然看到飞镖上还存有一张字条。
“今日午后,我在悦来客栈等你。”
字条上仅有这一句话,顾长歌却又皱了皱眉心,将那纸条收了起来,而后又细细打量着那飞镖,只看了许久都未看出那飞镖是哪家镖局出的。
瞧着那飞镖做工倒是精致,刀刃更是锋利无比,想来应当是专门定做的,这般想要从这飞镖确定出来人的身份只怕是有些难了。
只她还有一点不明白,这人若是想要拜托她杀人,为何要选在悦来客栈那边显眼的地方,毕竟她这长香思开了这么久,接过的命单也有不少,选在这般喧闹的地方的这还是她第一个见。
白竹有些在意的看了眼顾长歌,思考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小姐,可是又要出去?”
“嗯。”轻声应了句,顾长歌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眼中之色有些担忧,只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不必跟着了,在这等我回来便是。”
话落,未等白竹再开口,顾长歌便带着披风转身出了长香思,待她走后,阿瑶几人这才进了里屋,见白竹神色有异,开口问了句:“怎的了?方才余姑娘同小姐谈什么了?”
白竹随意应了句,原是想开口应对几句,只阿瑶仍是不依不饶的开口,无奈只好将方才余司夏开口所说的同几人讲了一遍。
阿瑶最是爱替旁人打抱不平,听完当即便一副愤愤的模样拍桌而起“这也太过分了,从前怎的未瞧出来那赵公子是这种人,可怜了余姑娘一番深情,竟被这般辜负。”
见她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一旁的几人都抿唇笑了笑,那伙计模样的男子开口笑道:“若是能被你这种蠢蛋轻易瞧出来,那余姑娘也不会上当了。”
听他这般说,众人一齐哄笑了起来。
阿瑶眯了眯眸子,而后上前揪住了那伙计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什么?你最近是越发胆大了柱子,竟敢这般说我。”
闻言,那叫柱子的伙计连连唉声求饶:“哎哟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快些松手吧,这耳朵越揪越大,日后要讨不到夫人了。”
一旁的小怜见势笑的腰都弯了去,朝着边上看热闹的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玩笑着开口:“无妨,若是日后娶不到娘子,便叫阿瑶去当就是了。”
她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一旁的柱子听后面上顿时便红了去,似是有些期待地看向了阿瑶。
见势,阿瑶只松开了揪着柱子耳朵的手,转头瞪了一眼小怜:“瞎说什么呢?”
小怜抿唇笑了笑,倒也没有跟她再去争论什么,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柱子,而后这才似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的点了点头。
白竹倒是没有心思去与她们打闹,只有些忧愁的看了一眼一旁桌上的小匣,而后这才瘫坐到了一旁,一副忧心的模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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