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爱如尘埃

第162章 爱如尘埃

见势，余司夏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着实太过激动，一旁随着她来的那丫鬟上前轻轻拍了拍余司夏的肩膀，她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瞧着她这般模样，顾长歌又垂了垂眸子，心中又有了些许猜测，看来方才她想的不错，余司夏这些日子只怕过的不是很好。

“余姑娘有何事不如慢慢说，白竹，去为余姑娘倒杯茶过来。”顾长歌笑着开口，语气也放慢了许多，白竹闻言轻声应了句，而后这才上前将方才小怜泡好的茶为余司夏倒了一杯过来，轻轻递给了她。

向着白竹道了谢，余司夏却是并未去喝那茶，只低着头，双手将那茶杯紧紧地握着，死死咬住下唇，却是许久都未再开口。

顾长歌倒也不急，仍旧是先前那副模样坐在一旁，面含笑意的看着余司夏的一举一动，双手把玩着手腕间的玉镯。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几人谁都没有开口，香炉內点着的香还在缓缓燃着，那味道自也是极其沁人心扉的。

许是因为那香的缘故，余司夏只觉着整个人都安定了许多，心中的焦躁之意也减少了不少。

深吸了口气，余司夏这才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她这才缓缓开口:“顾姑娘，实不相瞒，自从我嫁进赵府，江辛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说到这里，余司夏又多了一丝委屈。

顾长歌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余司夏这才又继而开口，将这些日子在府里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待将这些话都道尽时，她已然是泣不成声，一旁的丫鬟见势也有些心疼，上前为她擦尽了面上的泪，而后这才又在她耳边低声安慰了几句什么。

原来，自从余司夏嫁去赵府后，赵江辛便不似从前那般对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愈来愈差，尤其是赵江辛常常夜不归宿，余司夏问起时，赵江辛也总是草草敷衍了事。

如此一来，余司夏自然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便派人偷偷跟着他，却不想见赵江辛进了百花楼内喝酒，一去便是一夜。

原是余司夏以为赵江辛只是那几日心情不好，去放松放松也是不错的，待他想通了，二人之间定是会恢复到先前那般模样。

却不想，不仅没有，赵江辛反而还愈来愈变本加厉，一整个月见到他的次数用手数都数的尽，且余司夏问起此事时赵江辛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有一次竟然还动手打了她。

余司夏虽是平日里肚量大了些，可到底也是余老爷捧在手心儿里宠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且对方还是自己最爱的人，当即便要叫人收拾行李回府。

赵江辛见势便又急了，只告诉她自己是因为这些日子累着了，日日心中烦躁，因为怕伤着了她，这才去百花楼解闷，并且保证日后绝对再也不会这样做，只求她不要回府，不要离开自己。

她一向心软，尤其是对赵江辛，更是一下都狠不起来，被他这般一说还是松下了口，没有回府去，自然也没有将这一事告诉旁人，唯一知道此事的便只有今日随她一同来的那丫鬟。

因为她知道，若是这事儿一旦传到京城去，对赵家对赵江辛的打击定是会不小，她那般爱着赵江辛，自然是不肯这样做的。

况且她也知道，若是她将此事传到了京城中，往后同赵江辛的关系定是会愈来愈差，甚至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刚开始的几日赵江辛的确有所改变，甚至比从前对她还要疼爱，可不过也只有那几日而已。

后来赵江辛便又成了那副模样，她问起时也只对她拳打脚踢，还叫人禁了她的足，日日在房外看着，生怕她将此事告诉给余老爷。

这几日她向赵江辛保证，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这样这事儿说出去，赵江辛这才对她管的松了些，今日她趁着府里的下人不注意，带着丫鬟来了长香思。

至于她为什么不肯回余府，到底还是因为不想让余老爷为此事担心。

余老爷对她向来疼爱有加，这门儿亲事也是余老爷亲自同意的，若是叫余老爷知晓她在赵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定是会气坏身子，也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愧疚，她不想让余老爷为自己担心。

况且，赵江辛那般过分的对她，她若是不亲自还回去，岂不是有愧于他。

这般想着，余司夏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毒之意，更多的却还是无奈与凄凉。

白竹虽是对她的经历有些同情，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对顾长歌也是愈发敬佩。

虽然她这一生并未有爱过旁人，可却也知道情之一字有多难熬。先前君泽方才回京后对顾长歌如何她是清楚的，顾长歌对君泽用情多深她也是清楚的。

可偏偏顾长歌却没有因为那事儿而一蹶不振，仍是像先前那般的过着日子，而这般对比起来，余司夏实在是有些不理智了。

只白竹不能体会到余司夏现在的心情，顾长歌却是懂得，因为在她还未来到这里时，余司夏这种心情，她是体验过的。

那种无力，绝望，凄惨，怨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着可笑至极，只想到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段儿时间的，顾长歌心中又泛起一丝酸涩，对余司夏的同情与理解也就更多。

一个女人若是在爱情里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那便是注定会受伤的。

毕竟若是连自己都将自己看为尘埃，又会有谁再去高看她？而余司夏便正是这般。

不过这事儿是她的家事，虽然她对余司夏很是同情，可若是余司夏以这个理由让她杀了赵江辛，顾长歌自然也是不会帮她的。

没有开口，顾长歌依旧保持着先前的那般姿态坐着，时而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面上不含一丝情绪，虽是笑着的，可那笑看在眼里却是有些叫人心中发寒。

余司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眉头轻轻的蹙了蹙，却还是没有说旁的，又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这些天她哭的太多了，以至于现下她的泪都流干了，虽是心中很委屈，眼中也似是有一丝灼热的感觉，可却是迟迟不见落下泪来。

“不知余姑娘今日来，是有何事求我。”见她许久没有开口，顾长歌这才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到一旁，开口问了句。

她这话里同先前一样，说的极柔极缓，余司夏微微怔了一瞬，有些错愕的抬眸看了看她，在对上她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时，整个人的身子僵了住。

那是一双很明亮莹润又清澈的眸子，看不出有一丝杂质，那双眸子轻轻弯着，眼中也都是笑意，只是不知道为何，余司夏总觉着自己与面前的这个女子相隔了很远。

她自认为她的这番经历凡是旁人听了无一人可以不动容，可偏偏面前的女子却仍是先前那般的模样，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她的情绪一般。

只她未察觉到，一旁的白竹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小姐在方才开口说那句话时，语气里多了一丝平日里甚少见的苦涩。

有些在意的侧头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女子，白竹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而后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顾长歌身上实在是含着太多秘密了，叫人好奇，却又不敢靠近，白竹在她身边儿这些年来自然也是能察觉到的，譬如调香与她身上的武功。

依她从前打听到顾长歌的消息，顾长歌一直以来都是被遗忘在这个府里的，自然是未曾有人教过她什么，可偏偏这些东西她都会，不仅会，比旁人做的还要好，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帕子，余司夏这才深吸了口气，道:“顾姑娘，我想要一种香料，一种不易叫人察觉，却又可以叫人生不如死的香料。”她说这话时，眼中又闪过一丝恨意，面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扭曲。

一旁随着她来的那丫鬟似是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的看了余司夏一眼，而后又匆匆地低下了头，瞧着似是有些惶恐的模样。

这倒也怨不得她，毕竟她在余司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平日里甚少见过余司夏有这般狠毒的一面儿，更也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话是从面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白竹也有些意想不到，颇为意外的撇了一眼余司夏，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她也觉着有些好笑。

方才这余司夏口口声声的强调自己有多么爱赵江辛，口口声声的重复着自己在赵府受了多少委屈，最后还不是要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要杀了赵江辛，且还是用这般狠毒的手段。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今日她倒是见识到了。

不同于一旁的二人，顾长歌面上的表情仍是没有变过，眼中始终平静的如同一湖深谭，叫人捉摸不透，更想不通她现在心中是如何想的。

顾长歌对这个结果自然不意外了，从方才余司夏的话里她便可以听出余司夏对赵江辛的恨意，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也是最毒的，从前她有多爱赵江辛，现下便有多恨他。

不过正如她方才所说，这是她的家事，余司夏想做出何种选择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商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与利益便是，而这香料……她自然是有的。

只平日里来她这里的女子都是求一些普通的脂粉，再者便是直接要她杀人，是以这香料她便一直未公布于众，既然余司夏想要，那就要看余司夏给出的条件或是利益足不足以让顾长歌动心。

“这香料我自然是有的，只是余姑娘，既然你今日来寻了我，想来我平日里所做的事你也都清楚。”没有多加隐瞒，顾长歌直接开口对着她道。

至于她平日里所做的事是何事，自然是指杀人了，想来这也是为何余司夏会选择她的原因。

她常年跟着余老爷跑江湖，对江湖的规矩自然也是清楚些的，杀手除了杀人，还有另一件儿要做的事儿，那便是保密。

若是杀手无意将将雇主的信息透漏出去，那是自诛的罪行，是以无论如何，杀手都是不会将雇主的消息说出去一个字，否则便是不足以成为是一个杀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