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求情
铁大叔经历了生死,自然早就看透了。
他淡然笑笑,摇头拉住了铁大娘,温和道,“杨氏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历这么多,我想她也是该明白了,做人要善良没有错,可要看放在什么地方上。你万不该一再纵然那些人。初一很累,你们该体谅才是,不要让她再忧心。”
杨氏连连点头,抹去了眼泪,眼神了多了几分坚决,“我知道我这些年错了,也不想再劳烦初一,所以这些日子,都是在杨生家过着。以后也不想着回来了,只期盼我爹能尽快好起来,我愿意折寿十年。”
铁大娘与铁大叔都惊住了,相互看了眼,楼大启又闷着声道,“我也愿意折寿十年,哪怕晚年不得好死,愿意用这些来换我爹和我娘都可以活下去。”
“我算是听明白了,什么折寿十年,你们二人,今天过来,是想求初一回去救那个黄老太婆吧?她就活该。”铁大娘愤愤哼了一声,一肚子的火气。
铁大叔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你今个脾气有点爆了,这些都是初一的家事,你不要瞎参合了。大家都不要吵了,屋子里还在治病。”
几个人相识一眼,都闭了嘴。
屋内,初一早就听出了声,她放置下剪刀,面色依旧,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替杨老剃头发。
屋内里很静,没人敢说话。
开颅所用的刀子是特制的,锋利无比,立冬后的天有些冷,初一额头满满都是汗珠,敛容不住的用手巾替她擦拭。
血液一点点的渗透了掌心,消毒水伴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惊悚骇然。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天色黯淡了下来,黄昏将至,院子里的人都急成了一团。
铁头回来,也被堵在了门外,他见着楼大启,气不打一处来,被铁大娘拦住,才冷静了下来。
屋内,初一缝完了最后一针,锦泰用剪刀替她剪掉,又涂抹了药,两人一起包扎好了伤口。
敛容送来了热水,好几块手巾早就染成了红色。
瘸子在一旁清洗完那些工具,又泡进了消毒药汁里。
众人神色凝重,手术算是完成了,可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除了锦泰和初一,其他人并不知晓。
瘸子在屋内生了一些柴火,屋内瞬间温热了一些。
锦泰替杨老盖好被子,又把脉检查了一下,终于舒了一口气。
此刻,旁边立着的初一,终于耐不住,晕厥了过去。
瘸子吓坏了,连忙走过去,与锦泰一起扶起了初一,他焦急道,“锦泰,老大怎么了?杨老这个到底成功了吗?”
“她昨个淋雨了,有些发烧,开刀时间过长,她累晕了,你去熬些退烧的药。杨老,开刀很成功,什么时间醒来,还不确定。快了是明天,慢一点,怕是要过几日。你先去忙吧。”
瘸子松了一口气,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静的,锦泰打横抱起了初一离开了屋子,交代了敛容好生照顾杨老。
两人刚出门,院子里一直候着的人都围了过来。
“她怎么了?杨老呢?”
“她怎么晕了?”
“初一怎么了?”
锦泰嘘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吵,“她有些发烧,我先送她去休息。”
铁大娘跟着瘸子去熬药,杨氏也跟了过去。
房间里,床榻上的人面色泛红,不住的冒汗,她睡的极不安稳。
敛容送来了湿巾,他敷在了她额前,握着她的掌心,汗渍满满,手指还在颤着。
“昨天淋了雨,你倒是挨了这么久,没让我发现。都是我忽略了,手术很成功,相信很快杨老就会好起来。你的医术精进飞速,若是曲轩伯伯看到,一定很欣慰。”
敛容静静的望着沉睡中的初一,她温声道,“主子是敛容目前见过唯一一个医术惊人的女大夫。”
屋子里,许久静默之后,锦泰道,“去拿纸笔,昨个她的药方,一并拿过来,我写药方。”
“是。”
片刻之后,锦泰在案几上,将初一之前的药方审核了一次,划掉了一些,又再次斟酌了许久。
重写了一份,亲自去了库房,将带回来的药材,一一清点了一次,配好了药,交给了敛容去熬。
“这个药方,每日早晚服一次。”
“听闻瘸子提起,原来公子医术也厉害。初一姐姐很幸福,敛容这就去。”敛容点头离开了。
天色暗的厉害,锦泰始终陪在初一的床榻之前,不肯离去,瘸子送来了药,也是他亲自喂下。
药有些烫,他吹了许久,才给她喂下。
这一头刚忙完,锦泰又赶到了杨老的房间里,杨氏在一旁亲子喂药,铁大娘都守在一边。
他悄悄退出了房间,瘸子在一旁看着。
药服了之后,初一的烧渐渐退去,铁头在房间外走来走去,心焦如坟。
“铁头,你别晃了,天这么凉,你快去睡吧。有娘看着,不会有事的。”铁大娘心疼儿子,给他加了件衣裳。
铁头推着铁大娘进了屋子,急声道,“娘,您甭管我了,快去睡吧。您那么大年纪了,我这身子骨好着,我守着就行。”
“你这孩子.娘有多老啊?”铁大娘笑道。
“不老,不老,老大的医术好着呢,听说还可以研制保养的东西,倒是让她给您整个,您啊,一定比年轻时候还漂亮。”铁头爽朗笑笑,将铁大娘推进屋子里,便拉上了门。
楼大启在初一晕过去之后,进屋转了好几次,只是红着眼眶,什么话也没有说,又看了看杨老,最终还是回了琉璃村。
这一头,杨老算是度过危险了,可他的亲娘已经两只脚踏进了坟墓了。
郎中说了,熬不过明日,他有心有求于初一救救黄氏。
可初一手术完便晕了过去,指望她是不行了。
他心里悔恨不已,若是当时,不跟着陈氏他们一起举家去初一租的宅子里闹,或许就不会惹来这么多事情。
他一个人走在琉璃村的路上,风刺骨的寒,他穿的单薄,瑟缩着身子,凄楚悲怜。
琉璃村,楼家旧屋,窑洞里。
黄氏躺在一个旧床板上,铺着极薄的褥子,盖着单薄的一层棉被。
这些东西还都是村里的好心人,送来了一些。
守在一边的是陈氏,这会早就靠着那床板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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