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红梅

第191章 红梅

点了点头表示会意，顾长歌二人又朝着红梅的方向看了眼，红梅依然是先前的那般模样，似是现下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管家面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只朝着红梅的方向瞥了眼，而后还是没有说别的。

顾长歌却是觉着有些意外，原先她听管家提起红梅同红络在一处住着，还当姐妹二人的关系定是不会差，现下看来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

“二位，府里的下人都在这里了。”见二人都没有再开口，管家朝着顾长歌开口道了句，而后又朝着众人的方向看了眼，重重的叹了口气，瞧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十多年前他方才来京城时，因为年纪较大，身子又不硬朗在这京城中并寻不到什么差事儿去干，若不是那时进了美人阁打点，只怕是会饿死在这京城里。

是以管家这些年来对红络当时肯收留他一直很是感激，虽然二人平日里说话的时间并不多，只管家也知道，红络性子并不坏，对他自然也是极好的。

如此，管家一直以来也是将红梅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那般看待，事事也都以她为主，他本就已经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世上可以说是只剩了她一个亲身。

却是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连红络也出了事儿。

这般想着，管家心中又有些苦涩，伸手抹了抹面上的泪，却仍是止不住留下来的泪水，只好转过身不再看众人，肩膀却是因为难过微微抖着。

众人见势，心中不禁也有些复杂，她们有很多都是自打美人阁起手时便跟着红络的，时间最短的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一年多了，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自然都是不好受的，纷纷低声抽泣着。

一时不太好开口，二人对视一眼，顾长歌这才轻轻咳了咳，上前开口：“各位，我们知晓你们心中现下定是不好受，只现下更重要的是要揪出幕后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押入大牢还掌柜的一个清白。”

“所以，接下来我们二人问的，还请诸位能如实回答，将你们所知晓的全都告诉给我们。”道尽，顾长歌又扫了一眼众人，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目光在红络身上多停留了一刻。

石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也下意识的朝着红梅看了眼，红梅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二人的目光，抬头朝着二人看了眼，却仍是先前的表情，除此之外，二人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悲伤亦或者心虚的神色。

在心中默默地摇了摇头，顾长歌这才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倒不是她将人心想的险恶，想怀疑红梅如何，只红梅的反应在众人当中实在是有些异常。

不论如何，自己的亲妹妹出了事儿总归是该有些难过的，偏偏红梅却是这般淡定从容，实在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二位，二位一定要揪出凶手，为我家掌柜的报仇才是啊！可怜我家掌柜的如今才不过花信之年，竟然就这般……”一女子开口，说到这里，她声音已经极其哽咽了，捂着嘴低头轻轻抽泣着。

一旁的几人见势，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在她耳边儿低声安慰了几句，那女子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些许。

顾长歌倒是认得那女子，便是方才她们进府时在红络房外同管家搭话的那女子，想来应当是红络的贴身婢女了，这也难怪对红络这般上心。

“你叫什么名字？”挑了挑眉，顾长歌开口问了句，而后上上下下将那女子打量了一遍。

那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儿普通的素白色的绣花罗衫，衣服上用深棕色的丝线绣成了一道道枝干，而后又用了绯红的丝线在那枝干上点缀了些桃花，倒是为这平淡简单的素白色添了些趣味。

裙摆上面也有些绯红色丝线小花儿，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微微颤动摇晃着，连带着裙摆上的小花儿也似是被风吹动着摇曳一般，倒是极美的。

不过虽然她身上衣裳的花样儿较好，但身上穿着的布料倒是普通的亚麻布，并不算得上出众。

长发现下盘在了脑上，并未有太多的装饰品，仅有几支同衣裳上一样颜色的花儿朵发簪在两侧戴着，耳上戴着的也是很普通的桃花耳坠，瞧着也都是很普通的手势，倒是同她的身份很合。

不过吸引顾长歌的却是她右手上戴着的镯子，虽然她似是在刻意遮掩着，只在方才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时还是露出了一瞬。

虽然顾长歌并不太懂首饰，只到底在这府里呆了也有五六年，平日里见到的用过的大多都是上好的首饰，自然也是要懂一些的。

那婢女手上的镯子瞧着甚是通透，一眼便能看出是用极好的玉制成的，瞧着她身上的打扮这般普通，手上的那个镯子自然是有些突兀了。

想了片刻，顾长歌只摇了摇头，想着许是红络平日里疼这丫鬟，赏给她了些首饰也不一定，毕竟从前顾长歌赏给小怜几人的东西也不少。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为晓晓。”闻言，晓晓又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低声回了一句，眼角还残留着些泪。

顾长歌点了点头，将目光从她手上的镯子收了回来，又开口:“你跟着掌柜的可有几年了？”

“已经有十二年了，是从美人阁方才开张便到阁里打下手的，后来掌柜的请了其他伙计去美人阁方差打杂，奴婢便一直跟在掌柜的身边伺候了。”她低声回着，语气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被二人的气势吓到了还是因为心中难过。

一旁的管家闻言，转身朝着顾长歌看了眼，见她似是怀疑晓晓，开口道了句:“姑娘，晓晓平日里同掌柜的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断然不可能是她。”

点了点头，顾长歌表示自己明白，只想着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揉了揉太阳穴，她这才重新看向其他人:“你们这几日在府里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听她这么问，众人一起摇了摇头，晓晓又开口回道:“我家小姐在京城中并未与旁人有过什么交情，平日里也不会有外人来这府中。”

“不会有外人来？”低声喃喃了一句，顾长歌又低头陷入了沉思，这般说来，在那胭脂内动手的便极有可能是府里人了。

可除了管家同晓晓，府里的下人还有几十个，虽然算不得多，可要从这几十个人中查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确实是有些难啊。

转身朝着院儿里研制胭脂的工具看了眼，顾长歌眯了眯眸子，猛的开口问:“除了在院儿内晒花草磨粉，掌柜的可还有在旁的地方研制胭脂？”

“有的，在宅子最南边儿的那几间屋子里，平日里掌柜的都是在那里制胭脂的。”晓晓又回了句，而后朝着她所说的那屋子的方向指的去。

宅子里的杂物并不算多，顾长歌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去，便能看到她所说的那几间屋子了。

屋外还摆着一些胭脂的罐子同晒干的花瓣儿，想来是红络原先准备好，打算这两日用的。

“那屋子你们平日里可能进去？”将鬓边儿遮着眼睛的碎发理了理，顾长歌又开口问了句。

晓晓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倒是可以进去的，不过平日里掌柜的做这些胭脂都是独自一人，只有在装罐时才会叫我们帮忙，我们平日里自也是不会随便儿去那屋子里的。”

这么一听，顾长歌又有些头疼，如此便是说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随意进出那几间屋子，且任何一个人都能接触调好的胭脂了？

扶了扶额，顾长歌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在这里的众人，瞧着每个人都似是凶手，每个人却又不是凶手。

石风盯着一旁的花瓣儿看了许久，冷不伶仃的开口问了一句，倒是将一旁有些犯愁的顾长歌骇了一跳:“这些花瓣儿都是从何处摘来的？”

打了个激灵，顾长歌朝着石风看了眼，而后这才猛地拍了拍头，是啊，她怎的将这个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那虞美人的毒是不慎被红络搞错加入胭脂的还是旁人故意为之的。

“掌柜的平日里摘花瓣儿的地方就在宅子里的花园内，二位随着我来。”管家见二人问起这个，在一旁识相的开口，而后转身朝着西边儿的方向走了去。

见势，二人朝着一旁的晓晓众人点了点头，又留意了留意红梅的动静，见她仍是先前那副模样，只在心中暗叫古怪，而后这才跟着管家朝花园走了去。

还未进到花园内，二人便闻到一股花香味儿，待进了花园儿内，二人不由得惊了一惊。

花园内自是种着许多花儿的，只是除了现下这个时节开着的花，居然还有春日里的花儿盛开着，不过从前顾长歌在府中时也知晓王氏有旁的发子将这些花儿栽培好，倒也不太意外。

“这花园里平日有何人可以进来？”转身朝着一旁的管家问了句，顾长歌又四下里张望着花园内。

管家看着周围的花儿，想到平日里红络都是来这里采花，一时又不由得有些触景生情，只觉着眼中有些灼灼的发热，眼瞧着便要落下泪来，却又听到顾长歌的问题。

连忙抹了抹眼睛，管家这才叹了口气回道:“掌柜的平日里没什么闲下的时间打点花园儿，是以平日里为花浇水这些杂事儿都是交给府里花匠去做的，偶尔晓晓姑娘也会替掌柜的来检查检查花儿的情况。”

顿了顿，管家侧着头想了想，继而开口:“对了，红梅姑娘倒很是喜欢在这花园里走动，只掌柜的也都知晓，算是默认了她可以随意进出。”

听她又提起红梅，顾长歌眉间皱的愈发紧了些，闭目想了想，这才开口问:“管家，敢问，红梅姑娘平日里同掌柜的二人交情如何？”

摆了摆手，管家叹了口气:“甭提了，这二位都不是喜欢说话的性子，我家小姐倒还随和一些，那红梅姑娘性子却是古怪的很，平日里喜怒无常，时而却又像个木头人一般，似是没有感情。”

“二人可有吵过架？”连忙又开口，顾长歌面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皱眉想了想，管家点了点头，回道:“有过，不过因为二人平日里互相不搭理，是以很少吵架，不过自从上一次二人闹过后，我似乎已经是很久未见过二人搭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