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见外
彼时,先前在顾府的事儿自已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紫萼府内,先前下的雪并未落到院儿内,顾清月将自己在京城那打探来的消息同卿罗讲了一通,时而抬头去偷窥卿罗的面色。
出乎意料的是,卿罗却不像先前那般浮躁,反而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面上瞧不出有一丝的变化,只握着茶杯的手却是紧紧捏了住,还是能看出她心中的怒意。
不知过了多久,卿罗这才重新将茶杯放到了石桌上,低头看了眼跪在一旁的顾清月:“这几日紧紧盯着顾府的情况,顾长歌的一举一动都务必告诉我。”
“是。”应了下来,顾清月便起身要出院。
只还未走两步,便又听到卿罗开口:“你可恨顾长歌?”
见她突然问起这个,顾清月自是有些不解的,待反应过来后,她这才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的开口:“恨,怎么会不恨!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若不是她,现在自己应该在景王妃的位子上享福,怎么会落得这样容貌尽毁,任人差遣的下场?
而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人,现在却在顾府悠然自在的生活,日后还要成为睿王妃,许是还有机会会坐上皇后的位置,而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的,她又如何会甘心将这一切拱手而让?
只这也不过是她认为的,天下女子这般之多,景王君烨自也不是一个专情长情之人,且先前顾清月是如何坐上景王妃这个位子的君烨自然也是明白的。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君烨肯娶她也不过是因为顾府的权与势,又如何会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这样一个女子。
见顾清月这幅模样,卿罗只轻轻勾了勾唇,一直以来顾清月倒不是没有想过对顾长歌下手,只都被卿罗以时机还未到这一缘由推了过去。
自然,顾清月也有自己私自去暗杀过顾长歌,譬如顾婉夏及笄礼那一日,原是以为已经要得手,却没想到最后顾长歌竟是一丝都未被伤到。
也正是那一次,顾清月这才察觉到了顾长歌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要凭她一己之力杀掉顾长歌,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能的,如此,便只能依附着卿罗了。
“过几日京中有一夜宴,若是不出意外,君泽同顾长歌只怕是会一同前去。”说到这里,卿罗顿了顿,而后从怀中掏出几支银针,又笑着抬头看向了她:“要如何做,你可清楚?”
没有想到卿罗居然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对顾长歌下手,顾清月先是有些意外,而后自是欣喜的,笑着从桌上取过了那几支银针:“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卿罗这才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如此,你便退下吧,我有些乏了。”
“是。”笑着应了下来,顾清月这才转身出了院儿里。
至于卿罗给顾清月的银针是何物,顾清月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许,只怕这银针上是沾了毒的。
从几年前顾清月失手那次卿罗便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了,顾清月所用弓箭上沾着的毒是她精心制出的。
就算是有人能制出解药,不在一个时辰内给顾长歌服下那也定是会命丧黄泉,可偏偏顾长歌最后确实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而那毒的解药自然也不是这么好便能制出的。
为了防止这次再失手,卿罗给顾清月的那几支银针上虽也是染了毒,却不似是普通的毒。
那毒会蛊惑人的心智,叫人内心中最恐惧的事重新浮现在脑海里,若是不能从那事儿中走出来,自是会形成心魔,日后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到时候,在众人眼里顾长歌自是如同一个疯子般的存在,一个疯子又是如何能做未来的睿王妃?
这般想着,卿罗嘴角又勾了勾,而后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看着前方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眼中神色则是透漏着无尽的危险。
顾府內,顾婉夏呆滞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李季璇则是有些神色慌乱的在她一旁坐着。
外头天色已黑,屋内现下只点着一盏不算明亮的纱灯,隐隐约约能看清楚屋内的情况,而屋内现下除了二人以外便再也没了旁人。
终于,还是李季璇先忍不住开口了:“三表姐,你腿上的伤可还痛?都是璇儿不好,没能为三表姐你讨回一个公道。”她这般说着,语气自是有些自责的。
虽然李季璇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端着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可在王氏母女二人面前却是向来乖巧的,待这个“温柔可人”的三表姐顾婉夏自然也是真心的,只可惜,却是被顾婉夏当做傻子的利用。
闻言,顾婉夏这才猛地回过了神儿,见她神色有些愧疚,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好妹妹,这事儿怎么能怪你,许是大姐姐并非是故意的,要怪,便怪我自己不小心罢。”
虽是话里说的这般善解人意,只顾婉夏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配上此刻的纤弱同眼中的泪水盈盈,自是十分动人的,哪怕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人,在这样的女子面前自也是要有几分动容的。
见势,李季璇登时也有些急了,只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偏偏睿王殿下还那般护着大表姐,竟然这样颠倒黑白是非,若不是大表姐,三表姐你又如何会摔倒?”
听她提到君泽,顾婉夏瞳孔猛地微缩,而后很快便闪过一丝妒意,每每想到今日君泽那般护着顾长歌,顾婉夏便恨不得上千将顾长歌撕烂了去。
明明不过是一个贱人所生之女,凭什么成为顾家的嫡长女,又是凭什么能嫁给君泽做睿王妃,她顾长歌不配!
只今日一事儿想来也已经传到了京城内,京中对君泽有意的女子不在少数,近几年来君泽又是功不可没,想嫁到睿王府的女子更是多之又多。
到时候,恐怕是不需要她动手,便有人日日夜夜想着要如何除掉顾长歌了。
李季璇却也是有些不安的,今日君泽那番话很显然是针对她同顾婉夏二人的。
虽是不知道顾长歌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叫君泽这般护着她,只若是君泽真真信了顾长歌那个贱人的话,想对付他们二人岂非不是易如反掌。
只瞧着顾婉夏似是并不担心此事儿,李季璇心中这才稍作平稳了些,只想起君泽那般护着顾长歌,心中自是不痛快的。
偏偏现在这个时候,她们还不好再对顾长歌下手,自那日后,李季璇对顾长歌便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畏惧之意,单单是看到顾长歌心中也有些害怕。
一连三日,原是还想着天放晴后地上的积雪能消散一些,却是并未想到这几日仍是雪天,地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化开便又覆上了一层,越堆越厚。
顾长歌这日却是起了个大早,朝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看了眼,她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瑶几人自也是听到了她这边儿有声响,匆匆忙忙地便起了身,摸着黑到了顾长歌屋内。
见顾长歌已经洗漱好了去,阿瑶几人自是有些疑惑,白竹上前去瞧了瞧她屋内的炉火,小怜同顾长歌则是为她梳妆。
“小姐今儿个怎的起的这么早?”小怜伸手为她顺着长发,还是开口问了句。
一旁的阿瑶闻言,点了点头,应着她的话开口:“是了,今儿个外头还下着雪,索性也没有什么事儿,小姐怎的不多睡会儿?”
摇了摇头,顾长歌并未回答二人的话,她最是爱赖床的,原先这般天气起床定也是要折腾好一会儿功夫,只因为昨日夜里衙门叫人给她带了封信,正是关于那有些古怪的案子一事儿的。
顾长歌自是十分在意这件案子的,是以心中难免也有些着急,总想着若是案子有新的进展也好,更是因为此事儿一夜都未睡好。
想着马车上路定是也不大好走,顾长歌干脆也未叫小怜二人去备马车,只取了一把大些的伞,裹了一件儿较厚的大氅便出了府内。
这件狐毛大氅是前些日子君泽叫人送来的,原是每到冬日里他身子变虚弱,这大氅也是为他专门儿做的,君泽却是也叫人替她做了一件儿。
因为白狐难捕,是以一件儿狐皮也要售到百两白银以上,瞧着这个季节自是愈发珍贵的,只怕这一件儿狐毛大氅便是要卖到上千两,君泽确实还特意为她送了一件过来。
暂且除去这其中的银两不说,这份儿情变是很珍贵的了。
顾长歌有时也会感到很庆幸,庆幸自己同君泽相识,庆幸会同君泽相知,也庆幸遇到了君泽这样美好的一个男子,总是事事以自己为先,无论做什么都会想着自己,实在可以说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北风如刀,漫天飞雪,毫不客气地朝着顾长歌吹打了去,只觉着面上被那些雪吹的生疼,顾长歌不由得将伞举的低了些,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只到底地上附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这班行走起来还是有些劳累,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称,顾长歌这才终于是到了衙门门口。
门口虽是并未有官兵守着,石风却是因为一早知晓了顾长歌今日清晨要来衙门,在门外等着她前来,待顾长歌到时,石风身上已经落了许多雪。
“怎的也不撑着把伞,我又不是不识得路,不必在这里等着我。”见他这般,顾长歌连忙开口道了句,而后这才收了手上的伞,同他一起朝着先前那一屋子走了去。
闻言,石风只是轻声笑了笑,相较于从前,石风如今瞧着倒是更憔悴了些,不过是几日未见,倒像是如隔几年一般的有了苍老之态,看来石风也很是在意这几日的这案子。
只想来也是,从发现第一起倪老板时到现下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家属那头定也是十分焦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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