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疑心

第198章 疑心

见势，在场的众下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在这府中除了老夫人，就连大夫人对老爷都是恭恭敬敬的，大小姐居然敢直接唤老爷顾将军，不用想他们也知晓，老爷定是要动怒了。

果然，下一刻，顾将军便气喘吁吁的瞪着顾长歌，指向她的手不停抖着：“反了你了，反了你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只觉着他这话甚是好笑，顾长歌在众人面前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开口：“原来在顾将军心中是还将我这个嫡长女当做女儿看待的。”

她这话说的虽然绝情了些，可却是实话，在场的下人闻言，对顾长歌也有些同情。

凡是在府里待过一段儿时间的下人都知晓，顾长歌同老爷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好，再说句不好听的，自己老爷若是以父亲的身份面对大小姐，的确是称不上够格，这也难怪大小姐心里有怨气。

被她这句话堵得一时不知晓该如何开口，顾将军只张了张嘴，呼吸也是愈发的急促，早已经是气的满脸通红。

其实这些年来他心中自然也是觉着对不起顾长歌，毕竟那些肮脏的事儿是杨氏做出的，同顾长歌的确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只是每次想起从前府里下人的话，顾将军心中还是有些隔阂，那便是顾长歌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杨氏同旁人的野种。

再加上顾长歌容貌生的同杨氏颇为相似，顾将军每次看到顾长歌都会想到杨氏从前做出的那些事儿，纵使那些事儿现在在他想起来已经有了许多破绽。

杨氏身为京城第一才女，性子又是颇为高傲清冷的，顾将军同她在一起这些年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些都不假。

更何况，杨氏是何般的聪慧，若真有什么情郎，怎么会这般轻易地便叫人发现，还是在她怀上身孕之后。

只顾将军当时一时脑热，并未多想旁的，一怒之下便叫人将杨氏关了禁闭，没有再去见过她，直到杨氏生下顾长歌再到后来去世，顾将军都没有前去看过杨氏。

因为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的确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若真是如此，到底是他负了杨氏，也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丝遗憾，是以他只能一直骗自己，骗自己他想的是正确的。

当初他没有直接下了休书，还是想着保护杨氏的名声清白的，这也证明了顾将军是足够爱着杨氏的，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只爱一个人有多深，被背叛之后恨她有多深的道理顾将军自然也是懂的。

一直以来他都不肯原谅杨氏，便是因为他足够爱杨氏，同待王氏的感情不同，对杨氏，顾将军是真心喜欢。

看着他这般模样，顾长歌眼中仍是不起涟漪，用一种几近淡漠的神情看着他，因为对她而言，顾将军不论是意义还是内心中，都不是她的父亲，顾长歌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儿而心伤。

一旁的王氏见势，也顾不得心中的想法，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将军，又对着顾长歌道：“长歌，快别叫你父亲动气了，有些话还是要好好说的。”

“怎么，大夫人的意思也是认为长歌今日前去报官一事儿做错了？”挑了挑眉，顾长歌开口。

王氏一时噎了住，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现下她是答什么都不对，只能保持着沉默，只看在旁人眼里却是默认了顾长歌的话。

又闻顾长歌继续道：“大夫人，今儿个这事儿是出在我院儿里，若是在其他几个姐妹院儿里，不知道大夫人是否还是会这般认为，况且这次后院儿失窃，想必大夫人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直接说出了王氏心中最担心的话，有些在意的朝着一旁的顾将军瞥了眼，王氏一时也不知晓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下人注意的却都在顾长歌的第一句话上，是了，今儿个这事儿是因为出在了拂玉楼，若是在三小姐院儿里，大夫人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早在先前众人便怀疑王氏同顾长歌之间的关系并非平日里瞧着的那般，现下看着形势，想来确实是如他们想得那般。

顾将军自也是被顾长歌这话拉回了思绪，是了，这事儿出在后院儿，能将拂玉楼闹成那般模样想来动静自然不小，王氏又怎么会不知道？

且顾长歌不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若是王氏平日里待顾长歌真的像是自己看到的那般，顾长歌现下又怎么会对她这般针锋相对，只怕自己身边儿的这个大夫人也着实是不简单的。

见顾将军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怀疑之色，王氏一时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慌乱，连忙便要开口解释，顾长歌却是没有那个闲心思再留在这里看王氏装无辜了。

只摆了摆手，顾长歌便又开口:“父亲既然不想让石捕快去贴那公告，便叫那贼人来我院儿里向我道歉，我满意了，便去向石捕快撤案。”

“若是父亲选择包庇那贼人，长歌也无法字，只父亲要知晓，若是这贼人不落网，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与其到时候被人揪出来难堪，倒不如现在想通。”

话落，顾长歌没有再去多看众人，转身便离开了此处，朝着拂玉楼走了去。

李季璇在一旁站着，早已被气得嘴唇发白全身颤抖，从方才顾长歌与顾将军争吵时李季璇便已经察觉到了，顾长歌周身的气势同多年前没有丝毫相同，她心中竟是升起了一丝畏惧。

只这丝畏惧在听到顾长歌唤她贼人同要她前去道歉时便又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怒意。

顾长歌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要她道歉，当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正想开口，便又听到顾将军几近吼出来的声音:“你们几个都给我到书房来！”说罢，顾将军便甩开了王氏扶着自己的手，转身便要朝着书房走去，在看到卫氏时，他的步子又顿了顿，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去。

一看这形势，下人们心中自然是明白了些许，看来这后院儿里是要变天了，如今的大夫人在老爷面前自是不如这位出身低贱的四夫人得脸。

他们在府里当差了这么多年，见风使舵更是“出神入化”，纷纷在心中盘算着日后得多去讨好讨好四夫人，只从前给过四夫人脸色看的自然也又暗自心慌了一次。

眼中含着笑意地朝着王氏看了眼，卫氏又朝着她轻轻行了一礼，而后便由晴儿扶着回了自己院儿里。

咬了咬牙，王氏也不敢耽误，连忙便朝着书房走了去，顾燕从前自也是没有看到过自己哥哥动这么大的怒气，虽然心中因为王氏吃瘪偷着乐，却也不由得为李季璇捏了把冷汗。

瞧着顾将军这次是真真儿的动了气了，偏偏自己女儿的性子又是个不懂见好就收的，要她去向顾长歌道歉只怕是有些难的了。

要是激怒了顾将军，她们母女二人日后如何在这顾府里常住下去？

叹了口气，顾燕却也是不敢耽误的，见李季璇有些不情愿，只好拉着她进了书房。

书房内已经点上了灯，王氏同顾婉夏在一旁站着，顾将军则是面色铁青的坐在书桌前，屋内气氛压抑的很。

见顾燕母女二人进了书房内，顾将军当时便吼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然还学会做贼了，如今惊动了衙门，若是顾长歌不肯撤案，你们便都给我去衙门里待着！”

李季璇也是从未见过顾将军对自己这般大吼大叫的，且说出来的话还是这般不留情面，一时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竟是吓得快要哭了去。

顾燕转了转眼珠，而后这才带着哭腔开口:“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季璇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又怎么会去做贼，难不成哥哥你便忍心看着季璇被人带走？”

闻言，一旁的顾婉夏只冷冷笑的一声，却还是没有开口，只在一旁站着看着顾燕这般出神入化的演技，眼中满是嘲讽。

李季璇却很是会看形势的，当即便也哭着开口:“舅舅，你莫要责怪母亲，璇儿知错了，璇儿这便去向大表姐认错。”话落，李季璇便哭着跑出了书房。

看着她的背影，顾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虽待顾长歌有些刻薄，可到底是习武之人，也自认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并未做过什么阴险之事儿，也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亲人莫要走上弯路。

如今瞧着这顾燕母女二人竟是这般的不知羞耻，被人说做是贼还是这般不知悔改！

只到底是他的亲妹妹亲侄女儿，顾将军也不好对几人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只叫她好好细想，而后便让她回了自己房间内。

王氏心中自然是忐忑的，好在顾婉夏也在一旁，无论如何顾婉夏总归是会为她这个做母亲的说上几句话的，且王氏心中也很清楚，顾将军对顾婉夏的疼爱是真，无论如何，总归是会看在顾婉夏的面子上不多加计较什么。

看着王氏小心翼翼的模样，顾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知晓自己方才是一时冲动，这才对王氏发火，到底是陪在自己身边儿几十年的人了，王氏如何自己心中怎么会不清楚？

并未再去问什么其他的话，顾将军便叫她回了自己院儿中，王氏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好在顾将军没有过多的怀疑她，这掌管后院儿的权利也还在她手中。

不过瞧着如今的形势，顾长歌倒是铁了心的要同他们作对，也在众人面前将这最后一张纸捅破了去。

如此，日后在这府里她也不必在意着众人是如何想的，顾长歌这个人心思实在是有些可怕，多留着她一天，对她同顾婉夏的威胁自然也是越大的。

只要除掉顾长歌，怕是还要费些力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