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开颅术

第222章 开颅术

楼大启走了进来，旁边的烛火已经快烧尽了。

他忽然之间，眼眶就红了。

“娘，儿子不孝。”他跪倒在地上，趴在床板边，大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惊醒了一旁的陈氏，她猛的一看是楼大启，一时兴奋就锤头打了上去，“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看你老娘。你要是再不回来，她就进了墓里了。老楼家怎么尽是出了一个个没良心的，兄弟几个，没一个人管你老娘。”

“你还有脸回来，不是跟那个女人走了吗？不是说再不回来的吗？”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被那个女人勾了魂魄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两个兄弟实在太可恶了，娘在他们家住着，居然被赶出来了。说什么死也不能死在他们家。气死我了，我还跟柳二彩那女人打了一架。”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了事，咱儿子现在遇到难了，先是被人暴打了一顿，也不知道是谁，竟把人打成了那样。现在又被赌坊的人给扣住了。说是要用钱换人。我就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出事了。”陈氏哭闹了起来，骂骂咧咧。

楼大启听得烦躁极了，低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你叫我滚？你居然叫我滚，要不是我，娘早就死了。”陈氏哭声越来越大，惹来了周围的村民。

楼大启火了，推了一把陈氏，她跌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要不是你，我娘就不会落到这田地。我楼大启这辈子是窝囊没本事，低三下气。可我扪心自问，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娶了你这个女人，我已经休了你，我娘不用你管，你给我滚。你儿子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死了也好，那个祸害人的东西，留着还做什么。”

“你你怎么就这么狠。”陈氏气的差点一口气噎住，喘不上气来。

围观的村民都摇头不止，有人喊来了村长。

楼家的情况，村长早就知道，可村里人都明白，他们一家人作孽太多，落到这部田地怪不得谁。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村长叹了一声道，“大启啊，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其他事情就先不要计较了。眼下是你娘，郎中说了，活不过明晚了。你还是准备准备给你娘料理后事吧。这村里的人都在，墓地还是要你选，选好了，大伙好给挖坟。不然这放着久了，不好。”

“是啊，眼下就快断气，你们还是商量商量后事吧。村长已经去找过你大哥和你弟了，寻思了，人若是没了，他们肯定还是要来处理后事的。”

“哎，那兄弟两，一个有个守财凶悍的婆娘，是分问不出，连人都赶了出来。大才那小子，光棍汉一个，屋子也就那么点地，也没啥钱，是指望不上了。”

“这楼家真是做了孽了，想当初，大启他爹活着的时候，那人的脾性很好，大伙都很喜欢来往。可到你们兄弟们，竟是变成了这样。这黄氏下了九泉，怕是也没脸见你爹了。”

“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黄氏还没断气，郎中的能耐有限。楼家不是还有个妙手回春的神医么？听说，你家混小子初三撞伤了杨氏的爹。害的他爹半死不活。这都是报应啊，要我说。你啊，还是去求求初一那丫头，铁大叔那病都治好了。想来，你娘说不定还有救。”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叹息。

“他们家那么对初一。占了人家屋子，还害了人，初一对她那姥爷爱的紧，怕是不会出手了。这都是报应啊，做人啊，还是积点德好。”

众人议论不休，楼大气跪着，握着黄氏的手，一直不语。

时间久了，大伙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好心人，又送来了一床铺子。

深更半夜，陈氏也无处可去，只好赖在这里不走。

千雪坊

第二天中午，初一醒了过来。

“你醒了。”锦泰端了一杯热水，扶起了她，递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初一只觉得头沉沉的，晕乎乎的。

她喝了水，揉了揉太阳穴，才焦急道，“姥爷醒了吗？”

“姥爷比你早醒一刻钟。”锦泰温和笑笑，替她抚了抚散发。

初一放下杯子，兴奋极了，起身寻了穿着鞋子就匆匆往出走。

一件厚重的披肩盖在了她肩上，“天冷，穿上。”

温热传来，初一此刻的心情极好，姥爷醒了，对她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高兴。

屋内，杨氏正在喂杨老吃药，敛容候在一边端着热水。

“主子，你醒了。”敛容道。

杨氏回身看去，初一面色憔悴，虽然醒了，烧也退了，可许久不见，她竟是瘦了好大一圈。

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开口。

杨氏低垂着眸子，愧疚极了。

“初一都是娘不好.”杨氏声音干涩沙哑，熬了一个通宵守着杨老，憔悴极了。

初一没有接话，走到了床边，握住了杨老的手，他刚刚醒过来，眼皮只是微微动了动，眸子里透着一些灵光，可是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的。

他张了张嘴，嘴里嗯哼了几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眉心微皱，按理说，开颅之后，她动了大刀，眼睛和嗓子应该都会好起来，可杨老说话还是不行。

“不用担心，姥爷刚醒，需要继续服药，十天之后，才能开口说话。”

“真的？”

“真的，对了，姥爷的眼睛，不出意外，过十日也可以好起来。”锦泰温声笑笑。

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成功了。

初一会心一笑，握住了姥爷的手，他正微抬着眼皮望着自己，虽然他刚醒，还没有完全好。

可眉眼之间，似乎是在竭尽全力的在微笑。

“姥爷，太好了。你可以看见了。”

杨老眼皮微微眨了下，初一会心一笑，想起黄氏还危在旦夕，她回身看了眼杨氏，面无表情。

“娘，姥爷醒了，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看了眼杨氏，又看了看初一，不语。

初一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杨氏打从进了屋子，身子摇摇晃晃，险些倒了，初一扶她坐下，合了门，语重心长的看了眼她，又倒了一杯热水送上。

许久静默无声，她不言，杨氏也不敢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