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木秀于林

第243章 木秀于林

敛城有时不太理解初一的做法，可却奈何不得，就连锦泰都劝不住他，被打发走了，更何况是他了。

敛城出自钱府，可她当时选择仆人时，刻意挑选的都是入府不久的人。

可敛城似乎对钱凌与钱府很熟悉。

难道钱凌根本就是故意骗自己？

“你很了解钱凌？”初一坐回了椅子上，一边竖着喝茶，一边问着。

敛城不语。

“你不说话，就是很了解了。我不会武，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有剑防身，别人若要进犯，也要思量一番。有这犹豫时间，想来，你必会赶在他出手之前，出手。”

初一笑的随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敛城不语，迟疑了片刻，神情严肃，“你真的放心我？不怕我联合别人害你？亦或者，我速度慢了，赶不上那人的出剑速度，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屋内很安静，初一不急不躁，摘了面具，又整理了下妆容。

面具下的人，贴着胡子，点了些几颗黑痣。

模样丑陋极了，影子里倒映出敛城的神色，微微有些惊愕。

她哈哈笑出了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想来也听过。若是你速度慢了，我也有必杀技。这招如何？”

“扮丑？夜黑风高，想杀人的人，又怎么会只看美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丑的那么随心所欲。”敛城是彻底被这个主子给服了。

人人都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绝色美人，亦或者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偏偏她既是神医，铁大叔曾经那么重的伤，她治好了。

杨老昏迷了那么久，她居然做了开颅术，治好了他。

传闻，初一的奶奶黄氏是乡下的一个老太太，眼看着就要入土了，就连坟墓的坑都挖好了。

她居然给治好了。

比起麟洲传闻中的医仙波鳐，初一差的远，可毕竟波鳐只是传闻，谁也没有见过波鳐。

只有一部分江湖中的老者，自称自己见过波鳐。

是真是假，无从考究。

他所亲眼所见的初一，不仅医术高超，就连性子也是时而洒脱不羁，时而聪慧独特，别具一格。

既然是神医，却只治他人，不治自己。

况且还是人人几乎都很介意的容颜。

房间里，只听初一噗嗤一声笑了。

她回头打量着敛城，上下看了好半天。

敛城皱眉，“看我做什么？反正再看，我也不会收回刚才的话。”

与锦渊相比，敛城的嘴很硬，而且他认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口。

锦渊这小子喜欢耍滑头，软硬都吃，嘴巴能甜能酸，什么话他都可以说的出口。

她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会医术为什么不治好自己的脸？”

敛城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她略思考了下，又问道，“假如，你和别人同时喜欢一把宝剑，可这剑因为一次意外被划了几道痕，你还会要这把剑吗？”

“若是喜欢的，哪怕是划痕，纵然是断剑，我也要。”敛城语气坚决。

初一爽朗一笑，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敛城。

敛城皱眉，沉思了片刻，会意道，“莫不是主子在考验锦公子？”

她摇头叹了一声，“哪里有什么考验不考验，只不过韶华易逝，容颜易老。一个女子再漂亮，能守得住一个人一时，也守不住一世。况且我们二人，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关系。”

敛城迟疑了，既不是这个原因，她为何又举那个例子。

“那是为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过露，必招杀祸。我本是萧家休了的弃妇，于萧家，我此前拒绝了萧老夫人，又与萧琳结怨。萧家本就恨我。再者，楼家被休的陈二娘，与我本是有怨，还有许多暗中的风波。我若是太过招摇，反是不好。一个女子最大的凶祸，来自于容颜。若是宝剑本身就裂痕了，谁还会去抢？”

敛城会意，眉峰皱深，他深思片刻，又是多问了一句，“有些事，我不该多问，不过我还是想问下。你不过是一个琉璃村的普通人，为何会招来杀祸？我曾听闻，传闻中的医仙波鳐，曾经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叫曲离皇，一个叫曲轩。主子医术高明，听闻，主子的师父似乎是曲轩？”

千雪坊中，知道自己的师父是曲轩的，也就那几个人。

敛姓人，包括钱凌姜玉恒等人，几乎也不清楚她与曲轩的关系。

坊中的人，一般都会守口如瓶，自从师父离开，她特意交代过。

敛城见她神色异样，又解释道，“你不必怀疑，坊中无人告知，曾经在麟洲，我听过，传闻曲轩本是北安国御医院的人，后招致杀祸，逃走。有传闻说他曾经出现在乌江一代。能有此等医术，必然师从高门。”

早知道敛城聪明，想不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小子看似不动声色，不苟言谈，想不到这些事情倒是摸得透彻。

她半眯着笑颜，诡异般打量着他，敛城又道，“你不用吓唬我，我不过是玩笑，主子是乡野村妇，怎么会认识曲轩那般神医？只是，兵行险招，防患未然。女子容颜是祸端，可福祸相依，谁又道的清楚。”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初一起身，拿着面具在他的肩膀上敲了一下，他未躲，很诚恳的受了一击。

“你小子跟锦渊那货学坏了，还是本来就是这么滑头？”

敛城哼了一声，“谁要与他学。”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初一忍不住笑了。

看了眼时间，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重新戴上了面具，抄了后门，悄声离开了第一楼。

黄昏下的乌江，余光洒落在华江上，波光潋滟，泛着金黄色的光芒。

煞是惹眼。

脑子里涌出了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渐近，乌江街道上的行人日渐变少，她戴着面具，有些招摇，便一直绕道走的小巷子。

也不知道敛城跟来了没有，她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般妆容，又从后门出，绕了许多街巷，若是这般还被人跟踪，她真的该怀疑这人是多想杀自己。

杀人倒也不必大费周章，若是为了医经和毒经，她自然也有两手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