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一下。”姚渊想把她喊出去让她不要换,就算徐祖依旧坐在那里,他也不愿意聂言兮换。
聂言兮却倔强地看着他:“老师你不用说了,我换。”
说罢,她抱起一摞书往后走。
徐祖感激地看着她。
没有人看到趴在桌面上睡觉的少年,在聂言兮开口说话的时候,以及班主任叫他名字的时候,向南其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他冷漠的面容多了一种难以琢磨的情绪,是激动,怀疑,紧张还是恨意……五味陈杂,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情绪,心跳即将冲破心脏跳出来。
她的声音,她的名字。
最终,向南其也没有抬起头。但是他听见她搬东西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声音几次让他想抬起头确认是不是她。
放学的时候聂言兮被顾霖枫拦住。
“班长有事吗?”她对他永远都是礼貌而梳理,因为他优渥的家室,因为他脸上永远洋溢着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不喜欢。
“聂言兮,你有没有搞错?他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顾霖枫急切地说着。
聂言兮笑了笑:“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补充:“哦!还有关于我换位置的事,我自己想换而已。”说罢,与他擦肩而过。
面对聂言兮,顾霖枫总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刚走,接到姚渊的电话,让她去办公室。
聂言兮知道一定是关于她换位置的事,她有点不想去听老师念叨,但又不能不去。
进去后不仅见到班主任,还见到校长和一对看起来像夫妻的男女,他们衣着得体,校长在他们面前也变得谦卑。
聂言兮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明显不情愿。
敲门:“校长好。姚老师,您找我?”
校长一看见她进来,两眼放光:“言兮,进来。”
聂言兮进去:“校长?”
校长说:“关于你和向南其同桌的事……”
“校长,我就是单纯的想换位置而已,而且我的自制力很强,不会受谁的影响。”她咬着唇无礼地打断校长的话。
校长连忙笑吟吟地说:“聂言兮同学,你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热心帮助同学,这点值得表扬。”
聂言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也不喜欢这种不实的吹捧,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回:“校长过奖了,我只是换个位置而已,怎么会是帮助别人。”
她一向独来独往,只是想管好自己而已,她觉得同桌是一个只顾睡觉或者经常逃课的人也不错,至少不用她去应付。
校长笑得有些尴尬,说:“既然你愿意和向南其同学同桌,你愿不愿意在帮他一把,给他补习功课?让他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不愿意。”聂言兮回答得干脆利落。
校长的面色忽然一变,聂言兮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奈何又不能发脾气。
忽而女人走上前说:“只要你能帮助南其,并让他考上大学,我们会以家教的待遇给你工资。”
聂言兮闻言微微一怔。
男人也上前:“我们只是希望他能在一个好的班级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聂言兮同学是恒一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如果你能帮助南其,我们会以一个月两万的工资付给你。”
男人的态度无比诚恳,谦和,明显比校长以及刚刚那个女士的态度好太多,没有用钱砸人的居高临下,而是平等的交易。
不得不说,聂言兮心动了,一个月两万啊!
聂言兮接下这份艰苦的任务,完全是因为它的工资超越常人的想象。
聂言兮和向南其同桌的第二天就不见他的人影,她微微苦恼,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同意她给他辅导功课,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她计划着怎么找他。
下课的钟声一响,她拉着书包准备溜,刚刚下楼梯,顾霖枫就追上来:“聂言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上课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看到聂言兮狂奔下楼,他心中焦急,连忙追出来。
聂言兮笑笑:“和朋友有约。”然后错开身从旁边楼道跑下去。
顾霖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变得有些幽暗。
聂言兮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向南其的桌箱空空的,连一点痕迹都不留给她,而他的父母,从来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她找了一个星期,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聂言兮觉得非常沮丧。
聂言兮要不是臣服于向先生开出的天价,她绝对不可能答应他们。
天价呀天价!
聂言兮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人民币的奴隶了,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服从奴隶主的命令,去找到失踪一个星期的活祖宗向南其。
她给初中玩得好的常程程和陆伊说起这件事时,常程程非常激动地说:“兮兮啊!一定要辅导好这位活菩萨,天价的辅导费,如果是我哪怕用上唐僧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也一定要到达西天。”
她在群里面回信息:“好了,我要去找那位祖宗了。”
陆伊发了一个无奈地摇头的表情,常程程说:“伊,你不该这样。应该给她加油。”
然后常程程给她发了一个握紧拳头加油打气的动图,如果不是常程程的一番话,她可能都要放弃了。
其实她真的不确定能否赚得了这一笔钱,因为她似乎记不得他的样子。
聂言兮坐在一个叫做一个咖啡店门口休息椅上,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她在犹豫要不要报警?人都失踪一个星期了。
但是凭向南其父母的淡定表现,他的失踪应该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聂……同学?”从咖啡店走出来的许霖穿着咖啡色工作服,系着围裙,一点也不像在学校时翩翩公子的样子,而且看到她的眼神明显有些诧异。
聂言兮连忙开心地朝他挥挥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霖指了指咖啡店:“我在这儿上班?”
聂言兮张口结舌:“你不上课了?”
许霖无奈地说:“被开除了。”
许霖请她到店里,问她喝什么味的咖啡,聂言兮嫌苦说不会喝,最主要是没钱又不想许霖破费,反正对于她而言,一切都是像白开水一样,所以喝了等同于浪费。
许霖突然又说:“要不我请你看演唱会吧!”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很谄媚。
聂言兮被他看得浑身一震,连忙退开些:“不,不用了。”
“怎么会不用?不用客气。”许霖不由分说地回头对店里打工的人吩咐一句,扯着聂言兮就出门。
聂言兮有些惊慌失措,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许霖,许公子你干嘛?”聂言兮被路人看得头皮发麻,就这样一路被拽到——“守巢人”?
她不解地看着终于停下来的许霖:“你带我来这里——看演唱会?”
许霖郑重其事地点头。
聂言兮看着名为守巢人的酒吧,脑子可无法与发达的现代城市联系起来,她想到的是家乡那些空巢老人或者留守儿童。
暮色沉重,城市喧嚣。
守巢人里面灯光闪动,人声鼎沸。
聂言兮不禁汗颜,不着痕迹地移动脚步,想偷偷溜走。
“怎么样?第一次来吧!”许霖一看身边的陌生人,连忙回头。
聂言兮看偷跑不成干脆直接转身逃跑。
许霖连忙追上来拦住她,来来往往的人纷纷目测。
聂言兮无奈道:“有话请直说好了。”
许霖终于坦白自己的别有用心:“今天我请你看演唱会,回海川的时候你请我吃饭,叫上你们初中寝室所有人。”
聂言兮白眼一翻:“想约程程是吧?”
许霖露出赞许的神色。
聂言兮说:“你让陆伊约不就更顺理成章了?”
许霖愤怒地叹口气:“要是她肯帮忙,早就帮了。”
聂言兮听了,坚决说:“不行,陆伊都不愿帮你,我更不能帮你,我可不能害了程程。”
许霖风”流“成”性,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她不能害了程程。
许霖耍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赖着你……啊!你看这里这么多少他们要是拍视频发网上,啧啧……”
“许霖你敢?”聂言兮从来不受人威胁,刚刚还好说,现在暴脾气被他引炸。
许霖没想到看起来平易近人,比温柔的陆伊活泼,比古灵精怪的常程程稳妥的聂言兮,居然有这么一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聂言兮离开的背影,他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追上去:“聂同学,对不起,刚刚好像有点误会……”误会什么?刚刚自己什么也没说错啊!
聂言兮也知道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认真对他解释:“我忙着找人,没时间陪你疯。”
许霖怔了怔:“那位活祖宗还没找到?”
这回换聂言兮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许霖默然:“陆伊说的。”
聂言兮了然:“没错,我要找到那位活祖宗。”
许霖得意地指了指守巢人的方向。
聂言兮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这里人来人往,指不定能够遇见他要找的人。
守巢人里面喧闹声让聂言兮耳膜受损,实在吵得想吐,她不喜欢这么喧嚣的场合。
许霖扯着嗓子:“长什么样子?把照片给我看看和你一起找。”
聂言兮也无奈,她自己都忘记那位祖宗的模样,也没想起要照片。
这回换许霖翻白眼。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