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废棋

2024-03-08 作者: 拖延患者花狸
第105章 废棋

第105章 废棋

四五六月是盛夏最炎热的三个月,蚊蝇肆虐,蛇虫纵走,若是不及时驱蚊赶虫,夜晚难免要有一番罪受。

然而以白如画现在得处境,能吃上一顿不馊的饭菜都算是好了,就别提能不能拿去驱蚊虫的药了。说起来内务府那些人每每收了他们的银子都不会给他们办事,依旧是送些馊食过来。

若不是珍淑妃时不时塞些银子给他们用来周转,就他们身上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打点里外。

仙桃好几次都因为这些小事气得跳脚,想要去找内务府理论时都会被白如画拦下来,她道:“且就让他们去,何必和他们去争个脸红脖子粗的。”仙桃也只好吞下这口气,就此作罢。

后来内务府里的人见她们不出声也就越发的过分,月钱是一扣再扣,最后到她们手里的也就只剩几文钱,气得仙桃都要昏过去。

浑浑噩噩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到了五月这会,可以说是整个夏天最炎酷的一个月。夜里若是不打窗睡,第二天一早起来,必定是湿了衣裳。只是打窗睡还有一个坏处,那就是蚊蝇蛇虫都会顺着窗进到屋里。

五月十五那会,月亮又大又圆,挂在天上白如玉盘。皎洁的光从窗投进屋里,照着敬事轩颇为清冷。

因屋里蚊虫的原因,白如画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就听见有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后来她索性就不睡了,随手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直直往屋外走去。

院子里落着月光,石板透着洁白,时不时有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白如画踌躇几步,便在石凳上坐下。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白如画坐下好一阵,忽听有动静,原是一惊,后又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便悄悄有所放松。

“给你带了酒,我觉得你需要。”景逸不知从哪出现,将酒坛放在石桌上。

白如画转过身,见景逸站在她身后,她道:“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因前阵子景逸都是托宫里的人往她屋里送东西,极少出现在宫里,她便想景逸应不会再出现。

白如画拿起酒坛,念道:“醉忘愁?”她将酒封打开,一时酒香四溢,醇厚醉人。

“你觉得我需要这个?我能有什么愁?”白如画拿起酒坛灌下一大口,烈酒烧得她口舌发麻。

“愁苦是自己给的,譬如你对皇帝动了真情,他却这样待你。”景逸眯起眼,像是在审视她一样。

白如画怔在那里,将酒坛放下后道:“王爷虽不在宫中,却什么都通晓。”她没有否认,而是委婉的承认自己对皇帝动情一事。

这两个月的时间,让白如画消瘦许多,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蒙上一层皙白的光,衬得她温润如玉。

景逸看着白如画心中一怔,攥紧拳头捶在石桌上,嗓音低沉道:“他有什么好?叫你和她都对他动情?”

白如画轻轻道:“感情的事情若是我们都能够掌控得住,它就不会这么折磨人,这么让人身不由己了。”

她的声音就像一片飘浮的羽毛,任由着风吹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我原以为那不过是你糊弄他的话,没想竟是真的对他动情。”景逸的目光深远,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事到如今,我答应王爷的事,怕是做不了了,若是王爷想要我的命,我不会有半句怨言。”白如画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景逸苦笑道:“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他曾经是想要她的命,但若真的让他动手,他却下不去那个手,她与画儿太过相像。

“不是我要这样想,而是王爷曾做的事情不得不让我这样想。”她悠悠一句后,则有叹息声响起。

乾明宫烛火跳动,景玺原是召了惠妃侍寝,只是到了半夜,屋外传来藏海的声音,他便打发惠妃回去。

“正如皇上所料,今夜子时王爷到敬事轩找慎贵人谈话。”藏海立在一旁,向景玺禀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原来从白如画禁足起,藏海就一直在敬事轩盯着。

“他们说了什么?”景玺坐在床上,赤着身子,下身是一条明黄色的裤子。

藏海则是将他所听到的都告知景玺,后又沉吟道:“不过期间有一阵王爷与慎贵人在耳语,臣不知他们在谈些什么。”

景玺眼中有戾气闪过,只是一瞬又让他压下,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藏海退到屋外后,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更的更锣敲响后,景逸才离开,他离开前对白如画说道:“景玺自小便是个难以猜测的人,他情绪变化无常,多情多疑,你与他相处自是要小心。”

白如画点点头,道:“我自会当心,与王爷就此别过。”

“你既成了废棋,那我也只能将你弃掉。”景逸笑了笑,不再多说,便消失在夜幕中。

白如画转身准备回屋,却见仙桃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都看到了?”

“嗯。”仙桃本是起夜,想顺便到屋里看看她睡得如何,但没想到却撞上这一幕。

白如画正想着如何与她解释,只听仙桃道:“主子放心,奴婢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等天一亮,这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

“你都听到了?”白如画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仙桃摇摇头头,她只是远远瞧见那个人的背影,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她早些时候就听说,白如画被打入冷宫是因为与他人珠胎暗结,她原本还不信,以为那不过是她的计谋。但没曾想今日却撞见她与别人幽会,她本想悄悄走开,但哪知白如画偏偏就转过身。

于是她走也不是,立在哪里也不是。

白如画叹道:“夜也深了,回去睡吧。”

“主子,皇上怎么也是男人,他就是对您再喜欢也容忍不了您做这样的事情。”仙桃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白如画愣在那里,仙桃的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就是……就是您悄悄……悄悄见男子这件事情……”仙桃竟结巴起来,找了个较为委婉的说法来形容白如画幽会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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