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16)
人总是会改变的,用一个去替代另一个。吕晓婷也好,唐孟晚也罢,丁增成措。
我总是在失望和希望当中游走,我的意志被一点点的摧毁,我总是让自己忙起来,这样会少一些焦虑,但人总是要停下来思考的,即使是奴隶社会当中的奴隶,那也是有思想的,有思想就会思考。
我真的不想放下笔,不想合上本子,想就这样写着写着突然睡着,一直睡到天亮。天亮过后我不得不继续我的生活,不得不寻找食物,不得不寻找新的栖息地,这样,我可以把所有烦恼都忘掉。所谓烦恼,不过是闲人的特权而已。
上天,就不要折磨我吧,或是让我突然的死去。死亡?有太多的事情我还没有做,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但这无止境的颠沛流离和孤独要怎样忍受?我害怕等我从这里走出去后我的父母已经因为思念而不在人世,我的妻子会以为我死去而殉情。这是多么可怕,每夜都被这样的问题折磨的痛苦不堪,整夜的都会重复着可怕的梦境,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还不如在坠崖时就让我死去,这样我就不会有可怕的焦虑,短暂的痛苦可比长期的痛苦更为爽快,即便是拿生命作为代价。
不,我不能这样死去,为什么要产生这样的念头呢?虽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念头,这是多么的可怕和愚昧呢?我不能死。
人是不可以被打败的,即使你摧毁了我的身体,你也毁灭不了我的意志。老天,即便你让我深陷困境,即便让我情陷焦虑,即便让我在过去的三十多年有过种种不愉快,我也不会向你低头,虽然我即将进入无尽的黑夜,我还是会胡思乱想,但我依然坚持的活着,坚持走出这里。咱们走着瞧,现在我就睡下来迎接你给我的挑战。
(本篇日记完)
原来.....原来很多事情我们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无知所迷惑了。
我们总是拿自己那一点有限的认知去评价所有的事物,比如我们看待一件事情,认为应该是这样子的就认为其他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都如此。我突然想到一个科学话题,虽然这个话题有些尖锐,就是凭什么定义狗的眼睛就只能看到黑白两种颜色?虽然从大量诱导性试验当中得出同样的结果。同样的问题:我也不过是在用我局限的认知来来质疑这个话题。
姚俊熙母亲曾经亲口说出的那些话深深的刺痛了我这么多年,我纠结这么多年一直不能释怀,甚至一度陷入自卑当中,曾经那段阴晦的时光一直折磨着我。后来,我用多年时间去慢慢消化当初这段伤痛,甚至在后来面对李明凯的追求时我都不自信的说道“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有时一句无心之言却能改变人的一生。我并不痛恨刘老师,即便是当初她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我也只是默默的接受。我知道当初姚俊熙说出那句诀别的话不是出自他真实意愿,但我却不自信的用这么多年去揣摩这句话的真假。曾经我多么希望姚俊熙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其实那天我说出的那句话是迫不得已的,我跟你道歉”。曾经那段时间,这么一句话甚至比他还喜不喜欢我更重要。
“你看他们家都不让他儿子跟你玩了,我们可是上下楼的邻居,他们比我们高一等吗?你还有什么可伤心的?有什么好羡慕的?”这是当初我母亲经常劝我的一些话。“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内心也开始产生这样的偏见。至此以后,我故意避开姚俊熙,当然,还有他那位母亲。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这些经历却给我印下一种认知的偏差,就比如当我得知姚俊熙跟他曾经这位大学女友分手后,我内心当中却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现在想想也后悔。
我又想到我母亲不应该是这样刻薄的小市民的思想啊?她虽然文化不高却也通情达理,跟邻居相处的和谐,也乐于助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其他人有这样的怨言,但唯独对这位楼下邻居如此评价。
是我们看待事和物发生的变化。
我拿着笔记本,目光停留在那一页,但却没有再往下看,我想到这些问题,也陷入了回忆当中。我这么多年想要得到的一句话,却在姚俊熙失踪日记当中得到了结果。
想到这些,我又看到了那两排整整齐齐的水杉树,树与树之间相隔的很匀称,它们立在一条道路的两旁。我看到了冬日里哪倾斜的暖阳,看到了水杉树落掉枯了的叶子和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我看到一群孩子兴致勃勃的在树下收集那些落掉的叶子,将这些枯叶堆积在一起,然后点上火。点燃后的枯叶就只会冒烟,但有一阵风吹来,这些枯叶便燃烧起来。
(日记17)
11月13日,大雪。
雪不见小,路很不好走,脚下总是打滑。雪是不依不饶的,已经一连下了好几天。又经历的很长时间,这是煎熬,煎熬过这么多天。我的笔快用完,笔芯的墨已经即将抵达尽头,笔记本上的空白处也到了最后,我要留出笔墨,将生命的尽头写下来。
几天前,我收拾着赶路,不料遇到了陡峭的坡,算不上悬崖,但也有高度,溪水从这坡地断裂处坠下,呼呼啦啦的落到了底,对于这高度其实并不算什么,不过十米不到,但对于我这个受过坠崖阴影的人来说即便是这样的高度那也让我颤栗。我甚至都不敢站在断崖处往下看,但我还必须往下走,也别无他路,即便是有那也更陡峭,只有这条溪流的落水口距离地面最近。
从上面到下面这坡度并非九十度,还长着杂木之类的植物,原本也很好攀岩,但我心是虚的。靠近坡的边沿,心跳的都无法呼吸,我虽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两腿发抖额头冒汗。望着下面那处积水的潭仿佛在对视深渊一样。我在边上等了很久,时而观望下方但很快又缩回了头。
最后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
先是将携带的物品扔下去,最后将装着碳火的篮子用草绳吊下去,一不小心将那用湿的树枝编织的篮子掉了下去,在地上弹跳起来然后翻滚到一边,篮子当中燃着的木炭蹦的到处都是。
我拽着坡上的树根杂木之类的往下溜,双手紧紧的抓着我认为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的树根,以至于太用力让我右手之前的伤口拉扯的痛。每踩下一脚,都要试探几下,决定踩稳了才敢放手,然后迅速抓住另一根树根。这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而且踩的很实的那种,这短短不到十米的陡坡我仿佛经历了黑水河上的独木桥一样,当然独木桥我也没有走过。
等下来后我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不过顿时感觉轻松起来,再看看上头,也不过如此,迈过了心中那道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里的雪因为温度偏高的原因并没有积的太厚,有一块没一块的,可上空阴云还是压的厉害,阴云在这几天一直没有散去。
越往前走沟壑越深,两面高耸的山体好像两面屏障一样将我夹在中间,上头是一线天,这下面光线暗淡,感觉阴森森的。不过这峡谷并不长,很快便走出来,但眼前不为乐观。
眼前是一片宽阔,但这宽阔并不是什么草原之类的,而是一条宽大的江,这条溪流汇入这大江当中,江面很宽,水流缓,因为是冬季的原因,江水不浊不清的。可问题来了,江边紧连着两面几乎是垂直的山体,山体陡峭,根本就没有路,山体的面有明显的水位线,足有几米高,冬季水位下降就会显现出夏季高水位时江中的泥沙印在岩壁上的印记。即便是水位低的冬季,这河边也无法行走,根本就没有空出来的滩岸。
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掉头回去,但往下游走就只能从江里过。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尽没了主意。
怎么办?用树枝做木筏可以顺流而下,但现在哪里有这么多树枝,树枝也不行,必须要木头才行,没有工具而且还要保留火种,这是不可能的。就在我绝望之时又发现沿江的下游不远处有沙滩,这一面与江水连接的石壁并不长,而且还能看到河边上露出水面的一些石头。我想江边的水应该不深,于是我决定放手一搏。
我选择一根粗的树枝作为试探水深的工具,将所有携带的茅草木材之类的捆绑牢固,然后将几根编织的草绳扎在一起连接到捆绑的草堆上,将草堆放入水中,将木材放置于草堆上,这样木材一般不会打湿。我是这样想的,即使草被打湿那也好烘干,我能拉着这堆漂浮物走,万一遇到深水区还能将其作为救生用。
我没有脱鞋,连裤脚都没有卷起,就这样下到水里去。我用手中的木棍试探着慢慢往前,缓缓的水流没有声音,静静的大峡谷空旷的让人心寒,水的温度倒是能忍受,一开始还觉得凉,但一会儿就感觉正常了。
过这段水域还很顺利,水不深,最深处也就到大腿处,淌过这段水域上了岸,岸边是一片碎石的沙滩,沙滩的一边又是山。
上岸后我赶紧生火,因为被打湿一半的身体可不怎么温暖。火倒是好生,有火种,火很快燃烧起来,然后摊开打湿的草,脱掉打湿的衣物和鞋子围着火堆烤火,这时候,一片比大拇指甲盖还大一些的雪花从我眼前落下原本可以落到火堆上,但突然却拐了弯落到一边去了,接着便不见了踪影。
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密密麻麻的就像赶集一样。
我最后找到一处比较合适的地方作为歇息地,是河滩与山接壤的地方的一处凹进去的算是个山洞的地方,也很满意了,于是就在这地方驻扎下来,这时候天色应该还早,因为从上午出发到这里并没有走太远的路,我估摸着应该是中午的样子,但雪下的太大根本看不清前方远一些的地方。
风卷着雪使劲我往这处不深的山洞里面灌,虽然我在洞口处也用石头做了防护,但也无济于事,我只能围着火堆更近些,也不敢用更多的材,这石滩附近没有像样的树木,也就没有更多可供燃烧的木材。
这晚,我就在那里度过。这晚,我坐在火堆旁很久,眼泪几次在眼眶当中打转,还多亏了这些眼泪,要不然我都无法支撑下去。那晚我几乎是坐着入睡的,什么时候睡着已经无法判断,感觉在半梦半醒当中游弋着,好像过着两个世界。
(本篇日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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